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幼雪想了想，“我之前去张婶子家做衣服的时候，看到她家院子里放了很多粗大的竹子。”</p>
沈琰眼睛一亮：“那明天麻烦你去一趟，问问张婶子愿意卖不？”</p>
“好。”</p>
听见苏幼雪答应了自己。</p>
沈琰顿时露出笑脸。</p>
他看着手里的草纸，又看了一眼苏幼雪。</p>
当下没忍住，伸出手轻轻虚揽了她一下。</p>
“那行，你早点睡，我再画几件裙子，给两个孩子在做一身衣服。”</p>
两个小奶娃的裙子也被穿脏得不像样子，两件轮换着穿更好。</p>
沈琰轻声道。</p>
他说着，起身，拿起煤油灯就准备离开。</p>
身后苏幼雪忽然喊住了他。</p>
“煤油灯太费眼，你就在房间里画。”</p>
苏幼雪道：“我能睡着。”</p>
沈琰想了想，点头答应了。</p>
他从外面搬了一张小板凳，席地而坐，认认真真地画起了线稿。</p>
寂静的房间里，只剩下炭头摩擦在草纸上的沙沙声。</p>
苏幼雪盯着沈琰的背影。</p>
她的心，莫名的安宁。</p>
沈琰这段时间的改变，她看在眼里。</p>
他就像是忽然间脱胎换骨，换了一个人，不管是眼力，见识，还有手段，都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p>
她脑海里的思绪翻涌着，伴随着寂静夜里的沙沙声，不知道什么时候进入了梦乡。</p>
**</p>
一个小时后。</p>
沈琰伸了个懒腰，揉了揉眼睛。</p>
起身将草纸小心翼翼地叠放好放进口袋。</p>
转身的时候，就看见躺在床上的一大两小。</p>
安安静静，睡得安稳。</p>
他一愣。</p>
这画面，几乎是条件反射在脑海里，和某个不敢触碰的画面重叠。</p>
嗡的一声。</p>
他的耳朵炸了。</p>
嗡嗡嗡的响。</p>
沈琰手脚发凉，他哆哆嗦嗦地走到床前，伸出手，下意识地去探果果糖糖的鼻息。</p>
幸好。</p>
是温热的。</p>
是有呼吸的。</p>
两个小奶团子哼唧了一声，翻了个身，缩到了墙角去睡了。</p>
他仿佛固执的要一遍遍确认。</p>
“幼雪……幼雪？”</p>
沈琰牙齿发颤。</p>
他颤抖着，喊了苏幼雪的名字。</p>
苏幼雪闭着眼，睡得正熟。</p>
长长卷翘的睫毛在淡淡橙黄色的灯光下，投下一片狭长细密的剪影。</p>
就像是，振翅欲飞的蝴蝶。</p>
迷迷糊糊之中，仿佛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p>
一遍又一遍。</p>
冰凉的手，带着细密的汗，落在自己的脸颊上。</p>
苏幼雪的眉头微微拧起，小声嘤咛了一声，而后睁开了眼。</p>
入眼的是正对着的沈琰的脸。</p>
在这个略略还有些凉意的夜里。</p>
沁了一头的汗。</p>
他脸色发白，嘴唇颤抖，一遍遍喊着自己的名字。</p>
直到自己睁开眼，他才终于止住了声音。</p>
“……沈琰？”</p>
苏幼雪一愣。</p>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支起了身，盯着沈琰，“怎么了？你是哪里不舒服吗？着凉了？”</p>
苏幼雪自责道：“我不该让你坐在地上的，这个天气，到半夜肯定冷，山里头湿气又……”</p>
只是。</p>
她还没说完。</p>
忽然一双手朝着自己伸了过来。</p>
而后。</p>
她落入了沈琰的怀里。</p>
“你怎么……”</p>
苏幼雪眸子微微瞪大，下意识开口想要问一问。</p>
只是，还没等她话说完，头顶上就传来了沈琰闷闷的声音。</p>
“让我抱一会儿。”</p>
沈琰的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 “幼雪，我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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