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会轻功?”秦贵仁指着秦珍,神色几经变幻,三叔会功夫,且不弱,他心向往之已久,奈何无人教导。 她竟然会使轻功,本以为自己中了秀才,又将眼中刺踩到脚底下,心头得意许久,三房几个贱种竟又翻身了,他不服,眸中嫉妒非常,“二弟可会?” 秦珍负手在院墙上扬首肆意地笑,“自然,不止哥哥,小弟也会,怎么,嫉妒了。” 秦贵仁气得磨牙,“你下来,分家的事重新再议,但我有个条件。” 他也要学功夫,自己已是秀才身份,并不缺那点子田产。 可功夫不一样,当今圣上尤喜文武兼修的学子,上行下效,本朝风气不似前朝重文轻武。 恰恰相反,今上一身好武艺,偏爱武将,朝中文臣们为讨今上欢心,皆会耍些拳脚功夫,纵然没天份,会些花样子也使得。 若他习得轻身功夫,往后仕途也顺些。 秦珍会如他愿吗。 “你有什么资格同我谈条件,一个伪造文书的秀才,哼,条件?你同县令大人谈去吧。” “你,你……”秦贵仁气得面色铁青,心里又急又怕,秦珍会轻功,他们是逮不到她的,绝不能让她报官,为今之计,只能示弱,只希望她别得寸进尺。 秦珍朝田婶摆手,“田婶,您先回吧,我要去告官。” “别走,珍丫头,告不得啊。” 族长吓的软倒在地,嘴里呼天抢地的,“珍丫头,便是不看叔爷爷的面子,田婶的面子村里其他的人,你总要顾及几分,一旦报官,不说你堂哥和小叔,梧桐村的名声也坏了,以后谁家姑娘愿意嫁进来,小子也娶不到媳妇,那时,梧桐村可就完了。” 田婶听了直砸嘴,“这,这么严重啊。” 她就想帮珍丫头分得田地,可不想连累村里人,遂赶紧劝秦珍,“珍丫头,别冲动,族长老糊涂,你可别跟着糊涂,村里人是无辜的,咱们好好商量,啊。” 她又转头推促秦老头,“你快同珍丫头说,分家文书另写,田产合理分配,不然,我可不管了啊。” “老子不写,让她去告,秦家倒了,我看她能落什么好,”秦有民梗起脖子不肯认输,“让她告,我看她敢。” “秦老三,她若真告,我这族长大不了挨一顿板子,损失最大的是你,你秦家两位秀才皆要玩完。” 族长从地上爬起来,指着秦有破口大骂,“你个老混蛋,主意都是你出的,那文书我本不同意,是你说三房不需要,一切你做主,你不管,好啊,那我便开祠堂逐你秦老三出宗祠。” 他气得甩袖子,转过身,“铁柱媳妇,你速去将村里的人都唤来,秦老三不要脸,那就让大家一起瞧瞧。” 村里几十户人家都在为分家的事奔走,此刻,村里的没多少人在家,族长也就是吓唬一下秦有民,村里一下子出了两个秀才,他还希望秦家两位秀才继续为村里添光呢。 田婶也急了,“好,我这就去。” “慢着,慢着,不许去,”秦有民气得跳脚,“谁也不许去。” 死丫头啊,臭丫头,当初为何没将她溺死,秦有民后悔的心都快裂开,“你给我下来,我答应你,文书重写。” 秦珍如今有持无恐,站在墙上,“爷爷,我不相信你,你若只诓我下来好抓住我,我没这么笨。” “放肆,你眼到底有没有我这个爷爷,莫要无理取闹。” 秦珍漠然地望着他,反问道,“那你心里有没有我这个孙女。” 秦有民喉头一噎,嘴角嚅动,原就不在意这个孙女,自也挤不出一个温情的字眼。 “无话可说?”秦珍冷嗤,连句违心的话也说不出来,她在秦家是多没地位,祖父的心是有多冷。 “你不信他,相我,我保证这次的分家文书一定公证,”族长赶紧跳出来表示,“我是秦家族长,又是本村村长,你祖父行事不公允,秦家分家之事由我做主。” “对对对,珍丫头,听村长的,一定让你满意。”田婶也帮着说情。 秦珍勾起嘴角,原本打就是这个主意,族长做保,她不怕他们捣鬼。 半个时辰后,经过商议,三房分得房屋一间,八亩良田,分得银钱十二两,猪一头,鸡五只。 还有些杂物秦珍没要,她拿着新鲜出炉的分家文书,只等兄长按下手印,再去官衙里换成户籍,如此,秦家三房也算是一户正经人家了。 就这样,困扰秦珍四年的问题,在凤王府的神助攻下,终是解了,秦珍赶着一头大肥猪和一篓子鸡,大摇大摆的走出梧桐村。 到家时,天色已黑,二郎和善之几个没有睡,秦珍久不归家,他们便坐在门口翘首以盼,听到院门响,二郎跳起来,“可算回来了。” “啊,什么东西?”抢着进门的猪拱了下善之的腿,吓了他一跳。 “是猪,快帮帮我,累死了,”秦珍把套上猪脖子上的绳子放到善之手上,“一百八十斤的大肥猪,牵好了,明天杀了吃肉。” “猪,哪来的?”二郎有点懵圈。 “哎,我看看,真的是猪啊,行啊你,猪你也敢偷。”良之孝之围着猪屁股转。 “屁话,我是偷鸡摸狗的人吗,那是分的,分家得的,哦,对了,还有鸡。”秦珍解释道。 她抹去额头的汗,把背上的小背篓放到地上,又说,“五只鸡,秦家分的,明儿一起宰了吃掉。” 二郎仿佛不敢相信,“秦家分家了,怎么可能?” 妹妹一直惦记着这事,就盼着秦家分家,这样,他们就能过自己的好日子,不用再担心弟妹被卖。 “可是因为诏令而分的家?”善之最先反应过来,街上也有好多百姓在说这件事呢,这儿的人也跑得最快,反正家里穷,撤走就拿银钱,他们别提多欢喜。 “嗯,就是,原本他们伪造了一份文书,除了五两银钱,田地不想给我们,我气不过,拿伪造的文书威胁他们要告官,秦家这才怕了,重新分了家,一会哥哥把文书拿去将善之几个的名字添上,再摁下手印,明天到官衙换成户帖,把赔偿的银钱给领回来。” “我们能上户籍?”善之惊喜的问。 秦珍笑道,“当然,就上咱家的户籍,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也姓秦,你们就按顺序,分别叫秦善之、秦良之、秦孝之如何。” 这想法是她突然生出的,古代讲究过人丁兴旺,兄弟齐心,齐力断金,兄长一个人太单薄了些,小弟又太小,善之几个人的年纪与兄长相仿,他们以后一起成长,一起努力,将会成为兄长很好的助力。 她决定了,过两天就送他们四个人去上学,花多少钱都无所谓,必须进学,成不成材没关系,但不能目不识丁,胸无点墨。 “太好了,一家人,嘿嘿。” “对,秦良之,真好听。” “好听。” 几个小家伙乐得不知所以,围在一起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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