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陈远国所提供的地址,我们来到一家名为好运来的运输公司,公司很大,绕了一圈才找到了办公室,一梅师伯猫在角落盯着公司大门观察了一会儿,才转身上下打量眼前的陈远国,此时的陈远国还穿着昨天那套稍微有些肥大的西装套装,昨天还不觉得有什么问题,能凑合看,但是经过一晚的折腾,就算陈远国起床后修整擦拭过一番,整套衣服还是看起来脏兮兮的,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穷酸味儿。 “你就得这一套衣服吗?”一梅师伯话语中略带嫌弃之意。 “这不昨天就住你们那儿了吗,哪里有时间换衣服”陈远国尴尬地笑笑,期间还不忘用手整理了一下翘起的衣角,动作极小,但是还是被我看在了眼里。 “不对呀”一梅师伯歪着脑袋想了半天:“我记得我睡觉的时候你给我盖的不是这件,你那车上是不是还有其他外套?” “有是有,但是一梅妹妹,那套衣服是个牌子,贵得很,重要场合才舍得穿一穿,昨日要不是实在怕你着凉,我才不舍得拿来应急呢”陈远国弯腰搓手,一脸不太情愿的样子。 “看你这话,难道现在不是重要场合吗?我和我哥看起来都太年轻,不像是老板,你到是符合了一半,占了个老字,但是总要件把像样的衣服把板字给我撑起来呀”一梅师伯显然没打算和陈远国商量,自个儿已经在那里替他想好了方法:“要不这样,你二选一,一是你给我回车上换套像样儿的衣服,装作做生意的大老板,然后大摇大摆走进去” “那第二种选项是什么呢?”陈远国显然还是有些不死心。 “二呀?”一梅师伯坏坏一笑:“就是等到天黑,你给老娘从后门翻墙进去,打起手电筒慢慢找呗!” “诶,小的这就去换衣服!”陈远国立马改了嘴脸,连滚带跑地往车那边走,不一会儿一个带着黑框眼镜,梳着偏分油头的斯文败类,不,应该是青年企业家便人五人六地朝着运输公司的办公室走了过去,期间,还不忘整理一下自己夹在腋下的公文包,那副事业有成的样子,要不是我之前就认得这陈远国,还真的要被他给骗得不轻,看来这陈远国,搞起这探查工作,还真是有两把刷子的,一梅师伯选人的眼光真的准。我偷瞄靠在墙角一脸无事在那里用鞋子踢石子玩的一梅师伯,心里不仅悄悄升起一点疑问,如果师伯选择陈远国是因为他在某些方面有着过人的能力,那我呢,我身上是真的有她看中的发光点,还是,单单因为我是师傅临终托付给她的拖油瓶? 没一会儿,我便瞧着陈远国走出办公室,身后跟着一个穿着制服短裙的年轻女孩子,很是热情地送他离开,告别之际,我看见那女孩悄悄地递给他一张小纸条,陈远国也很上道,立马把那张纸条捏成团胡乱地塞进了自己的裤包里,等看着那女孩返回办公室后,这陈远国才连忙往我们这边跑,一改刚才的老板气息,变回了那个贼眉鼠眼的陈远国。 “哟,我就说你怎么这么厉害,看来是因为泡妞有一手嘛,之前我还小看你了呢陈远国”看着陈远国走近,一梅师伯打趣道。 “一梅妹妹,不带这样洗涮人的呢,我只是愿意和人民群众打成一片,获取到更多的消息而已”陈远国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笑嘻嘻地回道。 “那你到底打探到什么没有嘛,别忙着和前台的女孩子留联系方式去了”我看着陈远国那猥琐的样子,心里想着,这些女孩子到底是怎么想的,怎样的眼水才能看上陈远国呀。 “也,槐生老弟,你可不要小瞧你远国老哥,我可真不是去逗那女孩的,只是我有礼貌,人家愿意和我多说两句,但我发誓,我真的没有打什么歪心思,我就是想到多个朋友多条路呗,你又不是不晓得你老哥现在的条件,那个烂房子,怎么可能委屈人家姑娘住我那儿去” “说重点!”估计是真听不下去这完全没有营养的碎碎念,一梅师伯直接打断了陈远国的话。 “好好好”陈远国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话有点多,不好意思的一笑:“我自称是医院的负责人,现有一批需要冷藏的药物送到省里去,正好我一个朋友半年前曾在他们这里下过单,觉得还不错,就推荐我来了。结果你们猜如何,我运气好呀,像是这样需要特殊运送的单子并不多,那姑娘也才在这儿上了半年的班,正好那单子她是有印象的,你们猜怎么着,尽然不是给医院的,而是隔壁市的老酒酒厂下单配送的,送到了省血液中心,但是具体是送的什么,出于对顾客的隐私保护,前台的小姑娘并不知情,就这些咯,我尽力了” “老酒酒厂?”