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南行微微一怔,但很快应道:“好。”</p>
林樾见他并没有推脱,暗暗松了一口气。</p>
她点点头,又继续说道:“既然你答应我给你当侍卫,那我也要坦诚一些,虽然我觉得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谁,为何是逃犯。”</p>
谢南行倒也没有假装惊讶一番,而是淡淡嗯了一声。</p>
林樾心头一阵轻松,跟既聪明又坦率的人交流就是不费劲。</p>
“我是平西大将军林商仲的女儿,我与我父亲年前听诏从北疆回京述职,却在刚进京的次日一早,我父亲就死在家中,判他贪墨军饷,残害将士,说他畏罪自杀,判我将军府满门抄斩,后来又不知为何,改抄斩为流放。”</p>
林樾坐在椅子上,脸有一半隐在阴影中,看不分明,说话的语气却是平静无波,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情那样平铺直叙。</p>
谢南行捏着茶盏的手指微微一缩。</p>
为何改为流放。</p>
还能是为什么。</p>
当时李老赶回京都,安插在宫中的探子传出来消息,隆庆帝看了将军府所抄之物后,气得砸了桌子,骂了两句,畜生啊畜生,这才改斩首为流放。</p>
将军府抄家的册子被探子送了一份出来,偌大的将军府,两房人家,所抄之物竟然连三页纸都写不满。</p>
清贫成这样的官员,整个京都都找不出来第二个,这种人竟然能被判为贪墨军饷,简直滑天下之大稽,也难怪隆庆帝要大骂畜生。</p>
可就算这样,隆庆帝也只是将斩首改为流放,并没有对背后指使之人有任何责罚。</p>
那是他的儿子,怎么是区区一个大将军能比的,杀都杀了,还能真的赔上自己儿子的命不成。</p>
谢南行心头像是闷了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只能坐在那里,一声不响。</p>
林樾见他不发一语的样子,暗道,他果真什么都知道,宁王世子怎么可能是传闻中的草包模样。</p>
“我了解我父亲,他不可能贪墨军饷,也不可能畏罪自杀,我得找出到底是谁陷害他,又是谁杀了他,我得为他翻案,还他清白。”</p>
“嗯。”谢南行低声应道:“那你有目标了么?”</p>
林樾闻言,脸色暗了下去,摇摇头,“没有。”</p>
她跟着林商仲四处征战,在各路战场上冲锋杀敌,真刀真枪地拼杀。</p>
她可以说,她懂打仗,懂指挥,可她不懂官场黑暗,不懂人心莫测,不懂嫉贤妒能,更不懂身边人也能包藏祸心。</p>
她认定林商仲无罪,被人陷害,只是因为她了解她父亲,并没有切实的证据。</p>
而判林商仲贪墨,残害将士,那却是人证、物证俱全。</p>
林樾心头有些沮丧,她凭着一腔执念回了京都,却发现她根本不知道从何处着手,甚至连幕后之人到底是谁,她都无法确定。</p>
谢南行轻轻转着指尖茶盏,淡声道:“你可知原先你父亲手上的三十万大军如今归谁统领?”</p>
林樾心头一紧,直言道:“不知。”</p>
她这段时日仓皇混乱,而朝中军权交接乃是秘事,不到正经上战场,平头百姓根本不知道是谁统领大军,更不要说她这么个逃犯了。</p>
再者,她也一直没有寻到机会写信往北疆,问她父亲旧部现今到底是何情况。</p>
其实——最重要的还有一点,她现在不知道该相信哪些人,虽说那人证并没有公开,但她直觉那人确实是在军中任职,甚至还是她爹的亲信,而她,可能也认识。</p>
林樾抿紧唇,眼神中透出紧张以及迷茫来。</p>
“荣王。”谢南行没有卖关子,而是直接说了出来。</p>
“荣王?三皇子?”林樾惊道,“是他陷害我爹?”</p>
话音一落,她又摇了摇头,否定道:“应该不会是他,荣王谁人不知他是贤王,就连魏太傅都曾夸过他为人谦和、素来有礼,他怎么可能陷害我爹”</p>
但她话还没说完,又突然停住,似有些迟疑地说道:“也不对,如果他真如面上表现的是个谦让温和的贤王,那他又为何要插手军权?”</p>
林樾顿住了,她之前的认知似乎被狠狠掀翻,她看向谢南行,问道:“所以,荣王到底是个什么人?”</p>
“他是王爷,是离那个位置除了太子以外,最近的人。”谢南行缓缓开口。</p>
林樾懂了,“所以他会为了那个位置,不惜一切代价。而我爹,只是其中的代价之一。”先前是她浅薄,人云亦云,如今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滋味,所以这就是皇权交替下的残忍真相么?</p>
——可又凭什么要用她爹、用她林家来做那牺牲品。 ——凭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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