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放听到这里，已经明白了，这两个人是在商量去年冬天刚刚完工的防洪大堤项目成豆腐渣工程的善后事宜。就继续飘在水上听他们继续说：“程老板，就算不挣钱，也比被查出来进监狱强吧？” “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要进去那都进去，那些从我手里拿钱的人都得进去，贪钱的时候都伸手了，出了问题了，咋不一起想办法了？把所有的责任让我一个人背，我不背，也背不动。” “程老板，你看这样行不行，你把这个豆腐渣工程补起来，下一步市里还有个大项目，四十公里的公路建设工程，总投资十多亿，我们想办法让你中标，从那里补回来，行不行？” “万市长，谁都知道，大项目必须得从‘皇城一号’那里研究才能确定谁中标，你能左右吴晓东吗？再说了，如果仇再生不同意怎么办？” “程老板，那不如先这样，我明天找一下吴晓东书记，明晚咱们继续在这里商量，怎么样？” “那行吧，等你和吴晓东商量好了再说。” 二人谈完，立即散开，各走各的，出去了。 凌放这才游到了王合武的身边：“合武，清城市姓万的副市长全名叫什么？” 王合武不知道凌放为什么要问这个：“姓万的？市委市府的领导只有一个常务副市长万发，没有第二个姓万的。老大，你问这做什么？” 凌放没往深里说：“有些事情可能牵涉到他，我腾出手来的时候得去会会他。行了，咱们洗洗去吃点东西吧。” 三人从温泉游泳池里出来后，在洗浴处冲洗了一下，就去了餐饮处。 这里还挺丰盛，不仅有本地菜，还有海鲜什么的，全都是免费的。 用了二十多分钟，三人吃完了饭，就回到了房间，门还没关上，那个服务生就来了，看起来是在一边等着他们三人的。 服务生进来后，开口就问：“三位老板，想找什么样的技师，给我说一下，我去给你们安排？” 凌放说：“先不着急，我问你点事情，可不可以？” 服务生道：“老板您说？” 凌放问：“你们的老板刘昊现在在不在这里？” 服务生回答：“这个，我不敢确定，刘老板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我们这些打杂的小工咋会知道老板的行踪？不过，老板有一个相好的在收银台，你可以去问她，她肯定知道。” 凌放道：“小哥，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们呢，等见了你们老板以后再确定要不要在这里按摩，但你为了我们跑前跑后的，也不能让你白跑，我这里有五百块钱现金，先给你做小费。如果我们需要服务的时候，再叫你，行不行？” 服务生接过五百块钱，赶紧揣进兜里：“谢谢老板，如果您有需要，随时可以找我，我的工牌是077号。” 服务生走了，凌放说：“咱们去一楼大厅收银处，问一下刘昊在哪里？” 收银处就设立在大厅正对着大门的位置，来的时候凌放没有注意，现在过来仔细一看，这个收银的女子年龄就在二十四五岁的样子，瓜子脸，双眼皮大眼睛，顾盼生辉。 凌放瞅着没人结算了，来到了跟前：“美女，你真漂亮！” 收银的女子听到夸奖，笑了笑：“先生真会说话，您是要结账吗？” 凌放笑道：“在这里玩，很有意思，还没准备结账，一会看情况再说。对了，美女，我打听一下，这里的老板刘昊先生在不在，我有点事情想找他谈谈。” 收银的美女反问：“你找刘昊？找他谈什么？你先给我说说，我看能不能做主。” 凌放道：“是生意上合作的事情，你当不了家的，如果方便的话，告诉我去哪里找刘昊老板。” 收银美女说道：“你稍等，我给他联系一下。” 收银美女拿起吧台上的座机拨了号：“喂，喂，刘昊，你在哪里？哦，有三个人找你，说是和你谈一下生意上合作的事情，哦，那行……”。收银美女转向了凌放：“先生，请问怎么称呼你？” 凌放没有回答女子，一把抓过来她手中的话筒：“我来给他说，喂，刘总，是我，凌放，京都来这里做生意的，我想和你见面谈点事情，不知道你方便不方便？” 刘昊一听是凌放，心里咯噔一下：“凌放，就是那个亲手到王亚军家里把王亚军送给警方的那个外地人？听口音是的，他找我做什么？” 有心想挂电话，又觉得不妥，如果凌放要找到自己，那是很简单的事情，正好也想看看凌放找自己做什么。刘昊回道：“哦，是那个网红大侠？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咱们好像没有过什么交集吧？” 凌放笑道：：“一回生，二回熟，时间长了不就成朋友了？刘总，你给我一句痛快话，我想见你聊聊，你就说愿不愿意见我吧？” 刘昊迟疑了一下，然后说：“行吧，就在洗浴中心我的办公室里见吧，我马上就过去，大概需要十多分钟。” 凌放道：“好的，我就在大厅收银处等你。” 果然，十多分钟后，刘昊就来到了收银大厅，看到凌放三人坐在一边的沙发上在等自己。等刘昊看到王合武和詹旭刚和凌放在一起的时候，心里咯噔一下：“这王亚军的两个保镖怎么和凌放在一起？” 但刘昊既然回来了，还是要见一见凌放的。 刘昊上前和凌放握了握手：“是凌大侠吧？