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侧身去看他。</p>
高晋指着木桌上一套粉色渐变窄碟：“这一套，你应该会喜欢。”</p>
程知微伸手去触摸，指尖一阵冰凉，她手一阵瑟缩：“贵吗？”</p>
“不贵。”高晋摇头。</p>
“刚刚那个花瓶，如果没有瑕疵，能卖多少钱？”她又问。</p>
高晋沉默了一阵，才缓缓道：“6 位数还是可以的。”</p>
她怔怔点头，看着手上的粉色窄碟，越看越觉得喜爱。</p>
“这个呢？”</p>
“这个就是普通的水果盘，顶多卖 200 多。”</p>
价格如此悬殊。</p>
程知微盯着那窄碟发呆，半晌，才笑着点了点头：“水果盘挺好的，实用。”</p>
第76章 </p>
断旧情</p>
高晋是本次国际陶瓷峰会的重要来宾，进场后，他上台，程知微则在台下找了个位置坐下。</p>
会议在 10 点开始，高晋第三个发言，程知微翻着手里的折页，眼睛盯着台上的他。</p>
在她认识的所有人当中，她觉得高晋最复杂。</p>
他有很多面，第一次在街头遇到的高晋，在 ifc 电梯内碰到的高晋，在车内跟情人热吻的高晋，大凉山陪她在医院的高晋，在暴雪的街头吃煎饼果子的高晋，以及眼前台上发表讲话的高晋，他们是同一个人，又不是同一个人。</p>
一开始程知微觉得他跟她是两个世界，他总是威严带着压迫感，可在渐渐的相处中，她莫名觉得他很有亲和力。</p>
而这一切的转变，似乎是从她发现他跟那已婚女人的不伦恋开始的。</p>
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可能完美无瑕呢？</p>
掌声雷动，高晋的演讲结束，程知微回过神来。</p>
接下来的讲话她不再感兴趣，干脆起身前往展厅。</p>
程知微对陶瓷没有研究，只凭“颜值”判断，一路走过，看到什么都觉得喜欢。</p>
展厅里的瓷器都能售卖，只是价格过高，大多数是她负担不起的。</p>
“这一套茶具，还有那边那两只花瓶，我都要了。”突然听到一道温柔的女声传来，程知微不自觉看了过去。</p>
只一眼，她莫名觉得眼熟。</p>
女人穿着水青色的旗袍，身段高挑美妙，手上提着小挎包，手指修长，指着展柜。</p>
程知微抬头一看，便看到“初方堂”三个字。</p>
那女人往她这边扫了一眼，程知微听到她的正脸，那股熟悉的感觉越发强烈。</p>
可就是想不起来她是谁。</p>
直到片刻后，她看到高晋也出现。</p>
两人站在她身前不到三米的距离，只是由于她站在另一个墙体展柜后，他们没注意到她。</p>
“你怎么来了？”高晋的声音。</p>
“听说你在景德镇，我过来看看。”</p>
“我在电话里已经说得很清楚了。”高晋的声音极冷淡，带着隐隐的怒气。</p>
电光火石间，程知微反应过来。</p>
眼前穿着旗袍的女人便是高晋那位神秘情人。</p>
之前程知微见过她几次，只是每回都在深夜，且她离开得突然。</p>
本以为会见证一场狗血的戏码，没想到女人什么也没说，静静离开。</p>
程知微目送女人的身影消失在长廊，才收回视线，便看到高晋站在她身后。</p>
“高总，你吓到我了。”程知微强装淡定道。</p>
“你怎么在这里？”高晋淡淡问道。</p>
“不是故意偷听的。”程知微对他笑了笑：“碰巧我也在看展。”</p>
他没搭腔。</p>
“你不追出去吗？”程知微问。</p>
高晋盯着展柜里的鸡油黄瓷瓶，半晌，才道：“不追。”</p>
“外面下雨了。”雨声传来，程知微看向窗外，对他道。</p>
“你想说什么？”</p>
“她都为了你追到景德镇了。”她戏谑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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