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走向和赵小山之前的预期完全不同…… 没有褒奖赞美打赏,当着众人的面他被一路拖下去,关进了小黑屋。 被李球一把推在地上时,赵小山的胳膊顿时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 估计是刚才扭到了,别是骨折了吧? 赵小山心里骂娘,想使劲抬抬胳膊,不想一股剧痛传来,额头顿时冒出一层冷汗,“嘶~”。 无限的担忧和剧烈的疼痛齐齐袭来,让赵小山的心情十分糟糕,此时此刻他只想骂人,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 “我操你大爷李球,你他娘的刚才就不能轻点?下手这么重是怕引火上身?想撇清自己?晚了!我告诉你,一会这个狗娘养的侯爷来了我就第一时间告诉他,就是你泄露了他的行踪!” “你们侯爷是不是脑子有病?我看起来像是能刺杀他的人?我要真刺杀他用的着这么费劲?像我这样目的这么纯粹的人他难道不应该司空见惯?我能有啥坏心思?!又是给他做饭又是给他编曲的,他不感激就罢了,还关押我,没有天理了!” “真他娘的倒了血霉了,我和你们侯爷犯冲吧?第一次见面让你在脖子这划了一刀,这次又要打杀我?” 李球本来都退了出来站在门外,听他在里面呜嗷,气的一脚将门踢开,怒喝道:“你闭嘴吧!还嫌死的不够?” “我凭什么死?我是杀人了还是放火了?” 赵小山还穿着早晨的戏服,脸上的油彩早就蹭花了,一整张脸黑一块白一块的像个小丑,形象十分狼狈。 李球看他都这样了态度还这么嚣张,竟被气笑了。 这小子,怪不得能得到王用极的欣赏,果然是一路人,一路的疯子。 也不知道刚才侯爷到底什么意思,是要重重的惩处这小子还是要大事化小,他的话说的不清不楚的,弄的自己的心也七上八下的。 “行了,你少说两句吧,本来没什么事,你这大呼小叫的反倒惹人厌烦,说不定侯爷一个不乐意就给你咔嚓了,看你还能不能再这么聒噪。” “他凭什么咔嚓我?我是大景朝正经的编户,可不是他淳县侯的私产附庸。” 李球被他气的上去就是一脚,“没完了是不?我说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就凭他是侯,你是个平民,想咔嚓你还用得着跟谁解释?” 赵小山又被踢了一脚,这回不光胳膊疼,连腿都疼了。 只不过刚才的癫狂也像被李球一脚踹走了,想想他的话也确实有道理,赵小山这回倒是乖乖闭嘴了。 唉,接连几次的失败,真的快让他精神失常了。 在现代要想投资多简单啊,多少人巴不得你来投资,在这破古代怎么就这么难呢。 “李球,你们侯爷到底啥意思啊?我是不是快死了?” “杀你还不跟碾死只蚂蚁似的,用得着先把你押下来?我们侯爷可不是那等弑杀之人。” 李球也不走了,拉过来旁边的凳子一屁股坐下来,弯下腰认真打量起地上还在嘶哈个不停的赵小山。 他是真对这孩子产生兴趣了! 初次见面还以为是个运气了得的幸运儿,再次见面才知道这小子是真不一般。 有胆子,有才气,有想法。 也有病,脑子有病。 大路千千万,他怎么就非得走最难最费劲的这条呢? 想讨好淳县侯很难么?这小子怎么就整这么稀奇古怪的招数? 又是做饭又是唱戏的,就不能整点实用的?! 像他,当初也不过是密水镖局的镖师,只因武艺了得被引荐给了侯爷,被招纳后,靠着忠心和踏实从最开始的小小的侍卫一路升到现在的小头目。 淳县侯虽不是实权宗室,但厨娘戏班子该有的配置也都有,用得着从民间征来一个半大小子? “我说你小子是不是缺心眼?我们侯爷想要啥样的戏子找不到,你说你整了这么多天就想出这昏招?缺心眼吧?” 自己的心血被全盘否认,明日的太阳能不能看到还是未知,赵小山又要疯。 “那你说我能干啥?你就告诉我一个行踪,也没和我具体说他有啥癖好,我还是打听了一圈才知道你们侯爷喜欢奇技淫巧和听戏,这不想来想去就出此下策了。” 唉,多说无益,懒得解释了。 自己把能做的都做了,要死要活看天命吧。 咱是大牢也坐过,飞机也坐过的人,啥没见识过?这么点事值得自己要死要活? 一时间,赵小山像是心气都没了,顾不得地上凉,整个人都朝后倒去,摆烂了。 “嘿你小子不怕死?还躺上了?” “死就死呗,我说不想死你们侯爷就能听我的?