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七层兑换处前台，和之前不同，兑换窗口上面安装了一个大电视，用于播放金融券的价格实时走势。 兑换窗口前面，排了一条长长的队伍。 都是来将疯涨的金融券兑换成积分的。 其实这都是正常的，在有之前这个积分膨胀的前科在。加利水成员总在缺乏对于市场的信任，所以的理财行为中总是偏向保守，偏向保本。 所以在金融券的投资中，一旦出现了利益，则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变现。 “所以，这么多刚刚才发售出去的金融券我们都要赎回来？” 林毅很不高兴。 这样倒腾一下，非但没能蒸发掉底下人们的积分，反而还让积分进一步膨胀，物资通货膨胀的风险进一步加剧。 但是如果不进行通货膨胀，底下人手持的积分明显超过生存所需要的消耗，则他们在为加利水干活的同时就会多出余力来。 不论这个余力用在哪里都是一种不可控的风险。 林毅很不高兴。 这完全违背了自己奉行的三十三两白银的原则。 “是的，林总。” 然而在郭勇的回答中，丝毫听不出来心虚。反而在林毅回头过去观察的时候，郭勇脸上还挂着一丝自信的微笑。 “他们出多少，我都要接下来。”从兜里掏出来一沓纸，那是刚刚从第五层拿出来的，新鲜出炉的金融券，“但是，不管他们等下出多少，我都要他们哭着，求着买回去。” 郭勇拍了拍身边的李春生。 李春生瞬间会意，在电脑上面操作了一下。外面大厅上面的大电视立刻改变了界面，一分为二，一边是原来的走势图，一边则是实时的每一笔交易信息。 每一条交易信息出来后，都会通过某种关系反映到走势图上面。具体是什么关系，在场的人，除了郭勇谁都无从得知。 但是总体上是，有发生买入了走势图就往上走，卖出了就往下走。 但是现在却没有遵守这个规则。明明交易信息上面，大部分都是卖出操作的，但是走势图上面却头也不回地往上抬升。 站在后面的林毅也注意到了。 “层长，为什么我们的价格没有跌啊，明明这么多人都来做卖出操作。”李春生也看出来了，“你不会是做了些什么黑箱操作吧，小心别人造反啊。” “没有，”郭勇大笑，“既然都上了金融市场了，那么用那种技术性调整的黑操作就太低级了。” 郭勇抢过鼠标，从一片绿色的卖出操作中间，挑出来一条不太起眼的买入操作记录。因为卖出操作实在太多了，所以郭勇找了足足一分多钟才能找到这条卖出操作。 这条买入操作正是，郭勇代表林毅做出的。将之前底下的人出手的金融券全都用高价收了回来。 “那这样一倒腾，我们不就亏大了么。”李春生哀嚎一声，不过这一次李春生并不是为了挖苦郭勇而吼的。 自从在会议上面，郭勇提出要搞金融券业务的时候，郭勇就已经彻底折服了李春生。现在的李春生是单纯为郭勇感到担心。 而且，这个担心十分有必要。 看着电脑屏幕上面那串刺眼的红色数字，林毅就感到很不高兴。 即便自己增加积分比银行印钱都容易，林毅依旧为暂时亏损的积分感到心疼。 “春生啊，”郭勇把手落到李春生的肩膀上面，“既然参与到金融业务中了，咱们的目光就要放长些，暂时的亏损只要在可控范围里，那就是可以接受的。” “而且，我们也没有亏啊。“ 郭勇用鼠标，将交易信息翻到最下面，最新的那一条。那里已经有一分钟没有更新了，李春生抬头往窗口外面看去，原本还在大排长龙的卖出队伍里已经没有了人影。 大家全都分散开来抬头盯着头顶的那个大屏幕，目不转睛。 有些着急的，已经向楼梯间奔去，赶在第一时间回到自己所属的楼层。 造成这一切一切的原因都在那个走势图上面，即便刚刚这么多人卖出，走势图也没有下跌过哪怕一秒钟。 “为什么它就是不跌呢？“苏振森看着脑袋上面的大屏幕发呆，身后还跟着王哥和其他十层的成员。 “阿森哥，现在怎么办先。“其中一个板寸青年把手搭到苏振森的肩膀上面，从说话的语气里面可以听的出来，来者不善。 “现在金融券卖是卖掉了，但是你看它就是不跌，那它升值的差价你是不是应该负点责任啊。“另外一名青年从另外一边夹上了苏振森，颇有苏振森不负责就要吃拳头的架势。 “是啊是啊，你不是说包赚的吗？“ 其他人也在后面附和道。 “你看这咱们也不是没有亏嘛。“推看身侧的两人，苏振森一边打着哈哈一边往后面缩。 “哇，你看十一点三了，涨了涨了又涨了一点三！” 本来两人都已经有放过苏振森的意思了，但是周围人传来的惊呼，头上的走势图像柄利剑直插众人的胸口。 现在每涨的一分，都意味着众人在亏损一分。 “都怪你小子，要不是你我们哪里会卖掉这个金融券。”两人上前，就要抓住苏振森出气。可他们却全然忘记了，当初也是苏振森带领下，才用积分换的金融券。 就在苏振森打算束手就擒的时候，十层守门的王哥站了出来，挡在了前面。说起来，王哥多多少少还是跟哥哥苏振淼有点交情的。 所以他不能让苏振森在自己面前挨欺负了。 “起开，别做出头鸟。看在你替大家守着那个没有油水的活，我只给你说一遍，要不然连你也一起揍了。” 王哥没有让开，而是缓缓开口。 “我没有想要做出头鸟的意思。” 王哥指了指隔壁那几个领取金融券的窗口，那里已经排起了长龙。而且，更让人在意的是，排队的长龙里面还有几个熟面孔，大家都认得，那都是同在十层的伙伴。 “在你要动手揍这小子的时间里面，已经有人赶着去加仓去追回损失了，你还想着在这浪费时间吗？” 果然，随着王哥手指的方向看去，能看到有几个熟面孔排在领取金融券的队伍里。甚至还有两个刚刚还跟着，说要一起教训苏振森来着。 原本已经高高扬起的拳头慢慢放下，板寸青年开始犹豫了，在犹豫要不要追进去。追进去了，一旦价格跌惨了，自己不就血本无归了吗。 “执输行头，惨过败家。不是吗？”王哥说了一句蹩脚的粤语。 终于寸头少年还是决定抓紧时间补仓追涨，可回头才发现刚刚和自己一起要痛揍苏振森的另外一个少年早已不见了踪影。 话都来不及说，赶紧回十层走oa申请购入金融券。 “贪婪，永远是人类无法戒断的坏习惯。” 十层，层长办公室内。 苏振淼在用手机登录着加利水的oa系统，屏幕上展示的，正是和七层大屏幕完全一致的金融券走势图。 在当初听见郭勇向林毅描述新业务的时候，苏振淼就已经听明白了，他在说股票。即便不是股票，那也跟那玩意相差不大。 想当初，苏振淼两兄弟就是因为父母的股票账户爆了仓破了产，自己和弟弟苏振森才迫于无奈辍学外出打工。 那一年，苏振淼也才十六岁，高中都没读完。 看着手机里面猛涨的走势图，和外面的狂欢不一样，此时苏振淼眉头紧锁。虽然苏振淼并不会玩股票，但是他记得。 苏振淼记得，自己父母当年爆仓之前，股票的走势跟眼前手机里的走势图别无二致。 也还记得，当年自己家破产前夕，父母也和外面的人一样，一片欣欣向荣，高兴得手舞足蹈。 “不对，这肯定不对！”苏振淼意识到，这里面有猫腻，但就是说不清。这样可没法压住外面的那帮手下，那群家伙因为挣了积分而高涨的情绪。 “挣了钱，怎么还在这愁眉苦脸的啊，我的层长。” 苏振淼抬头，在自己记忆里这层长办公室可就只有自己一个人，哪里来的第二把声音。 “除非，我的层长，你知道这一切都是陷阱啊，是林毅和郭勇精心布置的陷阱。” 这次苏振淼听清楚了，这道声音来自窗帘后面，自己身后！苏振淼立即转身，双手放在胸前，摆起架势严阵以待。 但是窗帘后面的人似乎没有伤害苏振淼的意思，拨开窗帘大大方方地走了出来。 看清了那人的脸，苏振淼震惊，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 “你怎么在这里，马志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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