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资质愚钝，未能洞悉陛下合围之计的精髓，敢问陛下可有成竹在胸？”</p>
朱由检闻言，从龙椅上起身，拿起一份奏章轻轻摇了摇：</p>
“此乃曹文诏紧急呈上的奏章，奏报中提到，目前攻占绥德三地的叛军，主要是闯王高迎祥、混天王以及紫金梁王自用的三路兵马，加上榆林、延绥、绥德三地哗变的军士，共计八千余人。”</p>
稍作停顿，朱由检接着说道：</p>
“其余九路叛军，大约有兵马两万五千人，他们正向绥德进发，意图与王自用三路叛军会合，搞什么所谓的会盟。若朕所料不差，他们定是在密谋后续的行动。”</p>
这话一出，殿内众人神色各异，韩爌、黄立极等四人面露惊色。</p>
袁崇焕与孙承宗则是眉头紧锁，沉默不语。</p>
片刻的沉寂之后，施凤来欠身问道：</p>
“难道陛下之意，是要趁叛军集结绥德之际，一举将其全数歼灭？”</p>
朱由检闻言，轻轻摇头：</p>
“不是。”</p>
这一句话，让在场的众人无不面露疑惑之色。</p>
孙承宗稍作沉吟，便领悟了朱由检话中的深意，他笑着开口解释：</p>
“请容臣大胆推测，陛下所提及的十三路叛军中的其余九路，此刻正匆匆向绥德进发。若朝廷意在绥德对他们进行围剿，一则我们当前的准备尚不充分，调动兵马需耗费不少时日，二则考虑到如今天寒地冻，行军本就艰难重重，待我军抵达绥德，恐怕已是兵疲马乏。更有可能的是，叛军一旦察觉风声，便会四散逃窜，届时再想将他们一网打尽，只怕是难上加难。”</p>
朱由检听罢，笑道：</p>
“孙爱卿果然是知兵之人，绥德围剿叛军确实非上策。朕有意在西安与这十三路叛军决一死战！”</p>
此语落地，即便是孙承宗也不禁觉得此举如同天方夜谭。</p>
西安作为陕西首府，城池坚固，守军众多，那王自用除非愚不可及，否则怎会冒险进攻西安府。</p>
陛下……虽然聪慧过人，但在这件事上，却似乎有些少年心性，过于……自负。</p>
孙承宗沉吟片刻，考虑着如何婉转劝谏陛下，搜肠刮肚半天，却未能找到恰当的说辞。</p>
袁崇焕先行一步，躬身道：</p>
“臣斗胆进言，陛下此计实非明智之策。除非那王自用头脑发昏，否则……！”</p>
孙承宗闻言，赶忙借口缓和袁崇焕的直言不讳：</p>
“陛下，依臣之见，叛军断不会以三四万之众，就敢轻率攻打西安府。”</p>
朱由检闻言并未动怒，摆了摆手示意无碍后笑道：</p>
“若是用计呢？”</p>
“哦？臣愿闻陛下高见，陛下所说的计谋是何妙计？”</p>
朱由检闻言淡然一笑：</p>
“你们还没觐见之前，朕已获密报。那十三路叛军中的过天星惠登相，已然归顺了朝廷。他所献上的投名状，便是诱使王自用领兵进攻西安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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