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慕周并未接茶，而是笑问，“你所关心的，并非天下形势，而是董超的安危，是不是？”</p>
李七夜再次行礼，“先生慧眼如炬。”又把茶杯，向上举了举。“只想听先生评说，董超此去沱江城吉凶祸福。”</p>
陈慕周接杯品茶，然后放下，“董超吉凶祸福，掌握在自己手中，我如何能评判？将士须有必死心，不惧马革裹尸还。不过我倒是想起，一件陈年旧事。</p>
当年剑祖吕纯阳，神魂强大，可以离体日游，在阴山游历，遇到阴山鬼母戚凰素，鬼母擅长六壬之术，奇门遁甲，太乙神术，世人多称其为戚三式。”</p>
陈慕周不缓不急，悠悠说来。百余年前的旧事，经他之口，如同就在眼前。</p>
戚凰素与吕祖谈起，若仅仅为了洞悉乾坤万物，只需修习六壬之术就可以，道家元神日游夜游，都是鸡肋，而且元神出窍，肉身留在远处，容易被敌人乘虚而入。</p>
吕祖笑道，“古人早已有训，事不目见耳闻而臆断其有无，可乎？”戚凰素笑道：“世人如今称先生为剑祖，我本以为，吕兄会摒弃所谓圣人训，古人言，从未另辟蹊径。”</p>
吕祖笑道，“圣人之言，当然不必全部遵守，但有些话语，放之四海皆准，为何要违拗？将圣人之言，全部推翻，在我眼中并非创新，而是无知。”</p>
戚凰素笑道，“不与先生逞口舌之力，不如指定一件东西，或在东海之滨，或在昆仑绝顶，或在世间任何一处。我用六壬之术推衍，先生用元神出窍验证，如何？”</p>
吕祖一笑应允，又道，“为显公允，这题目应该由第三人来指定。指定之物，必须你我从未见过。”</p>
两人环顾四周，只有山岚绕体，林涛呜咽。</p>
戚凰素笑道，“若是吕兄信我，可求白泽帮忙。”吕祖也笑道，“白泽是镇守昆仑神兽，你也能召之即来？”戚凰素笑道，“有一面之缘。”</p>
白泽所处西昆仑之地，距离戚凰素至少也有两千里，他是镇守西昆仑神兽，时刻不能离开。戚凰素能让白泽往返数千里，交情绝不是一面之缘那样简单。</p>
过不多时，白泽化身白衣书生来到。不等两人开口，白泽便笑道，“你们两位比试，却要拉我垫背。”吕祖笑道，“传闻白泽知晓天下事，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p>
白泽笑道，“职责所限，不敢多做停留，来时路上，我已想好题目。青城山上清宫道人覃公远，复原了当年西王母的炼丹炉，戚兄可以凭借六壬之术，推衍出丹炉形状，交由吕兄验证。”</p>
两人同时称妙。</p>
西王母生来凶恶，才褪去豹尾虎齿，有了绝世容颜。没有得道飞升之前，都在缑山修炼，时至今日，缑山还有王母炼丹遗迹，据说西王母丹炉，与所有人炼丹炉截然不同，但仅仅是传说，并无半点文字图案留下。</p>
白泽这个题目，出的再好不过。</p>
白泽是西昆仑守护神，不能久留身，出题后立即隐去，转归昆仑。</p>
戚凰素运用六壬之术，推衍出覃公远复原丹炉形状，并画在黄纸之上，他画的非常详细，每个细节都纤毫毕现。戚凰素笑道，“西王母丹鼎。高一丈二尺八分。居然如此巨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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