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家屯儿。</p>
严家父子相对而坐。</p>
严世蕃:“爹,夏言可识时务?”</p>
“目前看来,还是识时务的。”严嵩略带失望的说,“本以为就他那傲气的性子,会毫不留情的拒绝,看来,也是太高看他了。”</p>
严世蕃阴恻恻一笑,“一计不成,再行一计便是了。”</p>
“胡闹!”严嵩瞪眼,“你以为为父的这点心思,皇上不知道?之前在李国师家,为父举荐夏言的时候,皇上瞬间就想到了,一脸审视的看着为父……”</p>
“啊?”严世蕃惊道,“那皇上还……?”</p>
“若能争取到夏言,于皇上的主张确实有利,为父可不是纯粹耍心眼,说的都是实话。”严嵩哼道,“谁当咱们这位皇上愚蠢,谁才愚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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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严世蕃怏怏道,“爹你啥时候才能入阁啊?”</p>
严嵩:“快了。”</p>
“啊?”严世蕃惊愕,“咋就快了?”</p>
“李时走了。”严嵩嘴角勾起,说道,“时下,内阁就只剩夏言一人了,内阁肯定要添人。”</p>
“哎呀,这可真是太好了。”严世蕃大喜,搓着手问,“爹,你看我还有机会吗?”</p>
“你?”严嵩气笑道,“你给老子本分点,官就别想了。”</p>
“吏也成啊,我不挑。”严世蕃谄笑道,“哪个父亲不疼儿?”</p>
“我!”严嵩哼道,“你的前途命运,皇上已然下了定论,官吏与你无缘。”</p>
严世蕃怒道:“那你不是白入阁了?”</p>
“?”严嵩呆了呆,继而勃然大怒,“狗日的,敢情你一直都是为了自己啊……”</p>
¥……</p>
收拾完儿子,严嵩更是神清气爽,愉悦地去串门……</p>
小院儿。</p>
就朝堂辩论,李青、严嵩又完善了一下话术,以尽可能的无懈可击……</p>
末了,严嵩问:“皇上可有说什么时候开始?”</p>
“快了。”李青说,“皇上一直在部署,半月之内,就会搬上朝堂,不出意外的话,这两日皇上就会再召见你,与你透底。你务必尽全力才行。于公,这关乎大明千秋,于私,这关乎你能否入阁。”</p>
李青神色转冷:“如若你临阵怯敌,退缩不前,南直隶没你的容身之处了。”</p>
严嵩一凛,连连称是。</p>
“夏言呢?”他问。</p>
李青沉吟了下,道:“夏言也站队皇上,至于,他能不能坚持住……就不好说了。”</p>
严嵩皱眉道:“他万一在关键时刻投敌,怎么办?”</p>
“这与你无关,你全力以赴,你入阁。”</p>
“呃……下官只是担心情势于我们不利,并非是为自己前程。”严嵩干笑道,“下官可没有痴心妄想到一入阁就做首辅。”</p>
李青笑了笑,没再多说。</p>
“该准备的你也都准备好了,该你知道的,你马上就会全知道了,拿出拼命三郎的精神,这一次……只能成功,必须成功。”</p>
“是!”严嵩深吸一口气,保证道,“哪怕只有严嵩一人,也定然寸步不让!”</p>
李青点点头。</p>
“下官告辞。”</p>
“慢走。”</p>
李青向后倒去,半躺在椅上,在脑海里一遍又一遍的反复盘算,检查漏洞……</p>
良久,</p>
李青呼出一口气,自语道:“国策颁布十拿九稳,国策颁布之后……才是斗法的‘精彩’时刻。”</p>
等这一日不是一天两天了,从朱厚照那会儿的简化字,就开始了部署。</p>
让百姓读书、认字只是表面,李青真正的用意是通过提高百姓认知,让百姓握刀,让大明处于阶级之间相互斗争,让当权者,上至皇帝,下至小吏,不得不‘折中’。</p>
不折百姓,折自己。</p>
通过百姓的强势,让他们都明白一个道理——</p>
一味压榨,死路一条。</p>
李青想起历史上的大明亡国之际,国库穷的叮当响,官绅却富得流油,一毛不拔,结果大明一覆灭,这些个人几乎无一幸免的被抄家,被杀头。</p>
百姓短视,这些人何尝不是?</p>
提高了百姓认知,自然而然也会提高这些人的认知。</p>
国破之际,家亡之时,处在大明这条船上,谁也不能置身事外。</p>
唯有让这些人明白这个道理,他们的贪婪之心才会收敛一些,如此,自然是一好百好。</p>
李青轻轻叹息:“做成了这件事,不仅可以做到肉烂在锅里,也让有朝一日的寿终正寝有了基础……”</p>
大明国祚具体还有多久,李青也不敢妄言。</p>
不过,若一切按照他的预想,五百年绝对有保证,只多不少。</p>
真就是大明不在了,朱家人也不会被清算,更不会山河破碎。</p>
“够对得起老朱了……”李青幽幽说,“也对得起我自己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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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过着,风平浪静,不见波澜,与往常并无二致。</p>
可朝堂上下,大小官员,都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p>
十余日之后,随着得悉详情的人逐渐增多……朝堂上下开始暗流涌动,波涛汹涌。</p>
终于,普及教育的国策搬到了朝堂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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