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邦无奈的看着陈所长,“都是这个女人!就是啊!村里大事小情都难处理。有她在就没有处理好的事。 吵吵的整村里面的人都不行都不好。有其母必有其女。看看这母女俩?!看看家里面出了这么大的事,还这么昏头了来闹?!陈所长,你可要秉公办理呀!不然这老太太让大家都不会安生。这青在这儿的日子也没办法安生。”陈所长看着心下想着怕就是啊。这老太太实在是太不讲理了。唉……跟动物没什么区别,一点点都没有开化。“陈所长,走,回去我们继续聊聊。”志邦领着陈所长一块儿又回了家。 志有耷拉下了头叹着气扶着母亲回家,月红也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看看这对母女俩,跟着婆婆丈夫一块儿回了家。 青转过身继续去涮着草,黄氏也帮忙,“ 青,要不你去歇着吧?娘来涮草。” “娘,从今儿起,你再也不要劝我留在他家了。我再也不会为了哥留下来,哥有没有媳妇我再也不管了,高志芬要回娘家来住就回娘家来住。哥没媳妇就没媳妇,我不管了。你再也不要压着我了,再也不用说这样的话了。侄子侄女要是没有娘别怪我,他们能过就过,不能过就散,我这日子是苦到头了。” 黄氏心里也委屈,自己那个儿子就是个窝囊废!不成气的!这个儿媳妇就是太霸道!太不讲理!太不饶人了!这个儿媳妇要是走了,这个家就散了。可女儿说的也是,自己这些年一直劝着压制着女儿不要离开高家,让女儿吃尽了苦头受尽了罪,现在家徒四壁无一物,女儿今天这冷漠的态度和心情,自己也是能感同身受。手心手背都是肉。黄氏这一会儿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青,那你打算怎么办?” 青冷冷的说,“我还没想好,我想出去打工,离开这个鬼地方。” 黄氏看着女儿,“出去打工?!咱们一个人也认不得,到哪里去打工?听他们在外面的说,外面也不好过,也找不到工作。” “娘,你不用想尽办法劝我留下来,我再也不会听你的了。”青冷冷的依然手脚麻利的涮着草。黄氏看着女儿心意态度已决只好叹着气,一边忙着暗自落泪。 花花就像一截木头桩子一样杵在门口一动不动,也没有表情也没有心态,只是傻傻的望着。风儿听着心里难过,母亲要出去打工?那自己和妹妹怎么办?村里有的叔叔婶婶也出去打工,好久好久都不回来,那自己和妹妹怎么生活啊? 龙阳在上面了解了丈母娘家里面的态度,又跑到下来了解母亲和妹妹的态度,“娘,你们说怎么办?” 黄氏冷冷的看着儿子,“儿啊,你什么意思呢?” 龙阳不敢做声,不敢说丈母娘家有什么意见,只是看着母亲和妹妹。青冷冷的看着哥,知道婆婆他们肯定有别的什么歪心思,家里都穷成这德行了,还有什么能够占据的?“哥,你就别藏着掖着了,他们还想要什么?”龙阳抬头看了一眼这妹,知道这妹还是了解她这婆家人的,可是话在嘴边不说又不行,老婆是不会饶了自己的,岳母和了大舅兄也不会饶了自己的。“他们说,当时几家合股养的牛钱,你别想要了,牛也不给你用了,要用你就得掏钱。另外,门口这两个大田你也别想要了。”青冷冷的哼了哼反问哥哥,“那我还有什么?我和孩子还有什么?就那几片山了?”龙阳看了看妹妹,又看了看母亲,还是如实说了。“他们说,山本来就是他们家的,没有你和孩子们的份,你们只有这三间草房和前后一块地。” 青冷冷的看着母亲,这就是你的好儿子,这就是你为了你儿子把我换到这一家来,给我带来的天大的灭顶之灾。黄氏看这个女儿心里也苦,理解女儿的苦痛,更是怨恨那一家人,更恨这个提不起来的猪大肠一样的儿子。青知道跟这群人是说不明白了,“呼”的站了起来抹着泪往志邦家走去。黄氏以为女儿是和婆婆去理论,赶紧的在后面追着喊着,“青,青,……”看到了女儿不是去她婆婆家是去另一户人家,只好回家了。 青到了志邦家,“叔,刚才我哥下来了,说他们的意思,当初合股的牛钱不给我了,牛也不给我用了,我要用牛我还得掏钱,门口的两个大田也不给我了,山本来就是他们家的,没有我们娘几个的份,我们娘几个只有这三间破草房前后场地。叔,你,你得帮我们主持公道。”青说的嚎啕大哭。志邦媳妇王秀妍端来了茶水,忙着又赶紧搓掉毛巾塞给青。“好了,好了,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不哭了,不哭了。”一边安抚着一边扶着青坐在凳子上。 志邦真是被这一家人气的都没话可说,“青,山地当时分过的,各家各得哪一份都写的清清楚楚,我这边也有根据。