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疑云（二）

天星城城东，天外山酒楼。 天外山酒楼依旧热闹，洛霞依旧在台上舞着，陆巡却是不同，上了台，帮着洛霞伴奏。 笛声悠扬，赢得台下一片叫好。 裘安找了一处靠窗的位置坐下，轻轻敲了敲桌面，示意小二过来。 “三碗米饭，一只烤鸭。”裘安笑笑，掏出一两银子交到了小二的手中，继续看着台上的两人。 小二是个机灵的小伙子，立刻会意，端上了一壶上好的茶和几样精致的点心，小心询问。 “这位爷，要不要帮你叫一下？” “不必了，他们会来的。”裘安笑笑，目光自始至终都在两人身上。 洛霞的舞姿轻盈而优雅，每一个转身都充满了力度与美感，与陆巡的笛声完美地融合，每一个音符都恰到好处地衬托着洛霞的舞姿。 裘安轻轻地举起茶杯，向台上的两人使了一个眼神。 两人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感受到了这个眼神，但他们并没有中断表演，只是洛霞的舞步突然变得更加急促，陆巡的笛声也随之升高，两人的表演达到了一个新的高潮。 台下的观众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所震撼，纷纷鼓掌叫好，气氛达到了顶点。 一曲终了。 “裘公子。”洛霞轻盈地从台上走下，来到裘安面前，微微蹲下，双手叠放在腰间，行了一个标准的问好礼。 “裘兄弟，今日怎么来了？”陆巡笑呵呵的，倒了两杯茶，分别递给了裘安的洛霞。 “也没什么大事情，就是出来散散心，”裘安笑笑，“不过，提刑司那边没什么线索。” “可惜了，我们家不管这些，对这些事情也不了解，帮不到什么忙。”陆巡微微顿了一下，笑容略显僵硬，又倒了一杯茶，自己喝了起来。 他的手有些颤抖，倒茶的时候差点倒出来。 “不过，调查御剑门这件事情，会让我扯入两国纷争，这件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裘安盯着陆巡，眼神深邃，嘴角微微上扬。 陆巡愣住了，茶杯都没拿稳，掉在了地上，茶水洒了一身。 “我……我并不知道这些……”陆巡强颜欢笑，好一会才回答。 作为齐国的大家的一员，又在帮齐王府做事，陆巡怎么会不知道，只是他不愿意说罢了。 “希望你说的是真的，我就当你不知道，”裘安冷笑一声，将茶杯拾起，重新倒满，推到陆巡面前，随后看向一旁有些呆住的洛霞，“我曾听闻洛姑娘唱过一首曲子，似乎和御剑门有关，不知姑娘可否将知道的事情告诉我？” 洛霞看了一眼陆巡，玉齿轻咬朱唇，有些犹豫，直到陆巡将手轻轻地放在她的肩膀上，这才下定了决心。 “当初御剑门本是梁国大宗，但因为梁、齐两国纷争，全门弟子都被卷入，后来为了护送一户人家来到齐国，导致门内弟子尽数死亡。” “你确定当初的人都死了？” “我只是听说，这首词是别人写的。” “谁？” “离开天星城往东三百里，天水城璃行楼楼主，安平。” “谢谢。”裘安笑了笑，带着锈剑，在刚刚端上烤鸭的店小二错愕的目光中，略带潇洒地走了出去。 “小子，有些心思，这样陆家和你就是一条船上的了。”出了门，魏三玄从锈剑里钻出来，漂浮着裘安边上。 对裘安来说，老魏虽是有了些实体，但别人依旧看不见，摸不着，不过心里却是多了一份踏实。 “我可什么都没干啊。”裘安说着，嘴角却是止不住地扬了起来。 当初，越是调查御剑门的案子，裘安越觉得不对劲，周边的人对此都闭口不谈，每次提及都会刻意回避，后来他才通过卷宗里零零散散的线索得出一个结论。 御剑门悬案和当初的两国纷争有关，调查这件事势必会被卷入纷争，周边的人自然也就闭口不言了。 陆家没理由不知道，故而陆巡特地来找了他这个刚来天星城不久的提刑司客卿调查，成了，皆大欢喜，败了，陆府可以撇得一干二净。 不过，现在天水城的线索是洛霞给的，而陆巡如果能轻易放下洛霞姑娘，也没必要冒险委托调查了，陆巡放不下，而洛霞也被真正扯了进来，那就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 “咱们去天水城。”裘安双手背在身后，特地大声念出来，让街上的所有人都听见了，随后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城门。 …… 与此同时，梁国，离开国都白羽城四百里外的一处山。 此山名为焚寂山，山势险峻，峰峦叠嶂，云雾缭绕其间，传说有神兽朱雀庇佑。 不过山景却不像名字那般。 山脚下，一条清澈的溪流蜿蜒而过，溪水潺潺，映照着山的倒影，山上植被茂密，古木参天，奇花异草遍布，其中不乏珍稀药材和一些罕见的灵兽。 深处，有一个被云雾常年笼罩的山谷，名为“焚天谷”，谷中却是常年不见阳光，阴冷潮湿。 谷前，两个青衣道士牵着穆穗穗的手，站在那里。 穗穗本就是个美人胚子，此时身穿的丝绸衣裳，绣有精致的朱雀花纹，色彩斑斓却不张扬，恰到好处，加上精致的打扮，颇有几分大家闺秀的模样，哪里像是河渔村出来的丫头？ 然而，尽管衣着华丽，穆穗穗的双手却不自觉地紧紧抓着衣摆，嘴唇微微张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因为害怕而不敢发声。 “玄女，希望您原谅我们先前那般粗鲁的行为。”谷内，一个老者拄着拐杖走了出来。 “门主。”那两名道士见到那老者，恭敬地行了一礼。 这人便是御剑门如今的门主，刘烨。 “你们先退下吧，”刘烨挥了挥手，示意两人退下。 那两人应声，之后就快步地离开了。 刘烨伸出手，动作温和而缓慢，然而，穆穗穗的眼中却闪过一丝恐惧，她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避开了刘烨的手。 “玄女，无需害怕。”刘烨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他并没有因为穗穗的退缩而生气，反而显得更加耐心，“贫道是御剑门的门主，刘烨。我知道你心中有许多疑惑和恐惧，但请相信我，我并无恶意。” 穗穗紧咬着下唇，略带怀疑地看着这老人。 刘烨微微一笑，似乎已经预料到了穗穗的反应。 “你不必担心，这里没有人会伤害你。御剑门当初得到神兽朱雀的庇佑，如今自当庇佑朱雀的后人。” 穗穗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愣在那里。 “而且，我们也需要你来救人，整个梁国的人。”刘烨蹲下身子，看着穆穗穗，眼神清澈。 穗穗犹豫了一会，但还是缓缓伸出了白皙、稚嫩的小手，放在了刘烨那黝黑、枯老的大手上。 …… “大师兄是不是还没回来？” “不清楚，据说大师兄去天水城了。” 那两名带着穆穗穗来到焚天谷的道士走到了山腰，谈话道。 「非常感谢能看到这里的看客老爷（大声、鞠躬）！接下来的剧情会有一波“大杂烩”，许多人都出场啦！裘安、老魏、魏大人的亲弟弟、御剑门的大师兄、星玲等人都会登场！还有裘安真正的身世、御剑门悬案的缘由、青龙失踪的线索也都尽数交代！当然还有一处重头戏，这里先卖个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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