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再害怕自己的心意，也有勇气不再想会是自己的误以为，他想试着去期待，可他习惯谨慎，习惯小心，没有什么事情是简单的，尤其是感情，还是不被世俗认可的感情，掺杂的太多，牵扯的太多，并不只是你和我。</p>
在这个仿佛发现了什么秘密的夜晚，他往后看，开始害怕一切落空。</p>
伸出一只手按住心口，汪霁继续往下翻。</p>
从秋到夏，没有配文，照片里季节在更替，岁月在交迭，天边的火烧云，石桌上的西瓜，日出的朝霞，暴雨里的葡萄架……</p>
而再往下，汪霁指尖顿住，微微屏住了呼吸。</p>
他再熟悉不过的一张照片，流动如瀑的藤蔓，尽情绽放的蔷薇花，画面中央的人被模糊了面容，只看到皮肤白皙，白T恤单薄。</p>
而汪霁视线偏移，看到下方的评论区里，排在第一的那条被赞量尤为夸张的评论。</p>
“Su，你居然也会拍人。”</p>
这条评论下面，是符苏很短很简单的一句回复——“it's my first time.”</p>
门把手被转动，汪霁倏地抬眸。</p>
符苏从浴室里出来，抬手擦干湿发，他背对着灯光，在床上落下身形的影。</p>
指节一松，手机掉在了被子上，汪霁的心在这一刻不受控制地、彻底地烧灼起来。</p>
他们又在杭州多待了两天。</p>
就像司机师傅说的那样，早起先去西湖，因为那天有雨，景区里的人并不多。</p>
烟雨濛濛，九月底的西湖带着湿漉漉的绿意，湖面映着岸边的树，走进去仿佛沉入碧绿画中景。</p>
他们在湖边坐船，手摇船，细雨落到水面，远山如黛，绿柳如烟，在云雾和湖畔间，远处的雷峰塔若隐若现。</p>
行至乌龟潭，船头撑桨的师傅对他们爽朗地笑：“晴西湖不如雨西湖，你们这是来着了，不是有位大诗人讲嘛，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p>
船上有雨，两个人湿了裤脚，符苏把脚搭在中间木桌下的横杠上，让汪霁把脚踩在他的脚腕间。</p>
在淅沥的雨里，他倾身问汪霁：“我怎么听不懂？”</p>
国外长大，领悟不了传统诗词文化的底蕴，汪霁轻笑：“糟糕，你和苏轼同不了频了。”</p>
苏轼是谁符苏倒是知道，山水湖景间，他眉眼微动：“没关系，我和你同频就行了。”</p>
有雨斜落到汪霁额间，他伸手抹去。</p>
闭上眼，在这有雨的清晨，汪霁和符苏同频并肩，看过苏堤两岸，看过一座座石拱桥洞，看过杭州西湖的秋天。</p>
也去灵隐寺，隐蔽山中，穿过古黄色的门，古寺内外都是参天的古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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