这吃人的社会是我一个屁民能做主的?还不如舒服一会是一会。” 也不知道这是用来干啥的屋子,阴冷潮湿,地面还挺凉,赵小山左蹭蹭右挪挪想找个舒服的姿势。 看他这样,李球心底的违和感越来越重,忍不住问道:“你真十四岁?” “我倒是想像你一样四十岁,奈何咱别的不多,就是时间多,年轻啊。” 什么意思?说他老?李球怒了:“我问你话呢你就不能好好说话?要杀你的又不是我,至于这么阴阳怪气的?” 赵小山两手一摊:“你问了我也没不好好回答啊!我说了,咱胜在年轻朝气有活力,要是你家侯爷好心放手,我再活个六七十年不是问题。” 他俩这正说着,外面隐隐传来了鞭炮噼里啪啦的响声,这是迎亲的队伍回来了。 “唉,忙里忙外小一个月,最后连口饭都没吃上,和谁说理去。” 估计二黑子这时候正趴在康宅外和一群小孩抢铜板呢,也不知道能抢多少。 没过一会,外面戏台子又传来隐隐约约的奏乐声,估摸着中午的喜宴开始了。 赵小山这时才感觉肚中空空,忙活了一上午,肚子提前饿了。 他躺在地上眯着眼睛哼哼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我虽然被押,但还没定罪,吃点饭总可以吧?” 回答他的是沉默。 赵小山又道:“我也没让你去刺杀侯爷,让你给我弄点饭都不行?王用极在临刑前顿顿有酒有肉,一会你家侯爷回来了一震怒我也没啥活头了,这时候吃点断头饭不过分吧?” 又等了一会,一个年轻低沉的声音幽幽传来。 “你觉得本侯是一震怒就要杀人的魔头?还有,王用极是谁?” 我操! 赵小山一个猛子坐起来,淳县侯啥时候过来的?! 只见他正坐在刚才李球坐过的条凳上,饶有兴趣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李球你个王八蛋,你主子来了,你他娘的不会咳嗽两声示意一下?! 顾不得责怪李球,赵小山迅速调整坐姿,改坐为跪。 “回侯爷,您误会了,我不是那意思,我是说您是充满了仁爱和侠义的大人物,不屑地和我这等小屁民计较,嘿嘿。” 淳县侯周彻一摆衣袍,“哦?你也知道你是屁民?!可我看你嚣张的很啊,死到临头还敢和我耍弄嘴皮,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赵小山我问你,你接近本侯到底是何目的?不老实回答,一会你就可以直接吃顿有酒有肉的断头饭了!” “还有,听你的语气,你和我的侍卫李球之前就认识?” 淳县侯声音不大语调也不高,却将李球吓的一下跪倒在地,匍匐着一动不敢动。 “回侯爷,小的知错,卑职以前确实见过赵小山,就是上次在大昭寺的时候,当初他拿了块玉佩说是我好友王用极的信物,让我帮他靠近侯爷您,小的哪里敢啊,就推脱了。” 周彻显然没信李球的话,又问道:“没有之后了?” 李球被吓的胆战心惊,哆哆嗦嗦将自己泄露行踪的事说了。说到最后还强调道:“卑职罪该万死,还望侯爷重罚,卑职绝无怨言。” 周彻听完没再例会李球,倒是又转头看向赵小山。 赵小山现在是真摸不清这人啥意思了,但看李球一个五尺大汉如此卑微的趴在地上,对封建皇权又有了新的认识,也顾不得面子尊严,一点没犹豫将自己所思所想所做一股脑吐露出来,只祈祷这人是个正常人,别发疯杀了自己。 “淳侯爷,我赵小山居心不良想要碰瓷确实不对,但我希望侯爷您大人大量,要打要杀可我来,别去祸害我爹娘,李球他也没做啥对不起你的事,你要来乐平这事后来康府的人都知道了,李球也算不上出卖你。” “我听说侯爷你喜欢搞点发明创造,今天早晨来的时候还把我发明的肥皂带来了。” 赵小山前面说的那堆话周彻一句没回应,到这却问了句:“什么肥皂?” 听他问话,赵小山心头狂喜,连忙从衣服外侧的兜里拿出包好的肥皂。 这个肥皂总算是押对了宝,今天不用死了。 从早晨到现在,他又是唱戏又是被拖拽,肥皂被压的早就变形了,本来颜色就不好看,现在一看还以为是坨屎。 “就是这个,这是我最近发明的用来洗澡洗头洗衣服的,和皂角不同,它的清洁力度更大,制作的也更简单,只需要草木灰和猪板油就行。看着是不好看,但可以改进。不好闻也好解决,只要加入一些花蜜等调和一下就可以了。” 周彻将这坨屎黄色的“肥皂”接过来,凑在鼻端闻了闻,确实不好闻。 “李球你去打一盆水来。” 