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玉妹子,你可真厉害,竟然能够骗得那鬼精灵的信任”关武嘴里所说的鬼精灵便是一梅师伯,他咧着嘴巴看向黄洁玉,之前的凶恶神情全无,宛若一个很爱可亲的大哥哥模样。 “你就别在那取笑我了,竟然将我关狗笼子里,这样的馊主意,也真的只有你才想得出来,我这会儿身上都还有那畜生的恶臭呢,可是恶心死我了!”面对一脸横肉的关武,黄洁玉表情轻松,一边娇嗔着,一边抬手嗅了嗅自己外套的袖子,脸上是嫌弃的神情尽显。 “这不是没其他办法了吗,等这事儿过去后,我就去把那死狗的皮给你剥了做成小外套如何?”见黄洁玉脸上露出不悦的神情,关武连忙赔笑,一边说还一边比划着。 “我说你俩就别在那边说些有的没的了,现在我们都被困在车里,是走也走不出去,找也找不到人,都已经火烧眉毛了,还不赶紧想想办法,一天尽给我添堵”说话的是关文,相比黄洁玉与关武的有说有笑,关文的脸上表情却深沉很多,如剑星般的眉目是全皱到了一处,是有几分为人兄长的严肃模样。 “哥,你别急呀,洁玉妹子可是出了名的点子多,以前这么多次她都能够化险为夷,再说,她既然能和那几人打成一片,那一定就能找到方法收拾他们的!”关武出言安慰,并用期盼的眼神看向黄洁玉:“是吧?洁玉妹子” “要换平时,收拾这几个小兔崽子岂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可是”说到正事,黄洁玉收回了天真无邪的表情,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为难的事情,脸上阴云浮现,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你别卖关子呀,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有什么想法赶紧说出来听听!”关武见黄洁玉话说了一半,心里跟猫抓般,催促黄洁玉道。 “关文哥?”黄洁玉并未直接回答关武的问话,而是忧心忡忡地看向关文。 “是有什么问题吗?”关文很少看到黄洁玉这个样子,以前不管自己和弟弟闯下如何大错,都能被黄洁玉几句话就化解掉,但是,这一次,黄洁玉的眼中竟然出现了不确定的眼神,整个人也像被霜打过的茄子般了,全无之前信心满满的模样。 “你说这世间,真有身怀异能之人吗?”黄洁玉小心询问。 “当然有呀!”关武抢先开口,他一脸自豪地看了一眼身边的兄长,双手舞动,模仿起了关文耍弄银丝线时的模样,有七八分像,但却是东施效颦,看起来多少有些滑稽:“我哥不就是那天赋异禀的人吗,那细若无物的丝线,平常人拿在手中一不小心就会划破手指,但到我哥手里,却成了这世间最厉害的武器,不晓得有多少人,不论过了多久,只要一回想到我哥手中的银丝线,后脊背就会发憷呢!” “我指的不是这个!”黄洁玉摇摇头。 “你的意思是?”关文也是面露异色。 “我的意思是,这世上会不会真的存在仙人修道或是电影中超人这般的厉害角色,大概就是,非人的存在?”黄洁玉嘴角下垂,成苦笑状,她看向现在仍是隐隐作痛的肚子:“你们知道我为什么没跑掉吗,直接导致整件事情完全没按着我三人之前商量好的方向发展,是因为我被下蛊了!” “下蛊?”关文和关武同时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黄洁玉。 黄洁玉将之前发生的事情大致给关文关武讲了一遍,由于害怕对方不相信自己的话,期间黄洁玉不停地发着誓,尽力让一切听起来更加真实,话毕,黄洁玉当着关文关武的面捞起自己的衣摆,露出自己的小肚子,本该平整白皙的肚脐处,赫然出现一条一寸长蜈蚣形状的黑色结痂,关武凑近一看,这奇怪形状的结痂仿佛有生命一般,正以一种很轻的幅度在黄洁玉的皮肤下蠕动着,看得关武背脊一阵发凉,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个是活物?”关文剑眉一皱,眼中闪出一丝惧意,伸出右手,指尖向下,轻轻触摸到黄洁玉肚脐上的皮肤,一股冰凉且柔软的触感从指尖传回,就一瞬间,关文立马有些惊恐地收回手,抬头看向黄玉洁。 “已经不是活物了吧,只是这怪虫呆过的地方而已”黄玉洁摇摇头,否定了关文的回答,轻叹一口气后继续说道:“好在那余一梅并未对我起杀心,我听了一耳朵,这东西是雌雄一对,目的也是简单,只是为了限制我的行动而已,如果我离得远了,便会腹痛难耐,起到一个让我乖乖听话的目的” “那”关武瞬间联想到了什么,眼神睁得是老大,迟疑地看向面前的黄洁玉。 “我也不知这虫子是何时离开我身体的,要是我没猜错,刚才许姐姐当众出丑怕也是因为这东西在作祟吧!”黄洁玉口中所说的许姐姐就是我几人之前便见过的胖得像猪一般的妈妈桑。 “竟然会遇见这般怪物,难道是我死期到了吗?”关武脑海中浮现出女友当众拉裤子的场景,当时的自己非但没有替对方遮掩,还口出伤人,这会儿想起,多少有些愧意,又想到这次面对的敌人竟是如此这般的怪胎,眼中不禁浮出了一丝失落之意。 “别这样想,二哥,我一直相信一句话,车到山前必有路”黄洁玉看着异常失落的关武,不由得一把抓住对方的手,暗暗使力,仿佛是想通过这样的方式给对方以鼓励,谁会想得到,这般恶人些,也会有如此惺惺相惜的一面。 “洁玉妹子说得对!”关文眯起眼睛,看向一片雾蒙蒙的车外,眼中露出一丝凶光:“你我兄弟二人本就过的就是刀口舔血的生活,弄死过这么多人,干了数不清的丧天良的事情,早晚也是有不得好死遭报应的一天的,既然事已如此,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主动出击,拼一拼,要是这次能侥幸逃脱,那我们就金盆洗手,要是注定命中如此,哼,怎样也要保住洁玉妹子” “大哥”听到向来霹雳手段的关文也如此说话,黄洁玉眼中闪烁泪光,满脸满眼都是不舍。 “对,能保一个是一个!”关武紧紧握住了拳头。 看着阴铜镜里三人,从最开始的嬉笑玩乐,到后面意识到真会别离时露出的伤感又真挚的神情,刚才还在担心的黄洁玉安全的秀姐脸色是越来越难看,她也顾不得那已经垮掉一半的假下巴,用手擦了擦眼皮上已经黑成一团的眼线液,嘴巴张得老大。 “快把嘴巴闭上吧,那样子是真的吓人”兴许是年纪大了看过了很多这般翻转的剧情,一梅师伯比我和秀姐显得更加淡定,一把收回了铜镜,揣进了裤兜里。 “不是,梅姨,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她们是一伙的了?”秀姐抬头看向一梅师伯,表情里有些责怪,然后又手指向我继续责问:“还有你,余淮生,你怕是也在这儿跟我一人演戏呢!” “不不不,秀姐,你可误会我了,我和你一样,真是很吃惊的,谁会想到一乖巧小姑娘会和那二人是一伙儿的呀”我赶紧后退半步,连忙摆手,我的确是真不知道这黄洁玉原来搁这儿还给我们留了一手,就是可怜了陈远国,那打得比包子还肿的眼睛,还有那拼死一搏的见义勇为,怕是这会儿他想哭的心都有了。 “我也是真不知道,谁想着这么年纪轻的小姑娘能有这么深的城府呢”一梅师伯耸耸肩,表示自己也很无辜。 “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呢?”作为这件事最大的受害者,陈远国的反应却并未在我的预料之中,他既没说脏话,也没面露不悦,甚至没有过多的情绪,而只是在就事论事,一副公安工作者的模样。 “你不生气?”我一个没忍住,还是问出了口。 “具体说,他应该是现在不生气,以后嘛,我就不知道了”一梅师伯抢先开口回答了我的问题。 “不是!”这回换我瞪大眼睛了,我看了看陈远国,又看了看一梅师伯,无法理解陈远国这样的情绪,难道陈远国是那种出现对施暴者同情的变态心理了吗? “你别多想了,小兄弟”秀姐拍拍我的肩膀,假下巴已经快挂不住了,正随着秀姐表情变动而上下抖动着呢:“他这会儿正沉浸在英雄主意的情绪里边儿,觉得自己问心无愧了呢,再给他点时间,要不了多久他便会回过味来了,是吧,梅姨?” “别啰嗦了,我也不是太擅长布阵,这雾气支撑不了多久了,我现在能明显感到阴铜镜的威力在下降,我们赶紧过去把这事儿了解了吧”估计是害怕我三儿在这瞎聊天耽搁了正事,一梅师伯手一挥就自顾自地向一处走去,我、陈远国还有秀姐三人对视了一眼,也连忙跟了上去。 