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了。”</p>
差役点点头，留下一个人看守，另一个人进了衙里。</p>
桑榆心里着急，可是也没有办法，这里是大理寺重地，不是她想进就进的地方，若不是守门差役认识她，只怕她连通传的机会都没有。</p>
仿佛是知道桑榆的着急，百里谦很快就亲自出来了，见桑榆急切的样子也很好奇，“桑小娘子，见某有何要事？”</p>
百里谦并没有让桑榆进去的意思，桑榆也不在意，摊开手中的画对他道：“你看这幅画？”</p>
百里谦低头一看，只见这是一幅春江山水画，江水自远方而来，经流过的地方百草生长，百花盛开，一幅春意盎然的样子。</p>
是一幅好画。</p>
只是他不知其意，“桑小娘子有话直说便罢。”</p>
总不至于就让他来欣赏这幅画吧？</p>
桑榆便道：“此画画是辰州的景色，辰州有个地方叫’五溪之地’，此画取自辰溪之景。”不等百里谦反应，桑榆迅速说完，“这画的画手是陈年，陈年自幼长在剑南道，辰州在黔中道。”</p>
百里谦不解道：“那又如何？”</p>
桑榆继续说：“我在周学官的手记中看到过他对五溪的随记，里面描绘的景色与此画一般无二，而且还作诗一首表达他对家乡的思恋之情。”</p>
潘学官曾说周学官私下盗用学生的文章，若是这个人是陈年呢？周学官做事小心，他怕陈年作的诗词会漏出马脚，所以先描绘出五溪的景色，再由陈年赋诗。</p>
这样即使被发现，也有证据表明是他自己作的，毕竟一个没去过的人怎么会知道那里的景色呢？</p>
只是他没想到陈年会将景色画出，卖给书肆赚取铜钱。</p>
百里谦听的额头青筋狂跳，“你确定，会不会是巧合，陈年有可能在求学的路上路过辰州？”</p>
桑榆摇摇头道：“可能性很小，剑南道取道山南就可以直到长安，没必要转去辰州，陈年家境贫寒，不会去给自己徒增烦恼。”</p>
这个时候的出行是一件大事，路途遥远，车马缓慢，往往早早就要规划好路线，最好约上几个同行之人结伴，路途上更是能节省就节省，一般不会去特意绕远路。</p>
除非像桑榆姐妹两个，因为走错路，辗转几番，才从江南到长安。</p>
也正因为如此，她才在辰州短暂停留过，见到了李太白诗中“杨花落尽子规啼，闻道龙标过五溪”的五溪之地。</p>
她之前在书肆里没有想起来，只觉得眼熟。</p>
百里谦低头思索，桑榆又道：“如果陈年真的受周学官的压迫，他想反抗也是再正常不过。”</p>
这样的动机也能说的过去。</p>
百里谦知道桑榆说的是有理的，只是现下都是猜测，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陈年就是凶手，但是他也知道不能再拖延了，如果陈年这条线索再断了，只怕很难再查下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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