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时间不是晚饭点，店面基本都无人造访。</p>
环境很静。</p>
正因如此，任何一点躁动，都能叫他的神经迅速紧绷。</p>
更遑论，是逐渐靠近的脚步声。</p>
樊良侧过头去。</p>
辨清来人的一瞬，他双目瞪大，浑身僵硬。</p>
是刚才那个和裴青在一块的男人！</p>
男人的脸上，全然没了方才的和颜悦色，眉眼间，尽是烦躁郁闷，他低俯目光，视线停在他紧攥的相机上。</p>
窒息的氛围里，男人抬起头来，眼色沉冷，一言不发。</p>
看着他的目光，像在看一只渺小的蝼蚁。</p>
他来不及反应，左脸便狠狠挨了一拳。</p>
这一拳没收力，他往后一倒，后脑勺狠狠撞上墙壁，头昏目眩。</p>
相机滚落，摔到墙角。</p>
樊良的身躯晃荡着，疼痛难忍。</p>
他扶着头，挣扎着，试图站稳。</p>
男人迈开长腿，将他踹倒在地。</p>
他彻底重心不稳，跌倒在地。</p>
兜里的手机也因此滑出，摔在地上，屏幕碎裂。</p>
他伸手，想去捡手机。</p>
男人踩在他方才被狠踹的骨头上，发泄似的，狠狠压碾。</p>
他彻底没了气力，只能不成字句地痛苦哀嚎。</p>
樊良趴在地上，他的腿疼得直不起来，却还努力呈现一个跪地的别扭姿势，毫无尊严地求情：“我、我可以把照片都发给你，我……我不会留任、任何备份的……你放过我……”</p>
蒋寒云一言不发。</p>
他收回脚，向前走，俯身捡起地上的相机，打开它，调试几下。</p>
因为极端的恐惧，樊良的呼吸越来越重。</p>
不知看到什么，男人竟然笑了笑。</p>
这笑叫人不寒而栗</p>
樊良冷汗直冒，竭力维持着别扭的姿态，一点都不敢动。</p>
蒋寒云开口：“你是狗仔？”</p>
他下意识道：“不、不是……”</p>
男人扬起眉：“不是？”</p>
樊良意识到食言，结结巴巴地，转换说辞：“是、是……是的！”</p>
面对这么一个胆小贪婪的废物，蒋寒云早就懒得与他废话。</p>
他拿了相机，已经想要离开。</p>
刚走出一步。</p>
“先、先生……”樊良用手撑在地上，代替双脚，向前行。</p>
他努力想抓住男人的裤脚，却抓了个空，他喉咙里含着血，吐字不清地挽留，“您可以格式化，但那个相机，对我来说很贵重……您……”</p>
话没说完，一沓百元大钞甩在他的左脸。</p>
恰好在伤口处，他疼得龇牙咧嘴。</p>
与钞票一起扔下来的，还有一张名片。</p>
男人沉冷的嗓音响在头顶：“剩下的钱，如果你能用这双废腿爬到这个地方，我扔一千倍给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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