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知微看了一眼手机，这会儿已经 3 点半，也不知道赶不赶得及回去。</p>
好在今天没塞车，4 点半准时到达气象局。</p>
程知微小跑着上楼，进了化妆间，见庄瑶居然在，而且已经化完妆，她惊讶道：“庄姐，你怎么来了？”</p>
她记得今天庄瑶没排班。</p>
“周叙担心你赶不回来，喊我救场。”庄瑶对她笑笑。</p>
程知微闻言，鼻子又是一酸。</p>
庄瑶见她红了眼眶，轻声问道：“爷爷怎么样了？”</p>
“还得在 ICU 观察几天，人还没醒。”</p>
“这几天你就别管天气预报的事了，我跟小陈负责就行。”庄瑶柔声道：“主任那边也是这个意思，你先忙家里的事。”</p>
千言万语，程知微只哽咽说了句“谢谢”。</p>
“都是这样的啦，你帮我我帮你嘛。”</p>
程知微从化妆间离开，回到工位，她看向周叙办公桌的方向。</p>
他没在位置上。</p>
她一直站着，盯着他桌上几颗番茄发呆。</p>
直到有声音从身后传来。</p>
周叙手上拿着几张 A4 纸，应该是今天的气象数据。</p>
“回来了？”他道。</p>
她低低“嗯”了声。</p>
“爷爷……？”他问。</p>
“不太好。”她摇了摇头。</p>
“你脸色不太好，先回家休息吧？”</p>
程知微摇头：“我就请了半天假，还有很多事要忙。”</p>
“工作永远做不完。”周叙继续道：“我把这几张表给庄姐，一会儿送你回家。”</p>
他说完便离开。</p>
主任今天没来，两人心安理得地早退。</p>
“你吃东西了吗？”出了气象局，周叙突然问。</p>
程知微想了一下，发现过去整整一天，她只喝了几口鸡汤。</p>
于是她摇头。</p>
“我吃不下。”她虚弱道。</p>
“这附近新开了一家云吞面，点一碗你试试，要是能吃下就吃点，要是吃不下就不吃了。”周叙缓缓道：“人是铁，饭是钢，吃饱饭才有力气战斗。”</p>
程知微看着自己微微发抖的手，心想，他说得对。</p>
两人走去云吞面店，还没到饭点，店里只有老板跟老板娘两个人。</p>
周叙帮她要了碗鲜虾蟹子鲜肉云吞面。</p>
程知微吃不下一碗，让老板娘拿来一个碗，分了一半给他。</p>
两人静静分食着一碗云吞面。</p>
吃完，周叙开车送她回家。</p>
车上，程知微手机频频振动，她以为又出什么事了，拿出来一看，发现是业主群聊得热火朝天。</p>
“入室抢劫的凶手被抓了。”她对周叙道。</p>
“是什么人？”周叙开着车，问道。</p>
“无业游民，刚来广州不到一个月，今年才……19 岁。”程知微刷着留言，边对他道。</p>
“出了这个事，你们小区的安保工作短时间内应该会加强。”</p>
“我对门那个女孩救下来了。”程知微眨了眨眼，哑声道：“总算有件好事。”</p>
“爷爷也会没事的。”周叙沉声道。</p>
程知微多希望爷爷也有好运气，可一连一周，她每天都在下班后赶往医院，每次看到医生对她摇头，她就像泄气的气球，从饱满到一点点瘪下去。</p>
爷爷在 ICU 住了一周，一天一万多的费用，她父母已经颇有怨言。有一次，他们背着她说医药费的事，程知微忍无可忍：“爷爷有医保，有退休金，实在不行我还有工资，你们在担心什么？”</p>
“一辈子辛辛苦苦挣钱，到头来全花在医院里。”父亲愁眉苦脸。</p>
“只要有一丝希望就得治，如果你们不想治，我去借钱，贷款，也给爷爷治病。”她越说越气愤。</p>
“你别发癫。”母亲怒吼：“你觉得我们舍不得钱？我们这些钱死后还不都是你的？”</p>
一家三口在 ICU 门口吵得不可开交，白白让人看了场笑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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