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苏宛如一阵疾风般,迅猛地追至郊外。朗朗白日下,阳光慷慨地洒落在她身上,衣袂翩跹,发丝在轻柔的微风中飘逸飞舞。前方那人终于止住了步伐,只见其骤然朝身后凶悍地掷出暗器,那抹寒光在灿烂的阳光下一闪即逝,恰似一道凌厉的闪电划过天际。 苏苏反应迅疾如电,身形好似轻盈的风般敏捷侧身躲避,然而这迅猛的动作却致使她的身形全然无所遁形。 两人瞬间相对而立,气氛刹那间剑拔弩张。苏苏面带浅笑直视着那个蒙面的黑衣人,那笑容看似明艳灿烂,然而眼眸深处却似有若无地隐现着缕缕冰冷杀意,仿若隐匿于娇艳花丛之中的致命毒蛇,时刻准备给予敌人以致命的一击。 那人目不转睛地盯着苏苏看了许久,满心皆是困惑与不解,实在不明白为何圣女会让自己来探查这个看似柔弱不堪的女子。 “臭丫头,老实说,在一品坟的时候,你都看到了什么?”男子声嘶力竭地凶狠喝问,声音粗哑且饱含威胁,那双眼珠子在明晃晃的阳光下显得愈发狰狞可怖。 苏苏微微挑眉,嘴角勾勒出一抹满含轻蔑的笑意,“来的竟是一个愚蠢至极的家伙。” “一品坟里看到的,那当然多了。金银珠宝啊,武林秘籍,哦还有奇兵利器。怎么?你也妄图染指。可惜了,那一品坟现今已然移交给朝廷掌管了,你莫非还想硬闯?啧啧啧,恐怕你还未靠近,就已然被射成筛子了。”苏苏满脸嘲讽地瞧着这人,那眼神仿佛在审视一个愚不可及的小丑,尽是不屑与鄙夷。 那人气得脸色瞬间铁青,额头上的青筋根根暴起,在耀眼的阳光下格外醒目。他怒不可遏,疯狂地抽出长刀,朝着苏苏猛力劈砍过去。 苏苏目光瞬间凌厉如霜,犹如闪电一般抬手拍打在刀刃之上,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强烈的撞击声响彻空旷的郊外,余音久久回荡。那人的虎口瞬间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整条手臂刹那间麻木不堪,手中的长刀险些拿捏不住,摇摇欲坠似要脱手掉落。 苏苏毫不给他丝毫喘息的时机,以疾如雷电之势迅猛地拍出一掌,直接击向他的胸前。强大无比的内力犹如汹涌澎湃的波涛狂涌而出,那人宛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向后倒飞而出,口中鲜血狂喷,倒地后半天都苦苦挣扎着无法起身,脸色惨白如纸,毫无血色。 苏苏不紧不慢地踱步过去,裙摆随风轻轻摇曳。她缓缓蹲下身子,眼神冷漠似冰,仿若能将世间万物瞬间冻结。伸手猛地拉下他的面罩,眼神中微微闪过一丝失落,紧接着便用力掐住他的脖颈,声音冷若冰霜地说道:“我所见到的繁多,你似乎全然不感兴趣,难道你想知晓我究竟获得了何物?” “然而,你根本不配知晓,若想知道,让你幕后的主子亲自前来。或许,她还有可能获取她梦寐以求的东西呢。”苏苏松开那因缺氧而脸色涨红之人,犹如丢弃一块破烂不堪的抹布一般将其随意扔在地上,而后从怀中掏出一方丝帕,仔仔细细地擦拭双手,仿佛方才碰触到了某种极度肮脏污秽的物件。 “今日暂且饶你一命,记得回去好好传话。”言罢,苏苏将手帕随意丢弃,连一眼都未曾再瞧那瘫软在地的黑衣人,转身洒脱离去。 没走多远,苏苏就瞧见了抱着刀静静地站在一棵繁茂大树下的阿飞。那棵大树在白日的阳光中,枝叶随风轻轻摇曳,斑驳的光影落在阿飞身上。苏苏心中暗自嘀咕:这阿飞,盯得可真紧,我都跑这么老远了,他居然还能跟来。不去盯着李莲花,盯着我作甚,我又不会与他起冲突。 “那人是谁?”阿飞面无表情,声调平淡地问道。在明亮的光线下,他一脸严肃,轮廓分明,深邃的眼眸中带着探究的意味。 苏苏摇了摇头,满不在乎地说道:“不知道呢。有人想杀我,我总得弄清楚幕后主使吧。所以这次先留他一命,让他回去报信,那人肯定还会露面,届时不就清楚了嘛。” 