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下来就立刻拿去洗，大冬天的砸开厚厚的冰层，在河里洗。</p>
那双好看到几近完美的手，生了不和谐的冻疮。</p>
每次颜柏榆看见那手，就会骂，“你是没人可用怎么的？！本来就身体不好，能不能注意点？！”</p>
沈长清的眸子里立刻下起了小雪，凉嗖嗖的，“我是人，旁人不是人？我不需要人侍候。”</p>
颜柏榆就无话可说，沈长清紧盯着颜柏榆微微放大的瞳孔，“柏榆，你别忘了自己从哪里来，别忘了自己的根又在哪里。”</p>
还未发迹的时候，颜柏榆也是这样在这条河边手洗的衣裳。</p>
沈长清擦过颜柏榆的肩，径自离去。</p>
颜柏榆猛地拉住沈长清后领子，“我是旁人吗？我给你洗！”</p>
“反正……我皮糙肉厚，哪像你，弱不禁风。”</p>
沈长清终于低头笑了，阿山透过窗外看着沈长清笑了，便也笑了。</p>
他便想，神仙哥哥笑起来好好看啊，好温柔，就像……</p>
他没读过书，想不出来形容词。反正就是很漂亮很温柔。</p>
他又想，神仙哥哥的朋友看起来好凶的样子。</p>
就是隔得远了，瞧得不怎么清楚。</p>
他轻轻咳嗽了两声，这一咳竟停不下来了，肺里又痒又痛，他扒着床沿狠狠咳嗽了一阵，哇得一声吐出一大口黑血。</p>
然后就晕过去了。</p>
再醒来的时候，沈长清正握着他的手，满脸担忧在他睁眼的那一瞬间换成了淡定从容。</p>
“别怕，淤血吐出来了，就说明快好了，你要坚信自己能勇敢活下去。”</p>
“真的吗……”他感到自己浑身虚弱乏力，却还是有点高兴。</p>
他快要好了，好了就能爬山，就能看寺前桃花。</p>
“可是为什么，我的眼睛好像看不清了？”</p>
他眼前模糊一片，小得可怜的视线范围外是无数光斑。</p>
“你太累了，睡吧，睡一觉就好了。”</p>
沈长清推门出去了。</p>
沈长清以为他睡着了，可他烧得难受一时半会怎睡得着。</p>
不过是不想看见神仙哥哥失望的神情。</p>
门外，颜柏榆正在跟沈长清谈话，“那孩子睡了？”</p>
“嗯。”</p>
“你应该很清楚，那孩子已经回天乏术了。”</p>
他瞪大了眼睛，把嘴巴闷在被子里，屏息凝神，尽量不出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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