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工业区时，道路越来越密仄，厂房一间挨着一间，行人穿梭往来于各个建筑之间。</p>
“我去过很多工业区，美国的，印度的，包括中国的，上班时间路面这么热闹的，仅有此地，工业区如此拥挤的，仅有此地。你听得明白吗？”贝文伸手指着行人和道路问阿木尔。</p>
几乎每个路口都有大型机械配件改造的雕塑，阿木尔正在观赏，听到提问，觉得他说的是：“此地人多！”于是点点头。</p>
“依你我的外型特征，最不适合盯梢监视，但是，我们要变弱项为强项，今天我就给你上一课。”</p>
阿木尔点点头，上课嘛，他天天听哈桑讲。</p>
“呼！我们今天要走很多路啊！”贝文自言自语。</p>
“任何人看你一眼都会记住你，再改装易容都不容易，所以掌握信息，就在今天。”说完，贝文看着阿木尔，阿木尔没听懂，他茫然的摇摇头。</p>
贝文满意的点点头，听不懂就对了，否则人类学习还用勤奋吗？</p>
把车开过桥，贝文看了一眼导航，然后指着河边一片厂区说：“最边上的那家就是森林气息园艺公司。”</p>
阿木尔顺着贝文手指的方向看去，那家是这片园区占地面积最大的，院里就像一个小公园，有各种景观，还有几个大温棚。</p>
贝文沿着园艺公司所在的这条路，在每家公司门前都踩一脚刹车，放阿木尔下去往收发室放食品宣传册，因为阿木尔不说话只知道递了册子就走，一圈转完，贝文又拿着纸笔带阿木尔一家家回访，锲而不舍的痴缠门卫放自己进去见相关主管。</p>
在园艺公司邻居的接待室，贝文拍着阿木尔的肩膀说：“我在别的街道已有固定客户，你看就是这个小伙子天天送货上门，我们口碑非常好，客户回馈说，免费送的咖啡放在办公桌上时还是滚烫的。”</p>
一边推销，还一边询问工厂人数，“哦，你们工厂这么多人，我这个美国厨师要大赚啊！你们隔壁的园艺公司人多吗？”</p>
欧洲小国林立，小语种众多，很多人会好几门语言，尤其西欧各国受过良好教育的国民，总用鄙夷的目光看待美国人的语言能力。</p>
贝文大言不惭的让一个德国门卫听他英语推销，着装讲究的他依然被轻视，门卫挑衅的说：“美国人有脸和德国人说面包？我估计你在我们这里不会有结果，你还是去隔壁吧，他们外来人口多，听说还用很多难民工作。”</p>
“我们酸菜做的不比你们德国人差，明早送餐时，他给你拿几盒尝尝，你觉得味道好，再帮我推荐好吗？”贝文再次拍着阿木尔的肩膀说道。</p>
阿木尔居然乖巧的点点头，也不知他听明白没有，贝文欣慰的轻笑一声。</p>
他接着问：“隔壁人多吗？你觉得他们挣钱吗？”</p>
门卫经过刚才的怀柔，语气没有刚才生硬：“听说他们的客户都不在本地，甚至德国都很少，所以施工人员都不会在这里，人应该不多吧？”</p>
“你的意思是他们德国人少，难民多？难民怎么就餐？”贝文皱眉发出疑问。</p>
门卫有些不好意思，他的本意是讽刺美国面包不好吃。他指着周围说：“我只是说这几家的现状，就他家没几个本地人。”</p>
贝文告别园艺公司的邻居，终于带着阿木尔站在园艺公司门口，他们收发室没有人，只有信件投递窗口，以及窗口旁的门禁电话。</p>
阿木尔在门前踱着方步，看着投递窗口上方的摄像头；贝文佯装找人似的，在周围转悠一圈， 走到窗口按下门禁电话。</p>
一个醇厚标准的德语女音询问道：“你好！森林气息园艺公司，人工服务不要挂断，请持续等待！”</p>
这个等待有些漫长，几波《蓝色多瑙河》后，一个沙哑的男声问：“请问什么事？”</p>
贝文立马回答：“我们提供送餐服务，全天都可以，能面谈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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