阿飞皱紧眉头,两道浓眉犹如拧紧的绳索,目光中满是狐疑,似乎觉得事情并非这般简单。稍作沉默后,他缓缓开口:“此事或许没这么简单。” “走啦,我饿坏了。对了,他们查到少师剑在哪儿了吗?”苏苏不想在这儿多耽搁,说完就抬脚朝着百川院的方向匆匆走去。 阿飞在后面语气平静地说:“走错方向了,这边。” 说完,阿飞便自顾自地往普渡寺的方向走去。苏苏无奈地撇撇嘴,只好收回迈向百川院的脚,嘴里小声嘟囔着:“真麻烦。”随后转身快步跟上阿飞。 普度寺中, 佛彼白石几人神情肃穆地踏入后厨厨房。 无了大师聆听完众人的叙述之后,不禁深深喟叹:“老衲此前经人提醒有所探查之际,那精仁竟已踪影全无,实难料到他竟是如此穷凶极恶之辈。” 他那饱含慈悲的双眸此刻流露出无尽的无奈与痛惜,仿佛能洞悉世间一切罪恶。 肖紫衿昂首挺胸,仗义直言道:“百川院与普度寺携手合力,必定能够将那贼人擒获,让其受到律法的制裁!” 他神色坚决,双手紧紧握成拳头,周身散发着无畏的气势,仿若已做好随时与恶贼展开殊死搏斗的准备。 无了大师双手合十,微微颔首道:“但愿如此,阿弥陀佛。” 其声音沉稳而有力,蕴含着深深的期望以及对正义的矢志不渝。 就在这时, 方小宝那双灵动如水的眼睛在后厨灶台旁左顾右盼地来回搜索着,忽然,他兴奋地高呼:“找到了!” 只见他从昏暗的角落里搜出一张尚未完全燃烧殆尽的信纸,匆忙拿过去递给乔婉娩,满脸急切地询问:“乔姑娘,你可识得上面的字迹?” 乔婉娩温婉地接过信纸,目光如炬,全神贯注地凝视着上面的字迹,缓缓开口说道:“是阿柔的字。这信纸之上,字迹虽说娟秀,却也略显杂乱,仿佛写信之时,阿柔的手在微微颤抖。 遥想阿柔写下此信的情景,想必她定然双颊绯红似火,眉梢含愁若烟。她轻抿着娇艳的唇,贝齿在朱唇上留下了浅浅的印痕,那盈盈如水的秋波之中,满是痴迷与纠结。她时而轻轻蹙起眉头,蛾眉微攒,时而目光游离不定,心神不安,一边是对情郎的倾心甘愿,一边是对我的愧疚难安。她那纤细的手指紧紧攥着衣角,衣角都被揉得皱巴巴的,在情与义之间痛苦挣扎,自愧于我家小姐亦不愿心里留存遗憾,愿为郎取来一看再将剑归还以免被人察觉。” 说完,乔婉娩轻轻叹了口气,脸上写满了痛惜与无奈,那神情令人心生怜悯。 方小宝皱起眉头,义愤填膺地说道:“看来这个阿柔姑娘是被情爱所蒙骗,原本只是想换了剑给那痴迷少师的情郎瞧上一瞧,却未曾想这情郎居心叵测杀人夺剑。” 他那稚嫩的脸上布满了对阿柔不幸遭遇的同情以及对恶人的愤怒,双目好似燃烧着熊熊怒火。 乔婉娩眉间的忧愁如同紧缚的绳索,久未消散,面上满是哀伤之色,轻轻叹息道:“是啊,阿柔糊涂,竟因一时的迷失白白葬送了自己的性命。” 她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晶莹的泪珠欲落不落,美丽的脸庞被悲伤所笼罩,那悲伤仿佛能够穿透人心。 无了大师满脸悲悯地看着众人,叹息一声:“那还要劳烦肖大侠和方施主,带领我二位弟子到地道中将那位女施主的尸首带上来。” 方小宝抱着剑郑重地行礼,沉声应道:“没问题。”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不移的决心和一往无前的勇敢,接着便和肖紫衿一同离开了。 无了转而对乔婉娩说道:“乔施主不如先到老衲的禅房稍坐,喝杯茶等候片刻,李施主,你也一同来吧。” 李莲花此时正在屋外,听到无了的话,无奈地微微一笑,那笑容中似乎隐匿着诸多不为人知的思绪,令人难以捉摸。 禅房之中,静谧的氛围恰似一层轻柔的纱幕,悄然无声地笼罩其间。明媚的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棂,悠悠洒下斑驳陆离的光影,为这方清幽的空间徒增了几分宁静与祥和的韵致。