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暴雨，不好打车。”林嘉裕笑了笑说：“我先送她去看爷爷，然后我要回去加班，我顺路送你。”</p>
程知微趁机拉了周叙一下，催促道：“上车上车。”</p>
周叙看了她一眼，笑了笑，没再拒绝。</p>
“你最近是不是每天熬夜？”上了副驾驶，系好安全带，程知微发现他一脸倦意，那双极好看的眼睛下两团乌青，一看就是长期睡眠不足。</p>
林嘉裕打着方向盘，回她：“最近事比较多。”</p>
实际上，《金箍棒》上线之前这段时间，林嘉裕的行程已经全部排满，就连周末也几乎没有休息时间。</p>
想要做出点成绩来，钱已经烧出去不少，整个团队日夜不休，就等着 10 月底这一仗，他是决策者，所有人等着他的决策做事。</p>
方才在机场等人这短短半个钟，他已经接了三通电话。</p>
打不完的电话，开不完的会，睡不够的觉，这就是林嘉裕近期的日常。</p>
程知微一直盯着他的侧脸，其实到这个时候，她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林嘉裕要这么拼，他的起点已经超越这世界上 99%的人，他的人生本应该是易如反掌。</p>
“你工作这么忙，其实不用专程来接我的。”程知微看着他，轻声道。</p>
“广州今天下了一整天大暴雨。”林嘉裕转过头看她：“我担心你们打不到车。”</p>
见她一脸担忧，林嘉裕笑笑：“放心，我熬过这段时间就好了。”</p>
“你这次去北京，收获应该不少？”他转移了话题。</p>
“要特别谢谢你那张照片。”程知微跟他聊起这两天在北京的见闻。</p>
林嘉裕边开车，边认真倾听，每回她说到激动处，他会适时给出恰当的反应。</p>
后座的周叙偶尔也会插一两句。</p>
伴随着雷鸣声起，车窗外的雨有变大的趋势，可车内的程知微却觉得无比安心。</p>
只要在林嘉裕身边，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气味，她感觉自己就像泡在了青春肆意的夏日时光。她仿佛有了超能力，能在阴天看到乌云之后的太阳，比任何一个晴天都要灿烂的太阳。</p>
当一个人对你感兴趣时，他会开始对你的一切感到好奇。</p>
至少在她看来，林嘉裕正在一点一点去了解她的工作，她的生活，还有她微不足道的喜怒哀乐。</p>
“那你一周后要再去一次？”车子在前面路口拐弯，林嘉裕低声问她。</p>
程知微刚想回答，听到他手机铃声再度响起。</p>
聊天中断，他接通电话，很快，程知微见他变了脸色，眉头紧蹙，眼睛上方沉重的线条倾压下来。</p>
“忽然晕倒？打急救了吗？”</p>
“嗯，我知道了，我现在马上去医院……”</p>
这通电话很快收线，紧接着是急促的刹车，车轮在马路上碾出一片白色的水浪。</p>
“怎么了？”程知微问：“要不要我们一起陪你过去？”</p>
“有个员工进了医院，我现在要回一趟深圳。”林嘉裕神色温柔，哑声道：“抱歉，知微。”</p>
“没事儿，我们在这里下车就行。”程知微对他笑笑：“你先去忙，需要我的话，随时给我打电话。”</p>
“我给你们叫车。”林嘉裕拿过手机，点开了打车软件，他有条不紊的快速安排。</p>
程知微见状，不想耽误他的事，忙道：“不用不用，趁现在雨还小，你快回去吧，小心开车。”</p>
林嘉裕开车把他们送到就近的公交站牌下，然后又下车从后备箱拿了唯一一把雨伞递给程知微。</p>
“你看完爷爷，回家了给我说一声。”离开前，他交代道。</p>
程知微撑开了伞，潮湿的风雨里，她看到林嘉裕拉开车门，顿在原地，朝她深深的望了一眼。</p>
“你快去吧，到了深圳，有事没事，也都给我说一声。”</p>
深夜的街道被雨水洗刷着，显得异常空旷和寂寥。</p>
街道两旁，稀疏的路灯投下长长的影子，光与暗交错，偶尔听见一两声疾驰而过的车辆，它们的车灯在雨中划过一道道长长的光线，声音在雨中迅速消散。</p>
这条街道平日里或许车水马龙，人声鼎沸，但在这样的夜晚，一切都归于沉寂。商店的招牌灯光熄灭，橱窗里的展示品模糊不清，只有偶尔的几盏仍在工作的霓虹灯发出微弱的闪烁，像是在努力抵抗这无边的夜色和连绵的雨幕。</p>
此时此刻，这种宁静带着一种不可言说的寂寞，就像这座城市隐藏在夜幕下的另一面，既真实又难以触及。</p>
猩红的尾灯亮起，雨水汹涌的淹没了视线，程知微一直望着车子开出很远很远，才收回心神。</p>
周叙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这边要叫网约车有点难，我去看看有没有出租车。”</p>
程知微闻言，仰头看他。</p>
两人靠得很近，比任何一次都近，她能清晰闻到他身上传来的味道。</p>
一股独属于周叙的味道，淡淡的茉莉香，可是在茉莉清爽味道过后，有几缕若隐若现的白檀香。</p>
“今晚太晚了。”他看着她，眼神在夜色里隐晦不明，仿佛沾了雨雾的玻璃：“我先陪你去养老院，然后我们再打车回市里。”</p>
雨淅淅沥沥地下，伞不大，程知微目光越过他的肩头，见他肩膀处，白色上衣颜色变深。</p>
“周叙，你为什么这么好？”她的语气有着难以捉摸的失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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