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江闹市区清水巷的一处老旧四合院的客厅中坐着四个人,三男一女,女的娃娃脸,十七八岁的模样,双手搭在圆形饭桌上,正一脸兴致地听着几人你来我去地说个不停。 “不是有三种灵智吗?”余淮生越听越云里雾里。 “这第三种其实都不算是一种灵智吧”蔺家主突然起身,上半身匍匐在桌面上,故意和余淮生的距离拉得很近,他冲余淮生眨眨眼睛,一脸坏笑:“是不是,余兄?” “你什么意思?”因为蔺家主真的离余淮生很近,身上浓烈的香水味一下蹿入余淮生鼻中,余淮生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下,一脸警惕地看向对方。 “没趣!”见余淮生反应不好,蔺家主悻悻地坐回到椅子上,把玩起脖颈处的项链,二郎腿一翘:“你们不是自己找来的吗?搞半天情况都没弄清楚就来了,还的是余兄运气好,遇见了我,正好我也有点本事,不然够你们折腾的,关键是,折腾半天也不一定有什么收获,我不怕告诉你们,有些人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小郎君,你这随意的性子就不能在外人面前收敛一下吗,熟悉的人知道你就是个嘴硬心软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南相心不诚呢!”李航博嘴上虽是说着斥责蔺家主的话语,但语气却很宠溺,像极了娇惯孩子的老父亲。 “行行行,老头子,我就卖你一次面子!”蔺家主估计不太想听李航博继续唠叨,摆摆手,起身走出了客厅。 “二位稍微等一下”李航博为余淮生师侄二人换了一泡茶,又闲聊了两句,余淮生难看的脸色方才缓和了许多。 过了好一会儿,茶水都下去两三泡后,蔺家主才重新走回客厅内,这次他手上捧着一个黑檀木做的小匣子,虽不知道匣子内装的什么,但能感觉这蔺家主是分外看重这只小匣子的,一改吊儿郎当的模样,蔺家主两只手轻抬匣子,小心翼翼地放到了圆桌上。 “这是什么呀?”一梅师伯好奇地上前打量。 “这是我吃饭的家伙”蔺家主一挑眉,一脸的坏笑,这一笑,要是被那些情窦初开的小女生见着,指不定得被迷个神魂颠倒。 “那谁,还不赶紧进来收拾一下!”蔺家主冲着门口处大声吆喝,语气生硬。 戚太太的身影立马出现在客厅中,鹅蛋脸埋得很低,双手托盘,连忙将桌子上的茶具都给收了起来,虽能明显看出已经处理过了,但戚太太的手掌心中还是多出了一团猩红色印记。 “这蔺家主下手也真是狠辣,现在都改革开放了,怎么还兴这一套老旧的观念,我们在蔺家主且如此,要是我们不在,指不定要弄出人命,啧啧啧”余淮生腹诽道。 待戚太太收拾干净离开后,蔺家主才将桌上的匣子打开,里边儿用的是少见的黑丝绒衬布,中心部位赫然放着一个类似贝壳的物件,拳头那么大,通体呈乳白色,在光线下散发着五彩晶莹的光泽,裙带般起伏的开口让物件看起来更加别致,着实很好看,而物件旁边,放着三枚已经看不出材质,氧化得黢黑的铜钱,呈三角状包围着物件。 “我听说相传这六爻用以占卜的是龟壳哈?”余淮生凑上前去,看了半天也没看出这物件是个什么品种,本着科学求证的态度,他试探性地看向蔺家主。 “我龟壳你!”蔺家主始终有着少年心性,听余淮生这么一说,立马直起身子指着盒子里那漂亮的物件,像斗嘴的少年郎,一本一眼一字一句地说道:“麻烦你,睁大你的眼睛看一看,这叫砗磲,来自深海,通体乳白均未被藻类污染的更是少之又少,是极品中的极品,你竟然说他是龟壳,简直气死我了” “砗磲?”