李球本跪趴在地,听了这句话如蒙大赦,知道侯爷这是不和他计较了,急忙爬起来朝外走去,丝毫不介意这本是近侍该干的活。 很快,李球就端着一盆清水回来了,赵小山闻弦知雅意,不等淳县侯召唤,主动将自己皱巴巴灰突突的戏服脱下来,浸泡在水里,拿起那块肥皂蹭了几下后便开始搓洗。 没一会,原来清澈的水肉眼可见的浑浊了,衣服上的污渍都被洗掉了。 淳县侯站在旁边看到这变化,忍不住点点头,赞道:“甚好!” 赵小山狠狠松了一口气,行了,这次险情算是过去了。 什么做饭什么唱歌,人家淳县侯根本不在乎,倒真如传闻所言,喜欢些奇技淫巧。 看到这肥皂的功效,淳县侯再次坐回了主位上,重新打量起自动站起来的赵小山。 “赵小山,现在本侯倒当真对你产生了兴趣。按说你一没念过书二没出门闯荡过,何以如此多才多艺?做饭,编曲,制艺,普通人要想做成一样都不简单,你却能搞出如此多名堂。尤其是刚才的几首曲子,没念过书的人能做出那般词曲,本侯如何都不信!” “哦,还有说书,杨家出的那几个话本子如若真出自你口,那就更了不得了。” 赵小山刚张嘴要把跑单帮的赵老爷子拉出来溜达一圈,但觑了一眼气质高华容貌俊朗双眼清明的淳县侯,到底没敢再胡说。 他觉得不论找什么理由可信度都不高,毕竟原主本就是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乡下穷小子,根本不可能搞出这么多名堂。 这个问题很重要,重要到一个回答不好就会被咔嚓了,想到这,赵小山一时急的竟病急乱投医,脱口而出: “是我做梦!我做梦梦到的!您信也好不信也好,这是实话!” “并非我欺瞒侯爷,您可以去古仙村打听打听,夏天时我上山摔了一跤昏睡了好几天,就是在梦里梦到的,像是有个人一直在我耳边说话,我当时半睡半醒只听了个囫囵,醒来后就记住了。” 周彻听他如此说,竟站起来绕着他转了一圈,没再说话。 如果这赵小山说些别的理由他是万万不能信的,但他说做梦,他就觉得是真的! 他信了!只因他也经常做梦。 梦里的场景光怪陆离,里面有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看上去和现实完全不同,每次他都想将这些看过的东西记住,可是醒来后没一会就都忘了。 有时候他不甘心,刚醒来就拿起纸笔将梦里的东西记下来,然后便在府里专研复制,可无一例外都失败了。只不过外界有了他喜爱奇技淫巧的传言。 为什么自己不行,而赵小山却可以完整的记得? 此时的周彻对赵小山的兴趣越发浓厚,决定对他之前的种种不敬不再计较。 “你做这许多就是想让我帮你报复杨家?” 赵小山指天发誓:“回侯爷,我赵小山和杨家不共戴天。他们欺我辱我,害的我爹娘爷爷上火生病,不把他们搞得家破人亡,我此生难安。” 周彻点点头,“你现在还做梦么?梦里还有什么是你没拿出来的?” 嗯?赵小山懵了一下下,淳县侯如此问又是什么意思? 他是想问问自己还记不记得更多的东西?这问题挺刁钻啊,这关系到自己以后还有没有利用价值了。 “现在偶尔也会做,但醒来后就忘了,不过之前梦里的东西都拿出来了。” 周彻没再继续追问,只低头看着更加不成形状的肥皂,陷入了沉思。 他沉思的时候李球大气没敢喘,赵小山眼神示意了他两下,都没有得到回应,只能再次低头屏气。 “呵,赵小山,你成功了!我同意帮你收拾杨家成为你的靠山!” 赵小山惊喜的抬头,刚要道谢,就听淳县侯继续道:“但是你必须将你梦里所有的东西全都告诉我,如果再做梦,也必须第一时间告诉我。如果你不再做梦或者做完全都忘了,那你也不用再出现了!” “不是不用出现在我眼前,而是不用再出现在这个世界了!懂了么?” 赵小山瞪大双眼,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嘴巴机械的回答:“回侯爷,小的懂了。” 我懂你个脑瓜子?你到底啥意思?! 这淳县侯果然非一般人,这不纯粹疯子么?自己就胡诌一句做梦,这么玄而又玄的理由他都信了? 看这架势,是真的信了! 那以后自己是必须不断做梦才能实现自身价值,才能成为他眼前的大红人? 一时间,赵小山也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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