一梅师伯有些蹙眉,疑惑的看着陈远国。 “这我还真知道,以前不叫这名字,也不是酒厂,卖洋芋片儿的,我小的时候还挺爱买来吃,后来好像被收购了,再也吃不到小时候的味道了,为此我还惋惜了好多天,可惜了可惜了”似乎是勾起了陈远国的回忆,他一边说一边想,也不知道是想到了姑娘还是那洋芋片儿,止不住的吞口水。 “先去车上说吧,这里又冷又脏,主要是我脚都给站麻了”一梅师伯提议到,边说边往车那走。 “一梅师一梅妹妹”我追上了一梅师伯,边走边问:“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这就是当初雇佣李四的那家酒厂?然后李四发现了老酒酒厂和绿城酒厂的老板其实是同一个人,老酒主要负责生产掺了工业酒精的假酒,然后在运输过程中和绿酒的真酒掉包,以此获取高额的利润” “继续说”一梅师伯开了副驾驶的车门,整个人如泥鳅般飞快地钻了进去。 “然后,李四偶然间认识了替绿城运送真酒的王三,通过与王三的攀谈发现了其中的猫腻,李四便伙同王三打起了鬼主意,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柳秋秋说王三开始有了高额的收入,其实可能就是李四和王三用假酒调换了真酒,再倒卖获得利润”我也跟着钻进了汽车后排座,随着陈远国发动汽车,我只感觉一股混合汽油和灰尘的暖气扑面而来,让我一直站在寒风中的身体终于不再那么僵硬了。 “对,我也是这样猜想的,但是后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王三就想狠狠捞一笔,然后带着柳秋秋远走高飞。可是,计划失败了,或者是被上面的人发现了,直接被昨晚袭击我们的保安杀人灭口掉”陈远国继续补充。 “哪个晓得这王三竟是个滴酒不沾的人呢,抓住病症的柳秋秋抢先一步报了警,遇见你这个铁憨憨,一门心思想要去探查真相,没有办法,对方只有推出李四来引诱你甚至陷害你,最终才把这事情给了结了”我道,如果当时接这通电话的人不是陈远国,而是一个不负责任的警察,也许这个事情就会不了了之,想到这里,我真的觉得因果是有些奇妙的,这世间的事情只要做了,一定会留下痕迹,既然真的杀了人,有了因,便一定会预埋一个果,而小强不死的陈远国,说不定就是这个来揭开一切真相的果,换句话说,报应来了呗。 “你俩儿都分析得不错嘛,听了半天,我还是有两个疑问,你们得好好再想想”一梅师伯斜着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我和陈远国,我看着她那个表情,心想完了,搞不好又是一盆冷水,一梅师伯还真的没有让我失望过,只见她缓缓道来:“这问题一,便是这一切的主导,我的意思就是包括酒城医院,绿酒酒厂或是这老酒酒厂,这使坏的人,到底是滕叶叶还是黄成才,或者两人都有参与?” “那问题二呢?”我问。 “还问题二呢,你连问题一都没弄清楚,就想问问题二,你可是知道,要是不锁定嫌疑人,那么这案子怎么继续针对性的探查呢?” “但是你之前不是说看到滕叶叶是背了数十条罪孽的坏人吗,那么不是她能是谁呢?”我没经大脑便脱口而出,此话一出,我便看到坐在前排的一梅师伯猛地回过头,用一种想掐死的我眼神看着我,我就知道我在陈远国面前说漏了嘴,而陈远国,先是一愣,然后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最后一脸崇拜地看着一梅师伯,我只觉得脑门心一疼,心想完蛋了,这度似乎没有掌握好,说得过多了,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泄露天机。 “我就说我家一梅妹妹不简单,不仅长得可爱,身手了得,还有一双孙悟空般的火眼金睛,见我一次就知道我的过去,还能在查案时看出我的无辜,啧啧啧,简直是活菩萨现世,一梅妹妹看来是有大能之人呀,不知道,要是有空可否传授给我一下呢,我一定认真学习,青出于蓝”完全无视一梅师伯要杀人的眼神,听到这些的陈远国一下子就来了精神,坐直了身体,看着一梅师伯,一副巴结讨好的模样,此时的他再吐吐舌头的话,就已经不像老鼠了,特别像一只摇着尾巴的哈巴狗。 “余淮生,话是你自己说出口的,那你自己去好好解释解释吧,看怎么把这话给圆回来”一梅师伯没喊我槐生哥哥,而是直呼了我的名字,看来这句我无意之中的快语应该是彻底激怒了一梅师伯。 我记得在我才开始接触相士这一门时,师傅就曾反复叮嘱过我,说我们这些都是属于玄学,完全是靠先人的经验累积起来的,窥探先机为自身所用的,需要天赋异禀再轻轻点拨,便能看透红尘往事,虽是一个较不错的赚钱工具,但是也要懂得自我保护,才能免遭飞来横祸。观一梅师伯,其实已经是遁入五行外的人,一心修道,要不是为了我,其实更多的是为了我师傅,才会再次步入世俗,这样的特殊情况,一定要更加小心,不然,一旦道心破裂,就会落下一个凄惨的下场。 “陈远国,我警告你,你要是出去乱说话,我就开坛做法,给你下巫蛊,轻则半身不遂,重则,断子绝孙,懂吗?”一梅师伯笑嘻嘻地看着陈远国,眼睛从陈远国的脸上一直打量到陈远国裤裆处,眼神有一丝说不出的味道,只需一眼,陈远国便立马夹紧了双腿,一脸讨好地陪着笑脸,小鸡嘬米般点着脑袋。 “那一梅妹妹,不是,一梅大师,你能算到人命,那么能算出这骰子吗?”陈远国也不知是哪里来的狗胆,明明都已经紧夹裤裆,嘴上却还是不停问着自己感兴趣的事情。 “要是去拉斯维加斯,不杀人不群殴的话,我应该可以赢到庄家想脱裤子来还钱吧”一梅师伯淡淡地说,抬头看见陈远国那起了贼心的样儿,便又继续补充道:“但是,人各有命,有些人生来就是自带光环的,只要走好自己的路,便能轻易得下这泼天的富贵,但是,有些人呢,则是福浅命薄,像是你,陈远国,你就是个踏实干事的命,你的收获,完全来源你的付出,别在这社会上游荡久了,就养了些好吃懒做的毛病,你相信我,我从未看错,你这样的,要是突然飞来横财,那一定是把锋利的刀,咔一声,你就不怕身首异处,如同那柳秋秋一般吗?” 正乐呵呵打起小算盘的陈远国在听到一梅师伯的话后,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好的画面,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和颈子,确认还健康温暖地立在自己肩膀上后,狠狠地舒了一口气,不敢再多问一句。看着陈远国如皮球一般泄了气的样子,一梅师伯是又好气又好笑,便嚷着说自己口渴了,打发陈远国下车去买水,陈远国找了个有小卖部的路边停了车,裹紧衣服开门下了车。 “这陈远国脸颊虽是很瘦但并不干煸,不像是没福之人呀?师伯”趁着陈远国下车买水的空荡,我扒拉着前排的椅背好奇地问道。 “我怎么说来着,你崽子虽是长了一双慧眼,就是太年轻,还得是那句话,活得太短了”一梅师伯不知从何处掏出半包早上吃剩的油饼,慢慢悠悠地送到嘴边,其实油饼已经凉透了,但一梅师伯仍是有模有样地吹了半天,才送入口中,看着一脸心急的我继续说道:“这陈远国,单说面相,可谓是极佳的,不但老天赏饭,长了一张物像脸,还有着能聚财的眼下卧蚕,但是,你知道吗,人心不足蛇吞象,我不骗骗他,哪天他真从我这学了本事走了捷径,你说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呢?可知,天降横财必有灾,我吓吓他也是为他好,让他懂得脚踏实地,方能长久稳固” “师伯不愧为我师伯,小师侄佩服佩服”我双手作揖,学着戏曲的动作,向一梅师伯淡鞠了一躬,逗得一梅师伯喜开颜笑,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我们商量后决定先去隔壁的老酒酒厂看看,主要被我们那一闹,今天整个绿酒酒厂和酒城医院的安保数量比昨日至少多出一倍有余,不要说我仨儿,怕是连一直苍蝇都很难再飞进去。对于这样的结果我和陈远国多少有些郁闷,但是一梅师伯却很是高兴,照她的话说,打残两人还不报警只是加强安保,只能说明一件事,这滕叶叶怕是做贼心虚了,要是这妇女失踪案也是她犯下的,那么她一定会在第一时间磨灭痕迹,我们能做的,只有赶在这滕叶叶销毁其他证据之前找到她们,冥冥之中自有天数,尽人事听天命呗。 其实从酒城市过到临近的凯城走国道的话,大致一个半小时就能到,却因为凯城市这边有很多代加工的厂子,一路上大车货车一辆接着一辆,纵使陈远国一路吹嘘说自己的开车技术犹如专业赛手,也差不多花了近三个小时才到目的地。