余淮生可是个好奇宝宝,平日无事时,是可以把师傅留下来的杂志翻上好几遍的人,这砗磲余淮生倒是曾在一本讲海洋环保的杂志上见过,由于书中没有详细照片记载,所以余淮生一下没把这两样东西联系起来,听蔺家主这么一说,余淮生将脸凑得更近了,面对如此美丽的小东西,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余淮生将手伸向了砗磲。 “你给我住手!”见余淮生作势要拿起砗磲,蔺家主一下急了,立马开口制止。 可蔺家主这话还是说晚了,余淮生一下就将匣子中的砗磲拿到了手中,像是拿到什么稀奇古怪的宝贝一般,一副津津有味地上下研究起来,在听到蔺家主几乎失声地呵斥后,余淮生这才握住砗磲一脸茫然地看向蔺家主。 “你竟然没事?”蔺家主瞪大眼睛看向余淮生,整一个惊讶都写在了脸上。 “我应该有什么事?”余淮生歪着脑袋看向蔺家主。 “航叔,你看他真的没事呢?”蔺家主并未直接回答余淮生的问话,而是离开座位围着余淮生绕了一圈后,转头吃惊地看向李航博。 “这是有什么说法吗,我是该有事吗?”余淮生发觉好像是有问题,弱弱地问道。 “小友这就有所不知了”李航博也是上下打量余淮生一番,确定余淮生无事后,方才一脸严肃道:“这种通体乳白且自带光泽的砗磲被称作炫彩砗磲,之所以身在深海却没有被藻类寄生也没有食物可供以至于无法长大,是因为海洋里所有的生物都不敢靠近他,因为炫彩砗磲本身含有剧毒,无论什么生物,一旦触碰到它就会毒发身亡,没有解药,小郎君就算是用这砗磲占卜六爻,也是需要戴上特制手套,不然一不小心,就会中毒,可是余小友徒手抓起,难道一点不适也没有吗?” “不适倒是没有,但是,我还是放回去吧,被你们这么一说,心里多少是有些忐忑了,我不会也中毒了吧?”余淮生连忙将手中的炫彩砗磲又重新放回到了匣子中,动作缓慢且小心。 “是不是你们有什么误解呀,这东西上岸的时间久了,毒性也就消散了吧”见自己的师侄看起来活蹦乱跳的,一旁的一梅师伯提出了一个猜测,并看向蔺家主,希望对方给个准确的答案。 “不可能,我自己的东西我自己难道不清楚吗”蔺家主一脸确定地摇摇头。 “这样要不我们做个试验吧,小玉,给我拿个活物进来”李航博思虑半晌后,觉得有必要验证一下一梅师伯的猜测,便唤了戚太太一声。 不一会儿,厅外的戚太太左手抱着一只公鸡,右手拿着一朵栀子花便走了进来,在得到李航博的首肯后,戚太太将手中的栀子花放入匣子中,花瓣贴上炫彩砗磲,一瞬间,原本娇艳欲滴的栀子花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掉了,整个花瓣枝干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黑点,像是沾染了什么剧毒般。 “你再试试那只鸡呢”见到这一幕的一梅师伯显然不死心,又吩咐戚太太道。 “好的,一梅先生”戚太太用手拎着公鸡的一双翅膀,一手捏住公鸡的脑袋,将公鸡的脑袋按在了炫彩砗磲上。 在众人关切的目光下,这只成年大公鸡,在轻微抽动几下后,便脑袋一歪,整个身子像被抽干,迅速地萎缩,直至如那朵栀子花般枯萎,本来鲜亮的羽毛也变成干枯的黑色,如同被烈火烧焦一般,死状是极其凄惨,见此一幕,见多识广的一梅师伯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个,我会不会延迟发作呢?”其他人还好,仅仅是做了个很残忍的实验,有些倒胃口,但对于刚才还握着炫彩砗磲的余淮生可谓是晴天霹雳,只见余淮生嘴角抽搐了两下,才缓缓开口问道。 “不瞒余小友,拿起这炫彩砗磲没死的人,也就只你一个,具体是什么原因,事后有什么后遗症,这还要待老夫回去翻阅一下典籍,才能答复你”李航博拍拍余淮生的肩膀,以表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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