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璋猛地合上册子，面容渐渐扭曲。</p>
朕不是你儿子！朕不是！</p>
“别挣扎了，你就是她儿子。”方众妙轻轻笑起来。她仿佛拥有洞悉人心的能力。</p>
赵璋把册子用力砸出去，手臂扫落桌上的笔墨纸砚。他像困兽一般嘶吼，面容涨成紫色。</p>
方众妙静静看着他发疯，语气淡淡地说道：“这本册子是我在沈卉家里找到的。我把它誊抄成许多份，送入文武百官、世家大族的府邸。这会儿功夫，下朝归家的官员们应该已经看见了。”</p>
赵璋停止嘶吼，赤红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方众妙，里面放射出几欲吃人的狼光。</p>
方众妙与他对视，颇玩味地问：“赵璋，你说那些官员们会怎么做？从今往后，他们还会心甘情愿叫你一声皇上吗？”</p>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谁会甘愿向一个来路不明的野种跪地磕头？废黜他这个皇帝，另立一位新君，必然已成文武百官的共识。</p>
龙袍还穿在身上，可赵璋却有种赤身裸体，无所遁形，性命垂危的恐慌感。</p>
他汗出如浆，天旋地转，摇摇晃晃。</p>
他浑浑噩噩地站了一会儿，然后才嗓音沙哑地问：“方众妙，你为何要这样做？毁了朕对你有什么好处？”</p>
方众妙摇摇头，笑了笑。</p>
御书房的门忽然被推开，一名面容陌生的老太监走进来，手中提着一个方方正正的食盒。</p>
赵璋厉声呵斥：“滚出去！朕没说用膳，谁准你进来的？”</p>
老太监连个眼角余光都没给他，径直走到方众妙跟前，把食盒摆放在方众妙手边。</p>
“主上，您要的东西小老儿给您带来了。”</p>
老太监的嗓子掐得很细很尖，听上去十分怪异。</p>
赵璋愕然地看着他，又看看方众妙。</p>
他暴怒起来：“方众妙，你好大的胆子！你竟敢在宫中安插钉子！”</p>
方众妙抖落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无奈地瞥了龙图一眼，然后才把那食盒打开，取出一个圆滚滚，血糊糊的东西。</p>
赵璋仿佛被人掐住脖颈，瞬间失去说话的能力。</p>
那竟是一颗人头！它的脸很熟悉！是……是沈卉！方众妙竟然真的派人杀了沈卉！她没说假话！</p>
这老太监根本不是什么钉子，是杀手！一个能轻而易举闯入重重宫闱，武功高得难以想象的杀手。</p>
派去保护沈卉的那些暗卫必然都已殒命，否则这人头如何得来？</p>
只要这老太监愿意，朕的人头也会被放在食盒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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