让您久等了，抱歉了。” 又和王合武、詹旭刚握了握手：“两位，怎么现在和凌大侠在一起了？” 詹旭刚道：“良鸟择树而栖，良臣择主而事，我俩要不跟凌大侠一起，那不也得像其他人一样，成了王亚军的陪葬品了。” 刘昊值得说好：“还是你们眼光高，佩服。” 刘昊把三人领到了六楼办公室里，给凌放他们倒上了茶水：“凌大侠，不知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凌放道：“无事不登三宝殿，我来是想和你开诚布公地聊点事的，我就直接点，你在当副局长的时候，听说过一个事情没有，就是你们被拆掉的那个‘河畔雅墅’所在地，之前有一户人家夜里被强拆了，把人都轧死了，那件事情是谁干的，你应该知道吧？” 刘昊一听，惊出一身冷汗：“这，你问这些干什么？那家人应该不是你家亲戚吧？” 凌放眼睛一瞪：“不是我家亲戚就可以随便弄死吗？” 刘昊心里发虚了：“这三人是来找茬的？如果是这样，自己该如何应对？如果论武力，自己恐怕把洗浴中心的全部男性站到一起也不是这三人的对手，现在找外援？王亚军进去了，连他的保镖都跟了凌放，其他人都进去了，找别人？经过几年的扫黑除恶，市面上已经没有干那种事情的团伙了，即便是有，也是在地下，不敢冒头。自己也找不到。看起来只能走一步说一步了。” 刘昊赶忙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 凌放步步紧逼：“不是这个意思，那又是什么意思？” 刘昊赶紧自己解围：“我是说，这件事情和我无关。” 凌放不依不饶：“和你无关？那你知道和谁有关？我希望你给我说实话，你能拿枪顶着别人的脑袋，别人也能让你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你又是何必呢？那我换个问法，你和王亚军到底是什么关系？” 刘昊不知道怎么回答了，不敢说实话，又不敢说假话，进退两难：“凌大侠，我，我和王亚军是有过接触，也有过合作，但他做的事情和我没一点关系。” 凌放道：“看起来，你是不老实回答我的问话了，你们的‘河畔雅墅’就是你和王亚军几个人合伙开发的，如果不是因为你拿枪顶着别人的脑袋，媒体也不会炒那么厉害，也不会被拆违，你不仅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还把别人也坑了，如今连个真话都不敢说了，当初你拿着枪顶着别人的脑袋时的那个勇气去哪里了？你觉得我今天来问你的话，你不说我就查不出来了吗？我还是那句话，不要再弄巧成拙了。” 刘昊看凌放说话丝毫不客气，从气质上被压了下来：“我是和王亚军一起做过几档生意，但那次开发‘河畔雅墅’，我们几个每人都赔了一千多万，亏大发了。” 凌放见机追问：“每个人？那你们合伙的到底几个人？四个人还是五个人？” 刘昊不敢再打马虎眼了，他自己把事情说漏了：“四个，王亚军占百分之四十，我们三个每人百分之二十。” 凌放继续追问：“你们三个，那两个人是谁？” 刘昊本不想说，可自己已经说漏嘴了，再不说的话，凌放肯定不客气了，只好回答：“一个是万鹏举，一个是夜诚兴。” 凌放道：“说一下这两个人的背景。” 刘昊只好实话实说：“万鹏举，是万发的儿子，夜诚兴是夜铁良的儿子。” 王合武解释了一句：“万发是常务副市长，夜铁良是水利局的局长。” 凌放继续问：“那你说说，那晚用推土机轧死人是谁安排的？” 不知刘昊是有意推脱责任，还是给王亚军落井下石：“是王亚军安排的，当晚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以我的胆量，也就是吓唬一下别人可以，可要我下手杀人，我绝对不敢。” 凌放道：“那我问你，你那次拿着枪对着别人，这把枪是不是王亚军给你提供的？” 刘昊害怕了：“那，只是我的一把玩耍的气手枪。” 凌放冷笑：“你这句话，欺骗别人可以，可以迷惑网民，但你不要无视了我的智商，你以为我信吗？我现在不是要追究你这个责任，我的目的就是要把轧死人的真相找出来。如果你能告诉我真相，那我就不再追究你那把枪的事情，不去翻你的旧案。但如果你不能给我一个真实的交代，那我就把所有的事情都查清楚，一并交给警察，你还想二进宫的话，可以不说实话。” 刘昊真的害怕了：“我真的不知道那晚强拆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只是听说是王亚军安排的，其他的我真不知道。” 凌放道：“那行，我给你一晚上的时间，明天一早给我回话，告诉我当时开推土机的是谁，领头去强拆的又是谁，今晚我就住你这里了，等你的结果出来后我再走，你啥时候告诉我这些，我啥时候走人。不要企图蒙骗我，你也知道，一般人是骗不了我的。” 刘昊为了暂时脱身，就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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