“大强，你家里没秤，你回家拿个盆，差不多盛一公斤鱼的那种。”李龙说道，“一次一盆，就按八毛一块，别让别人挑，挑大的小的就没人要了，也别让人在水里和拉，把鱼各拉死了，就卖不动了。”</p>
李龙给陶大强说了一些经验，陶大强点头后，回去换衣服了。</p>
“大强要单独卖？”李建国问。</p>
“嗯，他说拿十几公斤试试。”李龙点头，“我让他去县市场里卖鱼，我直接驮到石城卖鱼去。这几十公里，县里卖的太慢。”</p>
“行。”李建国说道，“你也快换衣服去吧，这一身湿的……”</p>
陶大强过来的时候，拿着一个袋子，一个搪瓷盆——李龙看了看，盛一盆鱼也就是一公斤二三的样子，他对陶大强说：</p>
“你就要一碗一块，你说这一碗能盛一公斤多，记住，不能挑啊！”</p>
“好。”陶大强有些兴奋，自己要独自卖鱼了，他还有些紧张。</p>
每次看着李龙在那里如鱼得水的卖鱼卖肉，他就是羡慕的很，也想成为那样。</p>
试试吧。</p>
经过争执，陶大强最终还只是拿走了不到十五公斤的鲫鱼，剩下的李龙分装在两个尿素袋子里，和以前一样，拿麻袋片子垫在后座上，等李娟吃完后，李龙带着她骑着车子就出村了。</p>
“娟他爸，真吃啊？”看着盆里那条漂亮的大鲤鱼，梁月梅还是有犹豫，“我就觉得这鱼可能成精了，你看大强的脸没？应该是叫这鱼扇的。”</p>
“吃，有啥不能吃的。”李建国才没有那么多的心理负担，“既然小龙说吃了，他还给做，你管那么多干啥？地里草还没锄干净哩。今天得把苗间完，草锄掉，剩下能轻松几天了。”</p>
梁月梅抬头看了看，天上有几朵云，她笑着说：</p>
“今天还算是好天，那来，把鱼抬厨房里，咱们下地。”</p>
李龙把李娟放到小学门口，然后停在那里等着。</p>
十几分钟后，陶大强大步的走了过来，李龙指了指后座说：</p>
“来，上来，坐自行车快些。”</p>
“龙哥，我不坐了。你快点去石城吧，从县里到那里还要十几公里，你得骑四五十分钟哩，指不定我到了县里开始卖鱼了，你还没到呢。”</p>
“那行，我走了。”李龙觉得也是这个理，他看陶大强很兴奋，便也没说啥，蹬着车子就快速走了。</p>
到了大院子，李龙取了盆和秤，锁好门，直接去了石城。</p>
路过玛河大桥的时候，他看到河里水已经很大了，即使如此，还有人在上下游岸边寻找着玉。</p>
来到老街的时候，太阳已经开始冒头，李龙看着自己以前摆摊的位置都有人，他也不挑，直接在丁字路口往里一些，汽车停靠的边上立下了自行车，然后把两个大盆摆好，分别往里面倒了鲫鱼和其他杂鱼。</p>
这一次五道黑比鲢鱼还多一些，李龙猜测应该是小鲫鱼比较多了，五道黑食物丰富，所以活动也多了。</p>
他把鱼倒下来的时候，就有人注意到，跟过来看了。</p>
“卖鱼了，新鲜的野生鲤鱼、鲫鱼五道黑了啊，卖鱼了卖鱼了！新鲜活着的鲤鱼鲫鱼五道黑了，便宜卖了啊！”</p>
李龙的大嗓门直接就把许多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这时候能这么大声音吆喝的，还真是独一份儿。</p>
干净挣钱嘛，不寒颤。</p>
“鱼咋卖？”有人就问。</p>
“小鱼，就是鲫鱼，大小不论，一公斤八毛，不能挑。大鱼，鲤鱼五道黑是一块，鲢鱼九毛。”李龙熟练的报价，“要多便宜。”</p>
“要多少是要多？”有人开口。</p>
“五公斤以上。”</p>
“给我称一公斤鲫鱼，这鲫鱼……”那是一个中年男子，伸手就往盆里去抓。</p>
“别动，说了别乱动，这鱼都是活的，你乱和拉，和拉死了别人咋买？”李龙一把就把他的手拨拉到了一边，“我不能只做你的生意，人家其他人还要买呢！”</p>
习惯性的把自己放在了大多数人的一边，那人脸上露出生气的表情，但其他人却感觉李龙是在为他们着想，纷纷指责这个中年人，那中年人原本想骂的，结果话也没出来。</p>
“给你一公斤，看，秤高高的，”李龙打一巴掌给个甜枣，“我知道你心急，这鱼回去炖汤最好了，再送你一条。”他给对方把鱼用准备好的芨芨草穿起来递过去，“交钱吧。”</p>
那人转怒为笑，开心的付钱提鱼走人。</p>
“来来来，小伙子，给我称两公斤鲫鱼……也得送我两条啊！”</p>
“行行，不过不能动手啊……”</p>
生意一下子就火了起来。</p>
人流量大，加上国人有看热闹的特性，这里始终有人围着，走了一拨又来一拨，鱼肉眼可见的减少。</p>
因为李龙事先说好且不停的重复着，所以始终没人动盆里的鱼，那鱼大部分还活着，卖得也快，六十多公斤鱼，一个多小时后，李龙收到了五十二块钱，最后的那些鲫鱼，让他半卖半送给了一个老大娘。</p>
原本李龙想着在这里吃个饭，他又有些担心陶大强，便蹬上自行车，回了县里。</p>
太阳已经挺高了，陶大强看着盆里的那些小鱼、死鱼，有些欲哭无泪。</p>
明明最开始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这样了？</p>
一开始他按着李龙的说法，给那些说了，鱼不动，不论大小，一盆一块。</p>
围过来的人看着盆里游动的鱼，立刻就要掏钱买，然后就挤了。</p>
陶大强一边极力的喊着让大家别乱挤一边收钱给钱，也不知道有几双手就在鱼盆里和拉着，等这些人散去，陶大强算了算，手里一共收到了六块钱，盆里的鱼少了不少，剩下的大都死了。</p>
明显能感觉到，鱼盆里有人在捣鬼，那鱼身上的鳞片都脱掉了，还有些屁股那里屎都让挤出来了。</p>
但他也没看到是谁干的，这怎么办？</p>
李龙过来的时候，陶大强坐在摊前，没有吆喝，也没有招呼人，两眼有些无光。</p>
这活，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啊。</p>
看到李龙，陶大强像碰到了救星，快速的把先前的事情说了一遍，他有些委屈，又有些不解。</p>
李龙抬头四下看看，很快就发现了两个关注着这边的人。</p>
他冷笑了。</p>
陶大强碰上了这样的，算他交学费吧。</p>
但某些人使坏，他就偏偏不让这些人得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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