无了大师面庞上洋溢着和煦的笑意,动作轻缓而优雅,给坐着的两人徐徐倒上热气氤氲的茶水,和声说道:“来,请用茶。” 乔婉娩轻柔地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芳香馥郁的茶水,启唇说道:“原来方丈与李先生早已相识啊。” 无了大师的目光流转,看向李莲花,悠悠言道:“相识的早晚,实则并无大碍。这漫漫人生之途,处处皆存相逢之机,只是令人心生忧惧的是,待到重逢的那一刻,往昔的故人对面而立,却已然无法相认。” 李莲花原本举着茶杯正要送至嘴边的手微微一滞,听闻此言,扭头闻声看了一眼无了大师,嘴唇轻轻抿起,未发一语,而后继续悠然地品味着那杯中的缕缕茶香。 乔婉娩脸上绽放出一抹浅淡的笑容,然而眼中却满是疑惑的神色,说道:“难道李先生,我们从前也曾有过交集?” 李莲花眼神微微扫了一眼正在安静喝茶的无了,神色依旧安然从容,浅笑着说道:“那自然是不曾的。无了方丈讲经已成习惯,喜爱谈论那些参透人生的深刻至理之言。只是于我个人而言,不太信奉这世间所谓恒定不变的法则,在我看来,一切不过是依凭个人心意的抉择罢了。” 无了双手合十,庄重而肃穆地言道:“正所谓因缘聚合,顺应天成,昔日播下的因,方造就了今时的果。那些无从躲避的,亦是无法逃避的啊。” 李莲花听言,略带不满地白了无了一眼,轻轻放下手中那精致的茶杯,微微摇头,似乎对这番话语颇不以为然。 这时,无了又说道:“李施主想必有诸多肺腑之言要与乔女侠相谈,何苦单单与老衲在此絮叨。老衲不便在此掺和这等闲事,这便前往讲经堂讲经去了。”言罢,便起身离座,脚步沉稳地向外走去。 李莲花望着无了离去的背影,稍作停驻,接着说道:“是这般情形,我年少之际,曾在这普度寺居留过一段不短的光阴,结识了一位小沙弥,名唤慧源。后来方才知晓,他竟加入了金鸳盟,且被称作狮魂。” 乔婉娩神情郑重地微微颔首,说道:“狮魂此名,我曾有所耳闻,我定会帮先生查明真相。” 李莲花微微拱手,满怀感激地说道:“那就劳烦乔姑娘了。”说完,他拿起手中的茶壶,正欲给乔婉娩添些茶水,却发觉壶中已空空如也,遂对乔婉娩说道:“那我去添些水。” 乔婉娩闻言,浅然一笑,再次轻轻拿起茶杯,不经意间转头望向李莲花的背影。只见李莲花手持舀水长勺的姿势,竟与李相夷执剑之时一模一样,毫无差别。她的神色陡然变得慌乱,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眸,双手颤抖不停,差点失手掉落手中那珍贵的杯子。她的心中疯狂否认道:“不可能是他,若他是相夷,为何不来百川院?况且他如今根本毫无武功。” 李莲花微微皱起眉头,神情略显急切,略抬高了些声音,语气中透着一丝关怀与焦急:“乔姑娘……乔姑娘……,不知您还要不要再添些茶水?” 乔婉娩的神色在刹那间变得有些僵住,原本带着浅笑的面容此刻仿若被寒霜覆盖,眼神中闪过一丝无法掩饰的慌乱。她嘴角僵硬地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讪讪地开口说道:“我出去看看他们回来了没有,等我查到相关的情况就告知李先生。”话语刚刚落下,她便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推着一般,匆忙地转身离去。只见她双眉紧蹙,目光飘忽不定,脚步略显踉跄,裙角在风中胡乱地摆动着。 当苏苏抵达普渡寺时,正值午后。骄阳似火,仿佛要把大地烤焦。寺外,蝉鸣阵阵,此起彼伏,扰人心神,难以平静。连花草都被晒得有些打蔫。 她刚靠近禅房,就听见李莲花和乔婉娩在交谈。双脚瞬间停住,稳稳站在门口,眉头微皱,目光中透着一丝犹豫,轻声自语道:“这可如何是好,我还是先别进去。”轻柔的微风拂过,却未能抚平苏苏内心的纠结,她贝齿轻咬下唇,略作思考,往旁边挪了挪,唯恐听到不该听的话。 