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暴雪,连日不停,绥德县城墙之上,兵士们虽辛勤清扫,但雪花依旧纷纷扬扬。</p>
榆林卫的军汉们呵着暖气,望向城外银装素裹的山峦,口中嘟囔着不满:</p>
“他娘的,这些个锦衣卫真会享福,咱们刚到,他们就撤到暖屋子里去了,留下咱们在这寒风凛冽中守城。守守守,守个鸟!连只雀儿都不见,哪来的反贼来犯。”</p>
“可不是么,更气人的是,连口粮都舍不得给,让咱们自谋生计。说什么客兵,我呸!这绥德县莫非不是咱榆林卫的地界?咱们榆林卫的兵哪来的客兵一说。”</p>
旁边一个军汉听罢,摇头叹息,接口道:</p>
“唉,他们也不过是仗着是京里来的锦衣卫,能在暖屋子里烤火吃肉。咱们呢?不过是一日一餐的稀粥度日。人比人,真是气煞人也……”</p>
一军汉搓了搓手哈着热气,无奈道:</p>
“人家可是圣上跟前的红人,咱们这些微末小卒,能有何作为?唯有在这冰天雪地中忍饥受冻,待到雪霁天晴,或许还能有些许生机。”</p>
“生机?莫非是指望那些锦衣卫突发善心,会给咱们送来热腾腾的饭菜?别痴心妄想了!咱们得自谋生路,绝不能在这城墙之上活活饿死。”</p>
众人闻言,皆叹息不已,其中一位军汉皱起眉头,开口道:</p>
“大牛,你不是去找小旗商议,要为咱们谋些粮秣吗,他怎么说的?”</p>
“是啊,那时指挥使催促得紧,连粮草都未来得及携带,如今到了这地界,连口饱饭都吃不上。若非县衙每日施舍那一碗白粥,怕是咱们早被这寒风给收了去。”</p>
“大牛,小旗那边有啥消息不?这寒风凛冽,腹中无食,如何抵御这刺骨的冷气,可不是闹着玩的。”</p>
大牛叹息一声,摇头道:</p>
“小旗前去询问,百户却是一脸铁青,让我们莫要多事,还说军中自有安排。咱们也只能耐着性子等下去了。”</p>
众人听罢,顿时怒火中烧,纷纷嚷了起来。</p>
一人愤愤然道:</p>
“安排?安排他娘的!咱们拼死拼活,连饷银的影儿都没见着,上个月就给了那么五钱打发了咱们,这叫什么章程!”</p>
“就是,五钱银子,连家中的老小都养不活,还指望着咱们在这里豁出性命守城?那百户也忒不地道,只图自己快活,哪管咱们的死活。”</p>
“看来咱们这些当兵吃粮的,在那帮大人眼中,连狗都不如。狗儿尚且知道看家护院,咱们呢?连个饱饭都混不上,还得在这寒风里苦熬。”</p>
大牛见众人义愤填膺,心中也是一阵酸楚,但他素来是个稳重的人,强压着心头的怒火,劝解道:</p>
“兄弟们,咱们都是军中的末梢小兵,胳膊哪里拧得过大腿?现下只能先忍气吞声。”</p>
众人闻言,无不唉声叹气,气氛愈发沉重。</p>
其中一人悲声道:</p>
“大牛,你说得轻巧,可这肚子饿得咕咕叫,哪里还能忍得住?咱们的家人还等着咱们寄回去的饷银买米下锅,如今却是颗粒无收,这可如何是好?”</p>
另一人接口叹道:</p>
“我那老娘病重在床,就等着这点饷银买药救命,如今连五钱银子都拿不到手,让我怎么回去见她?”</p>
又有一个中年汉子苦笑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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