门口两个大田本来就是分给你家种的,他们说破大天去都说不成是他家的。这是共产党的天下,不是他们几个人说了算。他想怎么的就怎么的?!他还以为什么东西都是他家个人家的?!土地是公有的,只是分给他们种,不是他自家的。你放心!牛钱这事有点麻烦,你也知道你婆婆家那一群人,让他们退钱他们肯定抵死不干。要想用牛确实很麻烦。你容我再想想办法。这样,等陈所长和他们谈完了,我就上去和他们说这山地和田的事情。你放心好了。该忙什么你忙什么。我今晚就去帮你谈。你信我,我会把这事处理好好的。” 志邦誓言旦旦青是相信的,志邦在门口口碑不错,志邦的媳妇人缘也很好。青抹着眼泪站了起来哭着回了家,知道志邦说的也对,牛钱肯定是拿不回来了,用不着牛也是非常麻烦的事,这往后怎么种地呀?这一家人这么胡搅蛮缠不讲理的,志钢活着的时候用牛都麻烦,何况他还死了?! 龙阳一直在妹妹家等着,刚才和母亲续聊一番心中十分害怕,这个妹妹要是走了,媳妇要挟自己要回娘家来住,那自己可怎么办?看到妹妹抹着泪回来了忙问,“你刚才去哪儿了?你去找谁啦?” 青冷冷的看了哥一眼坐了下来,“我去找队长志邦叔了。” “他们怎么说?” “能怎么说?山地早就划分过的,本来就有我家的。门口大田也是我们家一直种的。他以为他是什么人呐?他是皇帝老子?!门口两个大田早就是分给我们家种的,志邦叔说这地是国家的,不是他家的,不是他家说了算。” 看着妹妹这样强硬,龙阳的心情非常的着急,“你这又是去巢事啦,又要闹得人仰马翻,你去找志邦叔干什么?你不正应该去和你大伯子和婆婆好好的认个错?和你大伯子大嫂子好好谈谈?” “我找他们干什么?他们是村长还是队长还是乡长?” 龙阳都叹气,“唉……你说你这样哪会处事?这样子不就是硬跟他们干吗?你这样硬刚着,你婆婆你大伯子大嫂子能好受吗?有你以后的苦日子。” “哼!我还不一定住这呢。就算我住这我怕他干啥?他是地主恶霸?!还不讲法了?!这村里主事的是队长!是志邦叔!” “你说的什么浑话?清官难断家务事!何况还是队长?!你以为队长就能帮你处理好这些事了?!这事还是要靠你的婆婆你的大伯子大嫂子。还有你刚才说什么?不住这?!不住这怎么行?你大嫂可是说了,你要是敢走出这个村子敢走出高家她就回来。那我不成了光棍?!你侄子他们不是没了娘了?!” “她要回来她就回来,我管不着,要成光棍是你自己的事,是你自己没有用!你不要再威胁我了,我已经被你害的很惨!很惨!很惨了!看看我家里有什么?看看我们吃的什么?住的什么?看看这一家人是什么人啊?我今天受了这么多的罪,吃了这么多的苦都是受你所拖累的。我再也不会为你做什么了。她要回来随她!我不管你们家的事了,我也管不了了,我自己家现在都要断粮了。我一天不薅草,我一天就没有烧的,我家的米面也快没了,快要吃不上了,你是不是给我送点米面来啊?你不是说要听他们的吗?他们说什么都不给我,你是不是觉得也对呀?他们说不给我牛用,马上耕田的时候,你是不是把牛拉过来给我用?”青一番义正言辞抢白质问说的龙阳无语了。龙阳知道不可能自己从家里把牛拉过来给小妹用,也知道丈母娘家一家人还会继续刁难小妹,可这些都是没有办法,自己无能为力。但是小妹说让老婆走,让自己成光棍自己非常的生气,那是不能接受的,回头质问望着娘。黄氏冷冷的看着儿子,和他的媳妇一样冷酷绝情,无情到底,指望他怕是指望不上了呀。 龙阳是处理不了这事了,丈母娘家的人自己没有能力处理,自己母亲和小妹自己也没办法处理,天快黑了,只好一个人灰溜溜的回了家。 半夜三更风冷冷的吹着,仿佛有异样的信息惊扰着,母女俩都睡不着坐了起来。黄氏非常担心女儿现在的状态和思想,青看出来了,“娘,你不用再劝我了,我的主意已定。” 黄氏深深的叹了口气,“我知道这些年让你受了很大的委屈,你想离开这里娘也不拦着,但是,你走了之后,这两个孩子怎么办?谁能照顾他们?你的婆婆还有你大伯子他们会照顾他们兄妹俩吗?想都不要想!”黄氏正说着,感觉好像看到那个女婿晃晃悠悠的飘了进来,心里大惊!他不是死了吗?怎么回来了?又是这时候半夜三更的时候?!哎呀!不会是老人们说的头煞吧?!黄氏又看看女儿,女儿好像没有发现,黄氏不动声色继续劝着女儿,“我想你是知道的,也明白!他们是不会对你孩子好的,根本就不会照顾你的孩子。”说完觉得那个女婿好像横眉竖眼对着自己要打自己的样子,都到自己跟前了,好像要打到自己身上了,也没感觉到疼。