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其他人，似乎也都是跟她一样，一眨眼便到了这里。</p>
能同时蒙蔽这么多人的感知，如意楼背后之人当真是厉害。</p>
南枝不由得暗暗心惊。</p>
石窟里与寻常市集似乎并无区别，只楼层有高低，越往上，人数就越少，隐蔽性也越强。</p>
这一层叫卖什么的都有，陪葬首饰、骨灰罐子、薄皮棺材、背上长着脓疮的大蛤蟆、萝卜干一样的阴人参、血迹斑斑的女子嫁衣、长着人脸被关在笼子里的猫狗……</p>
“你看，那个何老爷身上水汽那么多，又带着些香火功德的味道，八成是哪个地方的河伯……</p>
还有那个胡老丈，狐狸十个九个都姓胡，八成是条老狐狸。</p>
还有那个四海公子，瞧着风度翩翩，人模人样，可是腥气重的很，不是蛤蟆便是蛇！”</p>
徐紫趴在南枝耳朵边上，悄悄指着人同她咬耳朵：</p>
“这些人都同咱们一样，只能待在最下头的石窟，像什么鬼王将军，神仙大妖，都在最顶层！那里好宝贝才多哩！”</p>
“晓得了。”</p>
南枝点点头，悄声道：</p>
“那个段春明，八成就在人群里头，一会儿咱们分开行动，你乔装去寻人，我在这，装成叫卖妖兽骨肉的小贩随时支应。</p>
若是寻不见，咱们再想法子上楼去看看。”</p>
——慧远和尚给徐紫的请柬，好似只能待在石窟一层，再想往上却是不成的。</p>
况且若真有人盯着她，现在分开，也好给对方一个下手的机会。</p>
徐紫正眼巴巴想去看热闹，听南枝这么说，便不疑有他，立马挤进人群消失不见。</p>
果然是冲着她来的。</p>
南枝察觉到那股跟着她的视线仍未消失，心里不由得冷笑。</p>
可她面上儿没表露出来，只装着不知道，在地上把白虎皮摊开，露出里头烂成一团的白虎血肉来。</p>
新鲜血气立刻吸引了不少卖家，尤其这虎皮难得一见，白的没有丝毫杂质，惹得好几个非人都停下来看了又看。</p>
但妖虎妖丹已失，也就皮毛还亮眼些，故而客人多只看不买。</p>
不多时，又有几道黑漆漆的影子站在南枝跟前。</p>
“你这小女子，这头白虎怎么，卖。”</p>
其中有个蒙着黑斗篷，脸上涂着金乌图样的汉子盯着地上那团被人砸烂的血肉，开口道：</p>
“白虎吉兆，不该杀，你说价钱，我买下了。”</p>
——听口音，倒很像西南一带的人，说话腔调里还带着股浓浓的乡音。</p>
南枝注意到这群黑袍人打扮一致，穿着相似，面上的图纹也如出一辙，是金乌逐日的图样。</p>
只那金乌逐的，却并非印象中的满日，而是一轮残缺的金色日轮。</p>
“我不缺银子，倒缺几个服侍的仆役，正想着与人换上一换。</p>
你若是真心想买这老虎，也不难。拿活人来换。”</p>
南枝故意放大声音，想让男人知难而退，岂料那男人想也不想，竟然满口答应下来：</p>
“好，我身后这几个，精壮奴仆，你随便挑，这白虎，卖给我。”</p>
？？？</p>
这怎么跟她想的剧本不太一样？</p>
南枝绞尽脑汁，正想法子拒绝这汉子，却见斜斜里，冷不丁蹿出来个同样浑身上下一身黑的女人，拦下了这汉子：</p>
“等等，这人手里的货，我全要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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