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方平苦着脸守在他的床前，见他醒了，露出一个笑，从未有过的和蔼可亲，他声音压得轻，怕把这条好不容易救回来的吓回去似的，只是内容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你这条扑街仔，神经病，你找什么死？”</p>
过凡尘没听懂，他扭脸张望，试图找到某个魂牵梦绕的身影。</p>
“老实答话。”孙方平平静的威胁他，“不然老夫送你见三清。”</p>
“我没找死。”</p>
“你还给我犟！”孙方平指着自己两鬓的白发，手指都在颤抖，“你看！你看看！认识你们以后让我省一天心没有！”</p>
“——3床家属！不要吵闹。”</p>
孙方平深吸一口气，转头给巡房护士谄媚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孩子醒了。有点激动。”</p>
“我……我只是想……”过凡尘不知道他想做什么，覆水难收，他想做什么？用身体把碎剑拼回去吗？剑拼的回去，他和南风的关系能回到过去吗？</p>
“我当年就不该让你跟南风组队！”</p>
“……南风呢？”</p>
孙方平想走，命令在身，站起来一半又把屁股黏回去，“走了。”</p>
“走……”过凡尘不懂，“南风去哪儿了？”</p>
“你管他呢，你管好自己吧。”</p>
“我要见他，”过凡尘腾的坐起来，心电监护仪的连线断开，发出“嘀——嘀——”的警告声，他知道伤口又在出血，自点了几处穴道，“南风在哪儿？”</p>
孙方平眼前一黑，擒住他试图拔针的手，“躺着，躺着！我慢慢给你说。”</p>
“就这样说。”</p>
孙方平咬牙把床头调起来，往过凡尘腰后塞了一个枕头，“给我靠着。”</p>
过凡尘不肯，盯着孙方平，意思很明显，得不到答案他什么也不会做。</p>
“走了，打完就走了，去找掌门废除武功，退出武当、退出武林。”</p>
“不可能。”</p>
“掌门同意了。”</p>
“不可能！”</p>
“掌门封住他的奇经八脉，南风不能再调用内力，与废人无异了。”</p>
“不……不……”过凡尘还想起来，孙方平早有准备，调整病床的时候他特意把扶手也拉了起来，受此一阻，过凡尘尚未起身，就把穴位送到孙方平面前，孙方平指如迅风，将过凡尘定住，过凡尘身体不能再动，却还能说话，“师父为什么要这么对南风？”</p>
孙方平把床帘也拉好，听此一问，他回头微笑，和声细气，语带杀意，“为什么？这要问问你找的什么死啊？想死自己从思过崖跳下去一了百了，干什么回来害人？”</p>
第 40 章</p>
“我……是我害了他，我又害了他。”</p>
孙方平抱着臂听他忏悔，可过凡尘来来去去只有这一句车轱辘来回倒，他听厌了，摇摇头，“七星台我去看过，本不该伤到你，你为什么要找死？——要当着睽睽众目找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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