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上粥他倒了杯水,从药箱里找出来棉签，端着走到符苏床边，沾湿了给他润了润嘴唇。</p>
“还嘴硬说没事，烧得这么可怜。”他又给换了片额头上的毛巾，嘴里嘀咕着。</p>
昨晚睡前，符苏拿纸笔写字坚持表示自己没事，这对他来说只是很普通的一次病情反复，他早就习惯了这样，并赶汪霁回房间睡觉。</p>
那时候他还没发烧，或者已经发烧了却没说出来，汪霁拗不过他回了房间。</p>
躺在床上拧着眉，汪霁抱着枕头扑腾了一会儿，回来这么久早已形成的生物钟让他迷迷糊糊地睡着，前半夜睡得不踏实，后半夜他眼皮一颤，被卫生间里的呕吐声惊醒。</p>
身体比意识更快一步，脑子还是一团浆糊，人已经踩着拖鞋冲出了卧室。</p>
符苏听不见声音，扶着旁边的置物架对着马桶吐完了正要按冲水，被突然推门进来的汪霁吓了一跳，口腔里的酸水呛进气管，自己被自己恶心的又俯身吐了。</p>
汪霁上前给他拍背：“怎么吐了？”</p>
他又看一眼马桶，这一眼不如不看，他有些生气：“你这一晚上都起来吐多少回了，都吐酸水了，怎么不喊我？”</p>
拍着拍着他又感觉到掌下的温度不对，伸手进符苏睡衣里面去摸他的背。</p>
滚烫的一片，烫得他手心都颤。</p>
又吐又烧，睡前还强装说没关系。</p>
“你真行，符苏，你真行，”汪霁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又去摸他额头，“烧成这样了你都不喊我，你怎么那么能气人呢。”</p>
太着急，说到后来尾音都飘。</p>
符苏抬手挡开他手腕，平日里笔挺的肩背躬着，说话像是从嗓子眼里逼出来：“别吐你一手。”</p>
汪霁如果是只气球，此刻就要炸开了：“别说手了，有能耐你吐我一身都行，你有吗？吐好几次了，胃里都吐空了吧？”</p>
他睡到一半被惊醒，脑子其实还有点糊涂，看见符苏这副样子一时没能控制住，话赶着话就说出来了，没能想到那么多。</p>
一直到符苏按下冲水抬起头，一双眼睛因为吐过有些红，又有些无奈，汪霁看着他，突然就没声了。</p>
他微微张着嘴，原地怔住，符苏拍了拍他的头笑了一下，走到洗手台前去漱口。</p>
回到房间，汪霁跟在他后面，床头柜上的杯子空着，他拿着杯子走去厨房。</p>
卧室里有一盏小灯，符苏平时在床头看书的时候会打开它，此刻他伸手按下开关，暖黄的灯光洒下来，他倾身从床头柜里拿出两样东西。</p>
安静的，无声的，他靠在床头低头摆弄着什么，等待着汪霁。</p>
汪霁倒了水，又从客厅药箱里找出来符苏吃过几粒的退烧药和体温计。</p>
水递到手里，药喂进嘴里，体温计放到衣服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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