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只听得门口侍女躬身请安,萧承羽转头看向门的方向,宇文耀身披战甲踏步而来,意气风发。 萧承羽想到现在只是奴隶之身,急忙起身行礼,慌乱中跌下床来,身上的铁链砸在地上,瞬间吸引了宇文耀的注意。 “你醒了。”宇文耀解下佩剑,侍女伺候他更衣。 萧承羽趴在地上,忍过一波又一波的剧痛,他眼前发黑,只好保持这个姿势。 “还是这么逞强,李太医快到了,孤先沐浴更衣。”宇文耀看着眼前的萧承羽,感到一阵安心,心情也好了起来。 李太医来到的时候,看到萧承羽趴在地上,他叹了口气快步走过来,招呼侍女帮忙将萧承羽扶到床上躺好。 “殿下,心思郁结不利于您身体恢复,您还是得多多保重身子才是啊。”李太医忍不住出口相劝。 萧承羽点了点头,无奈地闭上眼睛。 李太医解开萧承羽的衣服,小心的处理鞭伤,一盆水很快被血染红了,侍女们又端上来一盆,萧承羽自始至终都不发一声,默默攥紧了身上的被子。 “殿下,您身上的青紫是冻伤,注意保暖,月余就可好了。”李太医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小心嘱咐道。 “李大人,不必为我费心,如今我虽生犹死,只要死不了就成。”萧承羽轻松的说着这些话,像是这些伤没有在自己身上。 “你倒是看得开。”宇文耀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萧承羽身子吓得抖了抖。他努力稳住心神,不知道哪句话会惹得他发疯。 萧承羽不敢乱动,低下头默默不语,宇文耀看到他这副样子就会怒气骤起,正要发作,李太医看情形不对,赶紧出声相劝,“王上,萧公子刚挨了鞭子,又在冰天雪地里冻了两天,能捡回条命已属万幸。需要,需要静养。” 这句话说得宇文耀理智回笼,他看萧承羽脸色苍白,嘴唇没有一丝血色,白色的亵衣刚换完药就已经染红了一大片。 “那就好好吃药,孤改日再来。”宇文耀难得没有为难他。 萧承羽心系夜阑族人,他伸出手去拉住宇文耀的袖子,喃喃自语道,“他们还好吗?” “他们?”宇文耀回身抽出被拉住的袖子,冷漠地问道。 “夜阑族人,求你,放过他们。”萧承羽不想放弃,他继续请求道。 “说,你回来是不是为了他们?” “是。”萧承羽低下头去。 李太医见局面又要失控,赶紧插话道,“王上,药方已经开好,还得尽快服下为好。” 宇文耀稍一回神,深吸一口气,后退了一步,“好,你去办吧。” 李太医没法,只能先退出了寝殿,殿内只留下了萧承羽和宇文耀两人。 殿内寂静万分,掉针可闻,萧承羽还是想确认一下族人是否平安。“王上,求求你,放过夜阑族吧。” 宇文耀心情烦乱,“做奴的规矩没有人教你吗?” 此话一出,殿内立马跪了一圈人,不知道雷霆之怒来自哪里? “张公公,你来教教他。”宇文耀点名大内总管教萧承羽规矩。 “奴才遵旨。” 几名侍卫从床上架起萧承羽,将他拖至奴才们休息的地方。为免横生枝节,张公公安排萧承羽自己单独一间房间先行养伤,并嘱咐其他人不要惹祸上身。 不知道宇文耀如何处置夜阑族人,他们随自己押解回禺疆城后,自己被押入大牢,又受鞭刑,完全没有精力顾及到他们。 正想着,张公公走了进来。“王上,将夜阑族圈禁在西城弥月坊了。殿下,您知道王上心思,多顺着他点儿,您也能少受点儿罪。” “他们,他们现在可好?”萧承羽听到只是圈禁,松了口气。 “传王上口谕,他们的吃穿用度取决于殿下您的表现,如果王上不高兴了,那他们就没有吃的、喝的、穿的。”张公公无奈只能说出宇文耀的旨意。 “我知,我知。张公公,您教我,我好好学,好好学。”萧承羽丝毫不在乎自己的处境,什么都行,只要他们好好活着。 “殿下,今日还是好好休息吧,桌上是李太医送来的药,您快些喝了,明天也好有力气。”张公公叹了口气,转身离开,帮他把门关好。 萧承羽慢慢挪步到桌边,颤抖着用双手拿起碗,一饮而尽。 想到当年—— 【承羽哥,为什么你的父亲总是向着你四弟?】宇文耀陪着跪在花园里的萧承羽。 【不知道。】萧承羽年纪也不大,但是父亲爱不爱自己还是能感受的到的。 【承羽哥,你别跪了。这里也没人。】宇文耀想要拉萧承羽起来,拉车间,看到他胳膊上也有红色的伤痕。 【这是?有人打你吗?】 【没事儿,都是小伤,习惯了。】萧承羽赶紧拉下袖子,把伤痕遮掩住。 【文耀,你快点儿走吧。明日父皇气消了,就会派人来叫我起来的,你不用担心。】萧承羽故作轻松的劝宇文耀离开。 【要明天才能起来吗?我帮你去求求太后。】宇文耀说着就要起身。 【不要,文耀,不要。你去求太后,我会被罚的更重的。】萧承羽赶忙抓住宇文耀的衣襟,阻止他去求太后。 【文耀,你信我,明天父皇就赦免我了。】萧承羽快要哭出来了,以前都是如此。 【好,那明日我来看你。】宇文耀心疼地看着地上跪着地萧承羽,去离宫的路上等着他的父亲。 当年宫中的人都欺自己,宇文耀像个小太阳一样的温暖着他,但现在却像个仙人掌一般,刺得自己浑身是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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