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见了没有！太平教离不开你！哥…哥也离不开你……”</p>
“大哥……咳…咳咳”，大口大口的鲜血顺着鹰眼的下巴流到谢三财耳后，沾了谢三财一后脑勺血。</p>
“这是命…你……得认……”</p>
“我…我要不行了……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好…好疼”，鹰眼那双无神的眼睛里落下泪来，“你……颠得我好疼……放我下来，求求你了……”</p>
胡子那一刀削掉了他左半边肩膀，从他整个背脊斜着划下来，又砍没了他右半边屁股肉。</p>
血如泉涌已经不足以形容他现在的状况了，鹰眼满身满身已经被血浸透了，他这个样子就是活下去也废了。</p>
所以他情愿去死啊，他哭着求谢三财把他放下来，让他最后再好好告个别……</p>
他真的，不想带着遗憾离开……</p>
可谢三财不，谢三财几乎都要说不出话了，巨大的悲痛将他击倒，令他痛不欲生，只重复着，“快到了……快到了……”</p>
“给老子坚强点！你他妈的是要飞往高山的苍鹰！怎么能栽在这种小土包上面！”</p>
“我…我要不能呼吸了”，鹰眼的气息越来越弱，谢三财已经快要感受不到喷在脖间的热气了，只有冰凉的血越流越多。</p>
“放我下来……再不放…我喘不上气了……”</p>
谢三财背着人，站住脚，往山下看。</p>
还有好长好长一段路……</p>
为什么呢？明明觉得还有希望。</p>
谢三财悲痛欲绝，他慢慢蹲下来，老五一言不发，帮他把鹰眼放下来。</p>
“别……别让我躺着…疼啊……”</p>
胖乎乎的老五二话不说，躺倒在地，谢三财把鹰眼放趴在他身上，然后紧紧握着鹰眼的手。</p>
“下山……下山去请长清君！快去！”</p>
有人马不停蹄连滚带爬下了山，有人背对着三人，默默哭泣。</p>
有人静静站在一边，仰头看着天上，悄悄红了眼眶。</p>
三当家的平日与他们混得最好了，他经常包庇他们的小错误，为此还被老大训斥。</p>
三当家的是个论心不论迹的好人，谁惹了他不高兴，他隔天就忘了，又与他们打成一片。</p>
“大哥…你…你听我说……你听我说……”</p>
谢三财双手紧紧握住鹰眼的右手，“我在听……你说，哥在听……”</p>
“朝廷……有，有精兵四十万，虽然大部分在边境，但光城防司就有……有至少五千人，加上锦衣卫和…和除祟司……我们是打不……打不过的。”</p>
鹰眼右手用力回握，颤抖的幅度非常剧烈，“这是…是国师告诉我的……大哥…你，你答应我……”</p>
鹰眼还没说答应什么，谢三财就带着崩溃的哭腔连连道，“我答应你！我答应你！你坚持住！等你活下来，我什么都答应你，什么都听你的！”</p>
“大哥！”鹰眼加重了语气，又呕出血来，“听我说，答应我…宫里那位…那位已经有动你的心思了，你，你只有跟着长清君，兄弟们才有出路，只有长，长清君能护得住你，别，别再当胡子了，带着兄弟们，好好过日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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