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嘉予很配合，乖乖飞程序。他在TCAS的雷达屏幕上看了一眼，前方7海里左右有一架海航的飞机，高度4000，他算了一下水平间隔挺小的，所以参考终端建议的15海里间隔，自主开始降速度了，从300海里减到了250。</p>
方皓刚想给调速250的指令，就看着陈嘉予这默契地调好速度保持好间隔了。现在飞机也很少，他就说了一句：“怎么这次这么晚回来啊？”他有他的排班表，即使没有，起降时间他想查也都能查得到。</p>
陈嘉予回得挺快：“在白云又延误了呗，再多一小时我就超执勤时间了。”</p>
方皓算了算时间，也确实，比原来延误了快一小时。他其实动了个心思，看了一眼17左，有架联航的飞机刚刚落地，后面隔着十海里排着海航，便问了一下：“海南371 heavy，要申请全跑道落地吗。”海航371是从东京来的，是A330重型大家伙，起飞落地要至少3000米。</p>
海航飞行的声音他太熟了：“哎，得申请一下。海南371 heavy。”这不是周其琛吗，这下波道可热闹了。</p>
听着熟人的声音方皓心情也挺好，说：“好，海南371 heavy，继续进近17左，”然后转过头来跟陈嘉予他们说：“国航1332，盲降进近17右吧。”言外之意，我试了，今天这忙就帮不上了。</p>
陈嘉予在甚高频笑声低沉，说：“海南371——咱俩地面算账啊。”</p>
周其琛声音挺吊儿郎当，也笑说：“国航1332，您慢慢在屁股后面跟着吧。”</p>
方皓笑着给周其琛发出了可以建立盲降的指令，转过来给陈嘉予他们发出最后一条指令：“国航1332，左转航向330，继续进近，雷达服务终止。联系塔台118.2，再见。”</p>
陈嘉予复诵了：“左转航向330继续进近，国航1332，”然后又加了一句， “一会儿见。”</p>
周其琛拨走频率之前最后一秒，听到的就是陈嘉予这句“一会儿见”。他从机舱走出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微信找陈嘉予试探一下要不要一起吃晚饭，想验证下自己猜测。</p>
陈嘉予拒绝得干脆利落：“这次不成，我等人。下次吧”</p>
周其琛也是对这种事情很有第六感，他也几年都持续走在八卦第一线，所以结合今天波道里听到的，他就直接问出来了：“你约了方皓？”</p>
陈嘉予也说得很理直气壮：“对啊。”</p>
周其琛觉得自己好像了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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