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强一时想不到办法,只能过一天算一天了。 从此,他每天去老赵头家,帮忙干活,穿老赵头的衣裳,抽他的水烟,吃他家的饭。 渐渐地,成为了他们家的一员。 赵小川没有走出过大山,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几里外的小镇,对外面的花花世界充满了好奇,天天缠着龙强问东问西,渐渐地离不开龙强,一天没看到他就不习惯。 有一天,龙强身体不舒服,没有下山。 赵小川跑山上找他,老赵头知道后,火急火燎追上了山。 毕竟孙女十二岁了,已经是情窦初开的年龄,龙强又是气血方刚,孤男寡女在一起,万一发生点什么呢。 结果他跑上去一看,龙强正在沙地上教赵小川写汉字。赵小川读完小学就没读书了,学的还是马国语和英语,不会汉字。 老赵头十分欣喜,没有打扰他们,默默下山去了。 他很认可龙强的人品,从此以后,对龙强更加信任。 这种信任,龙强也能感受到。 跟他们相处了半个多月,也逐渐信任他们,把自己受人陷害的事跟他们说了。 三人很同情龙强,同时又有一丝高兴:龙强回不去了,就留在山里跟他们一起,这样多好啊! 这天,龙强帮老赵头摘完辣椒后,老赵头要赶集去卖。 龙强想跟着老赵头一起去,赵小川也要跟去。 到了镇里,老赵头去集市上卖辣椒,龙强让赵小川带他去打电话。 大山里没有信号,人们要打电话都要到镇上。 打电话的地方是一家门店,店里边用玻璃隔了五六个隔间,每个隔间里放了一部电话。 龙强排了一会队,终于轮到他了,钻进隔间,赵小川站在玻璃门外面等他。 他记得父亲的手机号码,拨了过去。 当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后,泪水止不住流了下来,父亲听到他的声音后,也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龙强稳定了一下情绪,撒谎说在国外做生意,要过年才回去。 但他妹妹龙晓云也在家,从父亲手中抢过电话,揭穿了龙强的谎言。 龙强只好实话实说,说他被人陷害了,现在马国,没有生命危险,正在想办法回去。 家里人都很担心,龙强安慰了好一会儿,让他们不要把这消息告诉钟家。 挂了电话后,龙强待在里边不肯出来,很想跟钟瑶打电话,但他不记得她的号码,只记得钟子虎的电话,他的号码好记。 想了想还是算了。 他还不知道被谁出卖的呢,万一这消息走漏出去,被钟镇海知道了,那就麻烦了。 外面排队的人听到隔间里没声音,敲玻璃门,龙强才在里边出来。 打电话的钱,还是用的赵小川的私房钱,她在山里挖草药卖,积攒下来的。 从电话店出来,赵小川沉默不说话,时不时看龙强一眼。 龙强笑道:“干嘛,心疼钱了?这种国际电话是很贵,到时我有钱了还你。” “哼!” 赵小川冷哼一声,将头扭向一边,好一会儿才问道: “你,你是不是结婚了?” “对啊!” 龙强点头道:“我都这把年纪了,结婚不是很正常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赵小川一惊,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滑过一丝失落。 龙强知道她喜欢自己,但她还小。 虽然身体已经基本发育成熟,还是一个美人坯子,龙强单身这么久,着实有些心动,但她毕竟还未成年。 不行!不能让她有这个念头。 龙强摸着她的头道: “你个小孩子,不要乱想呵。” 赵小川打开他的手,用稚嫩的声音道: “我才不是小孩子呢!过几年我都该嫁人了。” “哦!嫁谁呢?” “爷爷说镇上张屠夫的儿子和我年龄相仿,想让人介绍。可是那男孩子胖乎乎的,傻傻的,跟他一起生活有什么意思? 我还不想这么早嫁人,还想到外面去看看呢” 龙强听着她的想法,有些后悔跟她讲外面的花花世界了,现在她心野了,不安于山里的平淡生活,这或许会害了她? 两人去镇东头的集市找老赵头。 到那里一看,街道上里三层外三层围了很多人。 一问才知道,里边有人打架。 挤到内圈一看,一个黄毛小子抄着手,翘着二郞腿坐在摊贩的箩筐上,两个手下将一个中年汉子按在地上跪着,正在扇耳光,一边扇一边骂。 扇完以后,黄毛站起来,用手指了一圈,昂着头道: “你们,还有谁不服,给老子站出来!” 当然,龙强是听不懂他们马国的鸟语,是赵小川给他翻译的。 市场收管理费的换人了,原来一个摊位收5块马币,现在要收10块了。 说是管理费,实际上就是保护费,这个市场,包括镇上的商家都被黑社会控制了,就是他们的摇钱树。 价钱翻了一倍,摆摊的肯定不服,吵了起来。 黄毛就让手下打这中年汉子,威慑大家。 经这么一闹,大家都不吭声了,人群散开,该做生意还做生意。 黄毛带着手下,又挨个收保护费。 龙强和赵小川在人群中找到老赵头,老赵头的辣椒还一点没卖,又在街边铺开了摊子。 等黄毛过来时,老赵头乖乖递过去早已准备好的10元钞票,心疼不已。 黄毛收完钱没有走,瞄上了赵小川,直勾勾地看着她。 赵小川害怕,躲到了龙强身后。 “嘿嘿嘿!” 黄毛笑着问老赵头道:“这是你家姑娘吧?” 老赵头恭恭敬敬点头道:“对对对,我孙女,她还小” “还小?我看她一点不小啊?” 黄毛淫笑着问两个小弟道:“兄弟们,你们看看这妞,她小吗?” “哪里小了,比馒头还大呢!” “是啊,已经熟了,可以吃了。” 两个小弟也呲牙笑了起来。 黄毛晃了晃手中的钞票,还给老赵头道: “你不用交钱了。” 老赵头知道大事不妙,把他手推回去。 “小兄弟,这钱是我该交的,你千万不要客气。” 黄毛沉下脸来,将钱拍在老赵头身上。 “我说不收就不收,让你孙女陪我吃一顿饭,这一个月的钱你都不用交了。” 老赵头赶忙把钱还给他,跪在地上道: “我求求你了,我孙女还未成年了,等等她长大了再说吧!” 情急之下,他只能这样做,先敷衍过去再说,以后再也不让孙女来镇上了。 “我说长大了,她就长大了,到底是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 黄毛横他一眼,朝两个小弟使了一个眼色。 两个小弟就过去拉赵小川。 老赵头带着哭腔道:“川宝,你傻呀,还不快跑!” 他想让孙女跑掉,自己被他们打一顿也不怕。 同时,看到旁边的龙强,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要不是他要来镇上,川宝也不会跟来,就算他要来,不让川宝来也好了。 现在麻烦了! 赵小川听了爷爷的话后,拔腿就跑。 黄毛哪里肯放过她,让两个小弟追了上去。 这下,龙强为难了! 自己有案底在身,跟他们打起来,引来警察怎么办? 就算没有警察,把黄毛等人打了,他们肯定会不依不饶,自己的身份要是暴露了,那就麻烦了! 可是,他不来镇上打电话,赵小川就不会跟来,就不会有事。 这些日子,老赵头一家对他不薄,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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