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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有苦难言

“行啊赵宝,以前一直看你呆滞木讷,想不到今日竟然三言两语劝退了蛾贼,莫不是被打坏了脑袋,从此开窍了。” “都说傻人有傻福,看他今天的表现,真是一点不假,那帮蛾贼也真是稀奇,竟然还送他一斛粮食,莫不是跟赵宝一样傻,早知如此,咱也上去劝劝了。” “拉倒吧你,听见锣声跑得比谁都快,村长喊你回来你都不敢回头,你这种人,真是死不足惜。” “你也好不到哪去,跑起来兔子都撵不上你,你要有赵宝一半的傻气,也不用跑了。” 村民们七嘴八舌议论刚才发生的事,虽然赵大宝从蛾贼手里救下了赵家庄,却没一个人感谢他,甚至都在那当着他的面说风凉话,赵大宝也不清楚赵云的大哥以前跟村民的关系如何,但是看眼下这情形,估计好不到哪去。 赵大宝暗自寻思了一遍,赵云的大哥品德应该没得说,毕竟赵云这个活生生的例子在这摆着呢,赵云够完美了,他哥也差不到哪去,但是仍然被人欺负,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了,家里过得太穷,为人又木讷老实,不欺负你欺负谁,老话说得好,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好在村长比较明事理,实在看不下去了,出声制止了众人。 “行了啊都消停点,大伙都少说两句吧,今天这事多亏了人家赵宝,要不是他劝退蛾贼,咱赵家庄指不定被破坏成什么样子呢,好歹他也是咱赵家庄的人,以后都对他客气点,不要再拿他当傻子看了,今天这事除了他,就没一个人敢这么干,你行你上,少在背后说闲话。” 之前这些村民本来都已经逃出村外去了,可是村长走得慢,又遇见赵大宝要做傻事,本来想看完赵大宝的下场再走,在他潜意识里,在这种穷凶极恶的蛾贼面前,赵大宝不被砍成身首异处也得血溅五步,这种惊竦的场面越是害怕越想看到最后,所以村长干脆停下脚步远远的观看,谁知道结果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双方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就面对面站着说了几句话,蛾贼竟然扔下一包粮食就走了,村长惊得下巴都要掉了,等确定蛾贼确实是走了之后,这才敢凑上前来。 “大宝,怎么回事,蛾贼怎么说走就走了呢。” 村长看看赵大宝,又看看地上的粮食,确定不是在做梦,好奇心发作,急得他捋着胡须直呼不可能,可事实摆在他面前,又不容他不信。 赵大宝也不瞒着他,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村长惊得张大了嘴巴,好久才缓过气来,大叫一声:“这也行!” “什么行不行的,反正事实就是这样,爱信不信,你也看到了,蛾贼已经走了,粮食也送给我了,还有什么好怀疑的。” 事实摆在眼前,不容分辨,村长晃着脑袋直叫唤:“我活了一大把年纪,什么样的稀罕事没有见过,像这种事还真是头一回见,蛾贼不抢粮食不杀人,还要送给人粮食,这世道,真是越来越让人看不懂了。” “人家造反也是被逼无奈,就不要抱怨了,咱们没反,只能说明咱还有一口饭吃,还不到走投无路的时候,五十步笑百步,谁也比谁强不了多少;那什么,蛾贼送给我的这些粮食,我也不藏私,而且我知道眼下大伙家里都没有余粮了,正好把这些粮食都分了吧,虽然不多,也能抵一顿饭。”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赵大宝果然看得开,这可是救命的粮食,说分就分了,丝毫不含糊,村长又一次震惊了,他哪里能猜得透赵大宝的心思,这就叫欲要取之必先予之,或者说得好听点,叫赠人玫瑰手留余香。 只要村民们分了这些粮食,他赵大宝的名声就算是传出去了,俗话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这以后谁还敢再对他赵大宝指手画脚的,谁见了他赵大宝不得高看一眼,得民心者得天下,别以为这些粮食都是白送的,天上可不是总会掉馅饼。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大伙都喊回来吧,别往山里跑了,风餐露宿的,哪有家里舒服。” 见村长发呆,赵大宝提醒他差不多得了,有这发呆的功夫不如干点正事,要是连这点事都办不好,那恐怕是真得了老年痴呆什么的,这村长的职务不干也罢,趁早换人,他赵大宝就挺合适,不如让他来当,反正他也不嫌麻烦。 村长也不是谁想干就能干的,必须是村里德高望重的人来做,所以在村长心里,自我感觉位高权重,又岂能被一个普通的村民瞧不起,因此也不再跟他废话,大呼小叫着把着急忙慌往山里逃的村民又喊了回来。 当村民们得知要分粮食时,个个喜笑颜开,直夸赵大宝:“我就说嘛,赵宝是咱们村最可爱的人了,你们还不信,怎么样,现在信了吧;来来来,废话不多说,分粮食。” 村民们只是象征性的恭维了一下赵大宝,就跟饿狼似的开始分粮食,看得赵大宝痛心不已,这些人,怎么能这样呢,真是一点同情心都没有,除了粮食,什么都看不到眼里吗? “各位乡亲,听我一言,咱们三天遭遇了两场蛾贼,以后不知道还会遇到多少,也不可能每次都这么顺利劝走他们,所以,不如建造围墙、拒马把蛾贼挡在村外,等我兄弟回来,就不必这么狼狈了。” 趁他们分粮食的工夫,赵大宝讲起了村寨的重要性,因为古代行军打仗必然要建造营寨抵挡敌兵的进攻,村寨其实跟营寨的作用一样,都是用来抵挡贼兵,保护自身不受到伤害同时也能避免粮食等贵重物品被贼兵抢走。 其实生活在这个时代的人,只要不是傻子很多人都能意识到村寨的重要性,很多地方也都早已建起了村寨,可是明知道村寨有用,仍然有很多村子不这么做,为什么呢?是不是傻。 究其原因,不外乎是村长无能,不能有效组织村民们建造,而村民们天生对山贼的恐惧,也让他们只顾着逃跑,根本不能安下心来搞建设,这就是典型的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可气又可恨。 赵大宝有心要改变这种局面,所以才要不惜分掉粮食换取村民的支持,但他也忽略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他在村里就是个傻子,谁愿意听一个傻子的吩咐呢。 即使他分掉了粮食,看似是做了一件好事,其实在村民的眼里,不过是既老实又傻的人又干了一件傻事而已,谁会对一个傻子感恩戴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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