果真,如一梅师伯所料想,我四人还未走几步,便能明显感觉有风了,那种进初春的寒风,风里夹杂着村口处菜籽油的香气,不禁让我想到了好几种炒菜,多少是把我闻饿了,我不禁咽了咽清口水。 “你们看,那不是我们的车吗?”随着风起,雾气也消散了不少,从最开始如丝绸般浓稠的白烟状,变成了一团一团的状,视线也清明了不少,所以,眼尖的秀姐一眼便见着了黄洁玉三人所在的面包车,她立马压低声音,小声地提醒大家。 “上去看看!”一梅师伯不知从口袋中又摸出了什么,继而加快步伐,用一种小跑的状态向前奔去,我年连忙跟上,要是连我都察觉这雾气在逐渐消散,那再迟片刻,关文关武要是跑了,以后怕就再也没机会逮着这二人了。 来到车前,我一下就慌了,因为车的两个后门大大的开着,一眼便能看清车里的景象,除了座位上还遗留着本该包在关文受伤手臂上的那卷纱布外,整个车中是空空荡荡,已不见了黄洁玉三人的身影。 “怎么办,师伯?”见关武关文消失不见,陈远国的反应最大,他也顾不得危险,站到最前边四周打望,在找寻无果后,他焦急地看向一梅师伯。 “这雾气才开始消散,他们跑不远,但是”一梅师伯看向身后的我们,叹了口气:“但是对方实在太凶悍,我也不确定这枪还在不在他们身上,分开寻找是不可能的,只有选一个方向一同去追”估计是看出陈远国的想法了,一梅师伯不等陈远国再开口,便打住了陈远国想分别去追寻的冒进想法。 “那,那走那边儿!”陈远国看向四周,突然指着一处方向,很肯定的说道。 “确定?”秀姐今天是第一次陈远国,并不知道眼前这贼眉鼠眼的瘦小男人是具备一定的本事在身上的,见他慌乱中看似随意的指了一个方向,秀姐眉毛一挑,反问道。 “师伯,你相信我吗?”陈远国也没时间搭理秀姐,而是看向旁边的一梅师伯,眼里显出恳切的神情。 “怎么这么啰嗦,赶紧走吧,一会儿人真的跑掉了这几天的累也就白受了”一梅师伯拍了一下陈远国的胳膊,然后朝着他所指的方向大步走去。 说实话,我虽然不知道一梅师伯怎么想的,但是我是很赞同陈远国的决定的,因为换做是我,我也选那个方向,原因很简单,那个方向停着那辆大货车,我虽然不知道为何黄洁玉会放弃现成的逃生工具,转而去选那辆停得较远又比较醒目的货车,但是我知道,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想要彻底摆脱追踪,最好的方式还是需要交通工具的,那么开走那辆货车便成了最好的选择,而且,话又说回来,其实对于我和一梅师伯来说,能抓到关文关武更好,抓不到也就那样子了,秀姐更是,充其量算是来帮忙的,但对于陈远国而言,那关文就是一个行走的证据,他能不能得以洗清冤屈,全看今天的成绩了 “哎哟!”冲在最前边的陈远国不知被什么拌了一下,整个人重心不稳,歪歪扭扭地向前倾斜而去,好在一梅师伯眼疾手快,一下扯住陈远国的衣服后领,把陈远国向后一拽,这个人就重心不稳地跌坐到了地上,发出重重的哀嚎声。 “怎么了?”见陈远国被一梅师伯扯到了地上,紧跟身后的秀姐不明所以,一边询问一边上前,看到一裤腿血的陈远国,整个人瞬间愣在了那里。 我见状也放慢步伐凑了上去,只见跌坐在地的陈远国捏住小腿,面容煞白,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陈远国左脚小腿处的牛仔裤被划开了一条长长的横面切口,里边一片血肉模糊,周边的布料已经被血色浸红,而就在他前方不远处,赫然拉着一条闪着银光的丝线,线有一尺来高,线上还挂着陈远国被剥落下来的皮肉,让人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师伯,救我,我腿是不是废了?”回过神来陈远国面露死色,抬头看向一梅师伯,语气里边儿带着哭腔。 “男子汉一条,别就一点小事就在这儿跟个小姑娘一样抹眼泪哈!”一梅师伯弯腰一把拎起陈远国:“还好老子眼疾手快,你只是被挂破了点皮,回去差点红药水就好了?” “可是,师伯,你看,我裤腿上都是血”陈远国指着自己的小腿,面上仍是惊慌的神色。 “那皮下组织分布众多毛细血管,你皮被挂掉了,多出点血也是”正当一梅师伯正一边拉起瘫坐在地上的陈远国,一边解释着陈远国会出这么血的缘由时,一梅师伯突地整个人向前一扑,把好不容易快站起来的陈远国又重新推回到了地上,伴随着陈远国一阵的鬼叫。 啪!随即,一声刺耳的枪鸣声从我耳后传来,我先是一愣,霎时意识到发生了何时,整个人条件反射地往下扑去,在下落的过程中,我顺势带倒了站在我身旁的秀姐,我二人以一种很狼狈的姿势重重摔入泥土地中,而前方的一梅师伯背上的衣服赫然被插肩而过的子弹在布料上灼烧出一条长长的黑痕来,要是这人不是一梅师伯,那估计今天就得交代在这儿了,想到此处,我不禁倒吸一口寒气。 顾不得一脸的灰,我赶紧从荷包中掏出随身携带的手电,随着光线的扫视,我这才看清了四周的情况。 由于晚上光线差,再加上四周若隐若现的一团团迷雾,我几人又很心急,并未留意脚下的情况,现在我整个人爬在地上,手里拿着手电,细细一看,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就在货车的方向上,地上布满密密麻麻的闪着银光的丝线,在手电的照射下,反射出丝丝亮光,而离陈远国最近的那根丝线上,赫然还挂着他被蹭下的那块腿皮,鲜红的血液正随着腿毛一滴滴往下滴落。 由于我打开的电筒暴露了我们所在的位置,远处又连着放了几枪,在空旷的场地里面显得特别的刺耳,秀姐哪里见过这样的架势,整个人卷缩在我旁边,双手捂耳,有些瑟瑟发抖。也不知是不是关文关武意识到这样的方式根本无法再击中对手,还是枪中的子弹已经用完,在放了最后几枪后,枪声便戛然而止,随即陷入了短暂的寂静中,正当我想要不要起身察看一下的同时,耳边响起了一梅师伯极度气愤的声音。 “这帮兔崽子,这是真的要赶尽杀绝呀,哼,那就别怪老娘心狠手辣了!”一梅师伯仍旧保持着爬行的姿势,只是脑袋扬起,眯着眼睛向前看。 我随着一梅师伯紧盯的方向望去,一下明白了一梅师伯为何会这般恼怒,不知关文是如何做到,在我们毫无察觉中,用银丝绕着四周呈包围状,现在正在慢慢收紧,刚才要不是一梅师伯眼疾手快,将陈远国一把拉了回来,那依照陈远国的速度还有银丝的锋利程度,被削下来的怕就不是那层皮这么简单了,估计陈远国那根小腿也是保不住了。 “师伯,我怎么觉得这丝线在活动呢?”陈远国也注意到了异样,他压低声音小声问道。 “不是好像,是真的在动!”我冷声说道:“这么多密密麻麻的丝线,关文怕是真的想要绞死我们所有人呢” “梅姨,你们小心一点,对方身上有枪”估计是被刚才一阵的枪声给吓着了,此时的秀姐惊魂未定,双手紧紧贴着脸庞,只露出一双滴溜溜在转的眼睛,小声提醒着一梅师伯。 “但是,有没有这种可能,对方的枪没子弹了?”陈远国道。 “我觉得有这种可能”一梅师伯转头看向我:“槐生,你眼神好,看能不能确定一下对方的位置,不需要全都找着,能见一个是一个,这银丝网也不是什么好摆弄的物件,要是少了一个人,估计这丝网陷阱应该就能溃散掉了!” “我试试!”收到一梅师伯的指令,我将手电轻轻往远处一抛,双手撑地,让上半身略微抬起一些,借助不远处的光线,开始在雾团中搜寻起来,没一会儿,一个扇动的人影就进入了我视线中,说实话,景象很模糊,对方也是做了完全的准备的,要不是由于师傅从小对我眼神的养护,一时之间我也是无法察觉的。 “在那儿!”我朝着一个方向指到。 “秀姐!”一梅师伯压低声线。 “你说,梅姨” “你老娘可是个冥曲大家,我数到三,你就整个人往那边滚一滚,用你最大的声音唱几曲给他们送送行?” “嗯?好的”听到一梅师伯这样的要求,绣娘先是一愣,转而想到一梅师伯此法应该是为了分散对方注意力吧。 冥曲我是知道的,以前有老人走的时候办道场,很多偏远迷信的地区都会请专门的人来唱几首,也不知是曲调的问题,还是唱曲人的问题,能不能送走亡人不知道,但是会感染听曲人的情绪,使对方陷入一种特别悲伤的状态中,其中传闻甚至发生过类似殉情的严重事件,久而久之,便很少会有人请人去唱了,太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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