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衣店分前后两间，后面还有个院子。 </p>
店里一进门摆着的几台老式洗衣机正在努力甩洗着衣服，但因为这些洗衣机的效率太低，所以女工们平时都把厚重衣服放在里面洗，轻薄衣服都在后面用手洗。 </p>
此时三个女工堵在后面洗衣间的门口，脸上表情都很不耐烦，不过见他走进来后三个女人脸上表情都有不同程度的变化。 </p>
“哟，小远来啦。” </p>
“小远来找你妈啊。” </p>
方远没有理会她们的声音，冷冷丢下一句话后大步走进了后面的洗衣间。 </p>
“从明天开始我妈不会再来这里上班了，以后你们谁再敢那样说她，我跟你们没完！” </p>
方远话音落下时已经走进后面的盥洗间，房间地面摆一个圆桌大小的铝盆，里面泡满了还没有清洗的衣服，大多是工人的工服，或者沙发垫和地毯这类难很难清理又厚重的东西。 </p>
一个中年女人坐在铝盆前的小马扎上，用力在搓衣板上揉搓这些衣物，不时还会腾出手在后腰捶两下，嘴里不断轻吸凉气看起来非常痛苦。 </p>
方远走过去轻轻扶住她的胳膊，“妈，剩下的我洗吧。” </p>
江美娟抬头看到是他后疲惫的脸上闪现出惊讶和局促，显然没想到儿子能找到这里来。 </p>
“小远？你怎么来啦？你到旁边坐着歇一会吧，好不容易高考完了受这罪干什么。” </p>
他摇摇头用力把母亲扶起来，“你的腰病不能长时间坐着劳累。” </p>
江美娟拗不过他，只能起身靠着衣柜站在旁边，看着他的眼神写满温柔。 </p>
站在门口的几个女人面面相觑，随后假笑了几声，“美娟有福气啊，儿子长大了能帮你干活了，我们这些老街坊看着也心里高兴。” </p>
刚刚方远那句话让她们心里有些不安，毕竟几家人都在同一栋楼里住着，楼上楼下认识几十年了，真要撕破脸那可就闹得太难看了。 </p>
江美娟没有回答，不过方远却再次冷冷开口。 </p>
“你们欺负我妈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是老街坊？ </p>
那些晾在后院的衣服是你们洗的吧，我看了一眼都是短袖裙子这类的东西，在水里揉一下就行了。 </p>
我妈这盆里都是些什么你们也都看到了吧？真是几十年的好街坊啊！” </p>
门口三个女人脸色都不好看，她们也没想到以前窝窝囊囊的方远，今天会这么硬气，三人对视一眼后转身离开了洗衣店，边走边嘟囔。 </p>
“一个小孩牛气什么啊，有本事别让你妈来洗衣店挣这份钱啊。” </p>
“就是，家里穷的叮当响还说这说那，笑死个人了。” </p>
“也就是咱们店长心眼好愿意收留她，不然她一个寡妇要做什么才能糊口我都不敢想。现在还挑三拣四起来了，嫌累就别干这活啊。” </p>
盥洗室的江美娟怕方远难受急忙说道：“别听她们瞎说，妈在这干的挺好，一天三四十块钱呢。” </p>
方远没有抬头，只是感觉心和肺像被放在火上烧。 </p>
因为他们家穷所以母亲就要被人欺负； </p>
因为他们家穷就算在家里也被其他亲戚瞧不起； </p>
因为他们家穷母亲就算腰疼的在床上打滚，也舍不得去医院看病！ </p>
钱，一切都是因为钱！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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