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吃完烧烤，缓缓往酒店的方向走。</p>
程知微今晚喝了两罐啤酒，有些微醺，但不至于醉。</p>
进了酒店大堂，她对高晋摆了摆手：“高总先回房吧，我到湖边走走。”</p>
酒店正对邛海，她今天睡太多了，此时毫无睡意，趁着现在人少安静，她想出去走走。</p>
高晋站定，看了她半晌。</p>
“走吧。”他沉声道。</p>
程知微慢了半拍，见他没上楼，径直走向后门，这才反应过来。</p>
酒店很大，从后门出来，还要绕过一片草坪，上面摆放了一些儿童设施，今晚天气冷，这会儿一个人影也没有。</p>
“突然从夏天到秋天，一时之间还有点不习惯。”程知微紧了紧身上的外套，带着鼻音道。</p>
“就这一周降温。”高晋看向她：“你出门前不看天气预报？”</p>
“你忘了？我就是干这个的。”她说：“看是看了的，不过天气预报写的是十六七度，你看现在的体感也不像这个温度。”</p>
“海边风大。”</p>
两人走到草坪尽头，程知微看着眼前上了锁的木门，一时有些泄气。</p>
“这酒店不是主打离邛海最近吗？怎么还给锁上了？”她说完，四处张望，想看看附近哪里有缺口。</p>
高晋从她身侧走过，不一会儿，那扇门被他推开。</p>
程知微目瞪口呆，盯着他手上的铁锁。</p>
他回过身，看着她：“也就做做样子，根本没上锁。”</p>
两人出了木门，高晋把门合上，将铁锁复原。</p>
“这个月亮是真实的吗？”程知微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p>
他闻言，顺着她指的方向一看。</p>
巨大的圆月挂在邛海上空，那月亮有多大呢，大得仿佛伸手便可摸到。</p>
“超级月亮？没见到报导啊。”程知微喃喃道。</p>
高晋摇了摇头：“西昌的月亮一向比别的地方更大。”</p>
“月出邛池水，空明澈九霄。”高晋垂头，看着她道：“西昌城也叫‘月城’。”</p>
“您对西昌好像很熟悉。”程知微往邛海边走，边道。</p>
“每年都会过来几天。”</p>
“每年都有希望小学需要你剪彩？”</p>
他“嗯”了声。</p>
程知微脚步微顿，拧头看他，有些惊讶。</p>
“做慈善，捐学校，是一家公司成本最低的企宣。”他不咸不淡道。</p>
“这话听上去不太好听。”她笑笑：“你这样说，会让你看上去像是个无情的资本家。”</p>
“你又不是记者。”高晋也笑。</p>
他这一笑，多了些如沐春风之感，让他看上去不再严肃和高高在上。</p>
“我以为你跟这座城市有什么羁绊。”程知微道。</p>
“什么羁绊？”他饶有兴趣问道。</p>
“比如刚刚那个跟你通电话的人……”程知微刻意停顿，随后，才说：“高总，我很好奇，她是那天车上跟你激吻那位吗？”</p>
高晋一愣。</p>
程知微对他笑了笑：“我以为你失恋了。”</p>
她说完，上了栈道，往“超级月亮”的方向走。</p>
程知微走了十几步，见身后没脚步声传来，这才意识到高晋没跟上。</p>
她顿足，犹豫是否要转身去看看他。</p>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侧身。</p>
高晋站在原地没动，他站在栈道尽头，长身而立，月光淋了他一身，脸上的神情看不出悲喜。</p>
“抱歉高总。”程知微声音提高了些：“我今晚可能是因为喝了点酒，对你说了些不该说的话。”</p>
她往回走了两步，还没走到他跟前，便听到他的声音响起。</p>
“我确实是失恋了。”</p>
“……”</p>
月亮的光线在邛海上投下了柔和而广阔的光带，海面上波光粼粼，闪烁着银色的光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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