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凌结巴着舌头,“长空莫要诓我,哪有如此利润的生意?” 赵宣收起笑容,面色变得严肃。 “二叔,不是我小瞧了你,小瞧了沈家,其实在未与你商量之前,我已经找好了两家合作伙伴。 一为晋商、二为陕商,你也知道此二商帮有多么财雄势大,朝中亦是势力遍布。 但凭他们,也是不够!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沈凌正襟危坐,“长空,到底是什么生意?不会是私卖盐铁给外族吧?” 赵宣郑重其事说道:“非是走私!我做的生意,必定合理合法合规,杀头的生意不碰。 这生意好就好在用本极轻,用途极广,所用之原料遍地都是,谓之一本万利不为过,所以盟友必须要多,而且权势一定要盛。” “你说的可是当真?” “当真!” “所言非虚?” “比真金还真!” “好,如此大事我不能轻易做主,须得问过父亲,你还未说是什么生意呢!”沈凌倒还分得轻重。 “您去构思名单,我去制作样品,分头行事如何?” “大善!” 第二日,赵宣起了个早,用过早餐,便径自出了门。 国公爷和岳父都去早朝了,他也没碰上,倒是二叔向他点了点头,二人在府门口分开,各行一边。 赵宣先是去了馨香园,宽慰了阵洛雨轩,便开始忙碌,他要准备石灰岩、黏土,租用铁匠铺。 燕京城是一座非常神奇的城市,一直以来都是地震活动频繁且强烈的地区,一千多年下来,就发生了地震一百多次。 地震频繁就导致周边断裂带纵横交错,矿藏蕴藏量极为丰富,且品种多样。最为出名的就是煤矿和铁矿,当然,伴生的铜、铅等矿也是不少。 非金属矿中,石灰岩矿产量巨大,且品质很高,伴生的杂矿比较少。这就给赵宣的实验带来了便利。 赵宣曾在燕京城待了很多年,自然知道这些矿产基本分布在西北一带,赵宣便带着屠锋、沈炳和几个伙计出城往西北而去。 西山,位于太行山支脉,古称“太行山之首”,又称“小清凉山”。它宛如腾蛟起蟒,从西方拱卫着北京城,因此古人称其为“神京右臂”。 一路行去,先是官道,接着慢慢变得群山环抱。走了约摸半个时辰,开始出现矿脉,赵宣看到了好几个煤矿,此时正有人在下窑。 一行人没有停留,继续走了一会,就见到了一座石山,赵宣立马喊停。 石灰岩呈青黑色,伴生石多为白云石矿,但此处白云石却很是稀少,赵宣大喜。 白云矿石对于水泥的炼制影响颇大,如果一同烧制会产生另一种化学反应,导致水泥坚固性大大降低。 这里的白云石稀少,也就更能提高水泥的产量,否则要进行破碎、分拣、剔除,甚是费时费力。 赵宣此行骑马而来,身后却带了两辆牛车,实在是因为矿石沉重,马力不够用。 “就是此处,你们看,这些青色石块便是石灰石,把它装上我们就回。” “是,侯爷!” “沈炳,锻铁熔炉联系好了吧?” “姑爷,已经安排好了,铁匠已经被我安排进了馨香园,租金给他了。” “成,此事需要严格保密。” 石灰石极少被此时代的人用作石料,因为它的硬度不够高,有的石灰岩有开采痕迹,也是为了取得那种白云岩。 因为白云岩晶莹剔透,比较美观,据说还是制作玻璃、水晶的主要原料,赵宣不懂,此处也就不表。 几人拉着石灰石回到城内,在沈炳带领下来到铁匠铺子。只见这个铺子有两处打铁炉,挨着墙壁放着许多成型的铁器。 赵宣只留下屠锋,就连沈炳,都让他赶了出去,吩咐沈炳去装些黏土回来,无需送来铁匠铺,直接送去国公府即可。 实在是水泥制作太过事关重大。 还有一个原因便是,找普通人破碎这些石矿太过费时,换作他这武圣亲自上手,那就快得多了。 “屠锋点火吧,今日由你来给我打下手。幸好所需温度不用太高,否则这风箱便不是你能拉动的。” “公子说的哪里话,您小看了小人了,我从小便做工极多,就是打铁铺里也干过一年。”屠锋赶忙回话。 “哦?那真是如虎添翼了,生火吧。”赵宣意外之喜。 赵宣褪下锦衣,露出了雄壮的身躯,也不见他拿起铁锤,只是挥掌举拳之间,那几块大的石矿便四分五裂。 火炉已起,屠锋添置煤球,“公子,多少温度合适?” “且让我试试。” 说着,赵宣拿出两个铜钱,放入坩埚中,“屠锋,我对此也不是太懂,你把这两个铜钱融成了汁,温度便够了,然后就一直维持住这个温度。” “好嘞,公子就看小人的吧!” 等到温度足够,赵宣开始把矿石铲入熔炉中,烧制多久?他不清楚。 但他知道,只要石矿变成白色,轻轻一敲就碎,那便是炼成了。 只是这一等,就等了好几个时辰。 “屠锋,熄火吧!我们明日再来,炉温凉却后应该就能用了。” 这时,天色渐暗,时日已是一天过去。 翌日,赵宣兴致勃勃地起了个早,还遇上了正准备上朝的国公爷。 “宣儿这般早起,是为了那个‘生意’吗?”国公爷问他。 “正是,今日就会出成果了,明日叫爷爷见证奇迹的诞生。”赵宣自信满满。 “宣儿之才为父自是信的,在你身上任何奇迹都有可能发生。”岳父也笑着说道。 几人分开,赵宣领着屠锋来到铁匠铺,两人开始把白色石块分拣而出。 “屠锋,这每一个步骤你可要看清了,以后便由你负责这个‘生意’。” “是!公子对小人信任,小人必不辜负了公子。”屠锋作出保证,尽管他现在还一知半解,但他毫不怀疑。 二人开始敲打石灰石,顿时整个院子“叮叮咚咚”声音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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