到了老酒酒厂附近,陈远国的脸色就开始不好了,因为就算天冷关着窗子,从暖气口吹出的暖气里仍旧带着一股很重很重的废弃化工原料味儿,想着陈远国说自己以前经常吃这里的洋芋片,我想想也就能够理解他为什么看着这满地的垃圾污水会脸色发绿了,要是我知道我从小吃的东西是从这样一个比垃圾堆还恶心的地方生产出来的,我估计也会觉得胃里一翻腾,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们到时已临近深夜,除了偶尔的狗叫声以外,整个工业园区都显得格外的安静,远远看着老酒酒厂的大门,陈远国提议干脆将车停在路边,我们走路过去,免得比较轰鸣的汽车发动机声音吵醒了睡着的安保人员,妨碍我们的调查。 我踩着已经被不明液体浸泡得有些软绵的道路,用手捂着口鼻,蹑手蹑脚地跟在陈远国身后。两旁是一些有些破旧的厂房和已经没有营业的店面,说实话,这还是冬季,少雨,我仍会觉得自己是踩在厚重的苔藓之上,随着寒风吹过,一股难闻又刺激的药水味儿顺着鼻孔钻进鼻腔,刺激得鼻粘膜一阵瘙痒,我赶紧捏住鼻子,不让自己的喷嚏声过大。一梅师伯的反应比我更夸张,她在深山之中生活了几十年,每天呼吸的都是大自然最清新的空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我转过头看向身侧的一梅师伯,已经憋红了脸,一言不发,看那样子,估计是想着少吸一口算一口,这样的毒气,也不知道会杀死掉多少健康的细胞,毕竟,她老人家的人生目标不就是活得够长吗。 “陈远国,我们要怎么进去呢,你要不找找,看还有洞没有?”看着厂外近两米高的墙,我吞了一口唾沫,想着昨天进绿城医院的情景,我不禁看向了陈远国。 “槐生老弟,你这怕是真当我是会打洞的老鼠了呀”陈远国挠挠脑袋,笑嘻嘻地对我道。 “那昨天?” “昨天那个医院也是个巧合,以前是个诊所,我小的时候经常过去看病,没事也会约着几个附近的小孩去那儿钻狗洞,后面长了蔷薇,有刺,便不再去了,我看着那块地方像是没有改动过,便试了试,谁知,运气好,尽然还保留着”陈远国一边解释,一边开始研究这比他高出四个头的墙壁,一会儿走远一会儿走近,想了半天才说道:“槐生老弟,要不我们搭个人梯,我寻了一会儿,这次,的确是没有洞了,再说,你看这个到处是毒水的鬼地方,哪只狗愿意来这儿打洞呀!” “那是你踩着我上去,还是,我踩着你上去呢?”我看着陈远国那个瘦得不能再瘦的细胳膊细腿儿,问了一个自己都觉得有些愚蠢的问题,我怕是一使劲,就得把这陈远国的细腰给弄折掉吧。 “你俩儿在那瞎聊什么呢,赶紧过来,别耽误时间了”就当我和陈远国摆弄着看什么姿势才能把他送上去时,一梅师伯稚嫩的声音在我们身后响起,只见她轻轻一推,大门便裂开一道口来,敢情这门就没有上锁,一梅师伯像看两个傻子一般看着我和陈远国,表情特别意味深长。 其实一切进展得比我想象中顺利很多,这次我们三人并未碰到如昨日那般强劲的对手,偌大的院子里,除了保安室有一个抱着空酒瓶已经醉酒的老保安以外,再也找不着第二个人了。绕过保安室,我们先去厂房里边转了一圈,不出所料,除了大罐大罐的工业酒精和调兑剂以外,在仓库角一处不太起眼的地方,我们发现了一大堆用防水油纸覆盖着的东西,陈远国走上前试了两次都没拉动包裹严实的油纸,见状我也上前帮忙,我俩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把它掀开,满满当当的包装盒和空酒瓶一下便暴露在了我们眼前,上面印着绿酒的标志,显然,这怕就是生产假酒的窝点了。 “乖乖,这些东西要是都给卖掉,怕是要血赚个头十万吧”陈远国看着那一片密密麻麻的空酒瓶,张大嘴巴感叹道。 “能卖多少钱我不知道,就我对工业酒精的了解,要是这些全部流入市场,不知道得喝坏多少人,黑心窝点呀,摆明了要钱不要命,挣的都是黑心钱!”身后的一梅师伯双手环抱,不冷不热地接着陈远国的话,说完一梅师伯还不忘嫌弃地揉了揉自己的鼻子,不要说她,连我都觉得与院外的化工水味儿相比,现在的酒精味儿,更熏眼睛,眼泪水止不住地往外流,照这般浓度,送去医院做消毒药水都绰绰有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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