黄氏心里不住的纳闷分辨不了,看着这模样女儿好似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有发现。黄氏心里打鼓又黯然了,老人们说见到了鬼,难道自己真见到了鬼?自己要是见到了鬼,自己是不是命不长久了?那自己可得好好的劝劝女儿帮帮女儿!让女儿少走一点弯路,让孩子们也少走一点弯路。 志钢听着母女俩絮叨絮叨非常生气,却是毫无办法,自己打又打不了这个老岳母,又打不了这个媳妇,拿她们一点辙都没有,即使自己有再多的话也说不出来,听着心里生气,满满的都是不听自己的话抱怨自己,她们两个蠢妇懂什么?为人子是要孝顺父母的,看这不会做人不会做事的样子,以后你俩吃苦受罪的日子还在后头。看看一对儿女熟睡家徒四壁什么也没有,一盏昏暗的油灯。志钢飘出了屋外,看到了一大堆的草把子,这个女人又去割了这么多的草把子,还涮好了,可惜自己不能再干了也干不成了。志钢又飘到自家的厢房看了看,满屋子的柴禾和松毛简陋的不能再简陋的厨房锅灶,看看都生气,把一摞碗搬在地下“哗啦”一声响,叫你们两个臭女人在背后说我坏话说我家人坏话?!我把碗给你都扔了,看你们明天还吃什么。青听到厢房有声音,好像碗碎了的声音,忙着要下炕去看看。黄氏不知道这女婿是不是真的鬼魂回来了,这个声音是不是他在厢房弄的?忙拉住女儿害怕女儿碰到不干净的东西,害怕女儿再受到什么损伤,“别管了,不就几个碗一口锅吗?没什么大不了的。明天再看。”青想想也是,就一口锅几个碗,是没什么大不了的。 志钢飘到了母亲的房门外,忙着跪下来给母亲磕了头,心里难过不能再孝顺母亲了,也不能再帮母亲把房子都补好了。想想还是不放心,不知不觉的自己就飞上了屋顶,看着屋顶已经修补好了好奇怪,谁给修好的呢?才一天功夫就修好了。志钢死了都没有明白,他死了之后,他大哥大嫂忙着把屋顶给修好了,也不腰疼也不腿疼了,连他的老母亲都帮着割草涮草。没有他人家一切都弄得好好的,志钢不知道这一切,心里舒了口气,这下好了,娘的房子不会漏雨了。志钢还想转头看看,却见那个非常厉害的人只是一伸手又把自己抓进他的衣袖里。 清早,黄氏早早的起来了,到了厨房一看,几只碗摞在地上一个未破,这肯定是有人搬在地上,昨天半夜三更那个笨女婿回来了,他那样子分明想打自己却打不着,可这碗又在地上?!黄氏实在搞不明白,赶紧的忙着收起碗烧早饭,还得去割草呢。经过几天母女俩努力,割够了草涮好了草把子,准备把房子上面修补一番。青知道志有夫妻俩走了,只能去别家看看,跑了好几家都没有找到男人能来帮自己修屋顶的。另外,一帮老头也不敢请,害怕这老胳膊老腿的,万一再摔出一条人命那可不得了,自己可赔不了。一个村子全看遍了找遍了,找不到一个人,青无奈的垂头丧气的回到了家里。黄氏忙用碗盛来了水,“青,喝点水吧,没找到一个人?” 青苦着脸点了点头,“年轻的都不在家,要不到集上干活去了,要不出去打工了,年纪大的几个老头也不敢请,害怕再摔死一个可怎么办?我一分钱都没有没钱赔。”黄氏听着也直点头,说的在理。“娘,实在找不到人自己干吧?不就铺个草吗?”黄氏苦笑又无奈,“这里面是有技术活的,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谁都能上去铺个草就行了,铺的不好又浪费还有漏水,不是那么好干的。” “只能自己干了,没有别的法子,再过几天又要下雨,不赶紧趁这几天天晴搞好了,下雨之后又住哪?” 黄氏听着也是很无奈,说的都在理,“要不,娘上去你看怎么样?娘好歹比你见的多。” “娘你别上去,还是我上去比较安全,我好歹年轻好胳膊好腿的。我先上去看看人家是怎么干的,然后我再来搞不行吗?” 黄氏很是无奈,也了解村里确实是人太少了,壮劳力都出去了,就算有壮劳力让人家来干活也是要给工钱的,看着家里粗茶淡饭哪有什么余钱?!问都没问怕是一分都没有。“那好吧。我记得以前人家修房顶要拌一些和草的泥,我去拌些下来。” 好像也是,青疑惑的好像记得是这样子。既然这样说干就干,指靠别人指靠不上,那就靠自己吧。青忙着去找别人家借来了梯子。村里的老大爷们听到了纷纷过来指点着,两人听了众人的建议边做边修改,慢慢的扒开了旧的房顶草也铺开了一片。青仔细又仔细,这可是自己以后要住的地方呀,再也没有人能够上来修房顶了,下次还是要自己修的,一定要修的好一点结实一点,不要再漏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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