不久,乔婉娩面色异样,匆匆离去,她脚步慌乱,双手紧紧攥着衣角,嘴里还嘟囔着:“这可怎么办,真是愁死人了。”此时,天边飘来几朵乌云,天色稍暗。苏苏静静地站在暗处,身旁树木繁茂,树荫浓密,将她完全遮掩。乔姑娘满心沉浸在自己的心事中,并未发觉苏苏,她神色匆匆,目不斜视。 阿飞在这时来到此地,烈日当空,照在他脸上,更显冷峻。他淡淡地看了苏苏一眼,说道:“你在这杵着作甚?”便迈进禅房,步伐坚定有力。 禅房里,李莲花的声音传出,苏苏孤独地站在门外,心中如乱麻,找不到头绪。她眼神迷茫,双手不停地揉搓着衣角,喃喃道:“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呀?”天空中,白云悠悠飘过,却无法缓解她内心的焦虑。 “站在门口做什么,进来呀,怎么,跟笛盟主学偷听啦?”李莲花早早察觉到门口犹豫的苏苏,他扬起眉毛,略带不满地说道。 苏苏脸上泛起尴尬,缓缓走进,低垂着头,不敢直视李莲花的目光,小声嘀咕道:“我才没有偷听呢。”此时,窗外树枝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她抬眼看了看僵持的两人,慢慢移步到一旁,身子微微颤抖。屋内光线略显昏暗,让她心情愈发沉重压抑。还未开口,就被对方先问。 “你们去哪了,我一回头就不见你们了。”李莲花先瞥了阿飞一眼,而后紧紧盯着苏苏问道,眼神中充满疑惑。 “嗯,好像有人叫我,然后叫错人了。我回来没见着你们,碰到阿飞,才知你们在这,就找来了。”苏苏双手交织在一起,声音低如蚊蝇。 “阿飞也太不懂照顾人,走得那么急,我拼命追都追不上,累得双腿发软,到现在还没吃饭呢。我去找点吃的,你们继续聊。”说完,苏苏转身就走,脚步匆匆,嘴里还小声抱怨着:“真是的,一个个都这么奇怪。” 苏苏找个借口匆匆出去,总觉得李莲花的眼神有些奇怪,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加快了步伐,暗自说道:“别管那么多了,赶紧走。”寺院里的石板路被烈日晒得发烫,刺眼的光芒让她眼睛发酸。 李莲花无奈地长叹一口气,摇摇头,小声说道:“这丫头跑得真快。” 看到一旁的笛飞声,说道:“笛盟主,您离苏苏远些。咱们的事,别牵扯他人。”李莲花双手抱在胸前,表情严肃。 “这般护着她,难道旧爱不在意,有新欢了?”笛飞声疑惑地看着李莲花,双手叉腰,眉头紧蹙,说出这让人惊讶的话。 李莲花无奈说道:“笛盟主,别乱说,我和阿娩只是兄妹情谊。”他无奈地摆摆手,一脸苦笑。 李莲花仅仅围绕着他和乔婉娩的关系作了阐述,脸上神色淡定从容,对于阿飞所讲的其他内容,完全没有给出任何解释。 “哼。”阿飞对李莲花的言辞毫不理睬,冷哼一声后,毫不犹豫地转身大步离开。 李莲花眼中带着几分无奈与担忧,但其神情依旧淡定,紧紧盯着阿飞渐行渐远的背影,提高音量再次问道:“你这又是打算干嘛去?要知道,这里可到处都是百川院的人,你行事的时候务必低调小心一点啊!” 阿飞像是根本没有听见一般,头也不回,只是声音冷冷地飘来:“找吃的。” 李莲花张开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最终化作一声无奈的长叹:“” 尽管内心有着些许的忧虑,但他依旧表现得淡定自若,就那么默默地在屋内站立着,仿佛一尊凝固的雕像,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良久良久,李莲花才如梦初醒一般,依旧神色平静,缓缓地挪动脚步,朝着房门一步一步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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