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吉?拉希姆执笔继续写道:啊,这是个什么年代呀,周边还充满血腥和仇杀,多么苦难啊!在迪克耶原野与梁赞锐气十足之军首次交火以来,拔都汗这心里头毫无等待之意。之前他派出信使去见贵由汗,传达让他出兵先行攻克梁赞城,不料贵由汗自己心中另有私心的打算---想抢先在拔都汗到来之前把梁赞城攻占了,洗劫这座富贵的城郭,给自己率领的队伍来一个一个巨大惊喜,独占胜利果实,先睹为快。可就在这时,他却从信使那儿得到了他心里一直对拔都汗让他发兵攻梁赞城的这道命令存有戒心和深深怨恨,但又他碍于面子,却在信使面前摆起谱来了,他对来的信使这样回答说“我的队伍打过胜仗,这段时间感到极其疲倦,士气也较低落,我想借此机会让队伍好好休整一下。等休整完,我再来攻克梁赞城也不迟,梁赞城绝不会从我手缝里轻易溜跑掉的” 自那次与俄罗斯人打过一仗后,贵由的万户大军确实收到了一些创伤,而且那些巫师也未能医治包扎好受伤士兵的伤口,伤口有些感染,这也是贵由汗如此贸然地回复拔都汗信使的缘由之一。 于是,拔都汗找来军师速不台勇士商议下一步该如何如何等等。北方地区暴风雪过后,天气已经放晴了。太阳光线直射着银装素裹的大地。被这场暴风雪迷失方向的遣派出去的信使们,渐渐找到了返途路线一个紧接着一个地返回大本营,报来各地各路军行进的各种消息。布伦台主帅通报,其万户大军已行至布龙斯基地区,但狭窄的羊肠路、茂密的森林给他万户行军造成了一定困难,阻力不小。“行军中遇到这种情形,将给我们辎重通行会造成很大困难,投石器也拉运不过去。” 针对这种问题,速不台勇士以拔都汗的名义对布伦台做了如下答复:“你表现很英勇,但机智灵活差一些。你要动用那些俄罗斯俘虏为你开拓出一条同时可以行走三辆大车的林中大道来。在拿下布龙斯基后,立即向梁赞方向集结。将所获俘虏都赶往那儿。各路大军都将在梁赞附近地区集结。谁不执行此令,或错过集结时间,将军法予以处置。” 拔都汗与速不台来不及等待布伦台万户的回复,便迅速向北方迂回。伤病员跟随大军后坐马车或骑骆驼行进。 拔都汗庄重宣布:“我要亲自拿下梁赞城不可!” 两天后,拔都汗亲自率领天下无敌千人卫队抵达梁赞城下。这位大汗钦定此前投诚的梁赞老臣格列布充当攻城通译,带领十多名骑手,来到梁赞城门前督导。这位老臣向城墙的军民喊话,让他们主动打开城门,迎接贵客。不料想从城墙上向下抛出了石块以示抗拒。他只好诅咒一番,用手帕擦着被碎石块擦伤的脸庞,无功折返。 为了吓唬住梁赞军民,拔都汗下令放火烧了近郊的村落。他还带着老臣格列布绕城墙一周巡视一番,向老臣格列布详实讨教如何以及从何处实施攻城计划等事宜。这城墙四周都是结了冰凌的陡坡,攻克梁赞确实不易,困难重重。 于是,蒙古人把所有被俘的俄罗斯民众敢到城墙下。这些俘虏全都裸露出上半身,衣物蓝楼,蒙古人挥舞着皮鞭,逼迫他们搭建云梯。有俄罗斯俘虏问道,他们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有无吃的食物? “马匹和其他牲畜一直在给我们拉运物资,他们从未向我们问过该吃草料的问题。”蒙古人回到道,“它们都是自己找东西吃的,你们也可以跟他们一样,可以去吃草根、马粪或者别的什么,但必须给把云梯架起来才行。” 蒙古人挥舞起末端包着铁皮的大棍棒抽打那些顽固的俘虏们的头部。那些脸色抑郁、因饥饿双眼散发出暗黑色光泽的俄罗斯俘虏只好默默地屈服他们的管教,来到那些废弃的木屋找来斧头、手锯,从房屋里拆掉木头、木板,着手设计建造起了攀岩城墙的云梯工具来。 “听,狗一直在一直在狂叫,一定是有陌生人来了” 银色的月夜笼罩着坠入梦乡的雷神林村。几个世纪以来沉睡于这片土地的古木参天树林边缘上有几家小木屋,被大雪雪堆密实地团团包围。宁静的树林、篱笆偶或发出因干树枝断裂的声响,有时会打破这里的寂静。看家狗也平静了下来,它们将身躯收缩蜷缩成一团,将鼻孔深藏在毛茸茸皮毛里打盹儿沉睡起来。 在蓝色月光下,几堆摆放的高低不一上边覆盖了一层积雪的柴火垛隐隐约约显露出其所处的大致轮廓出来,几棵黝黑树干裸露在外的大树和一颗枝叶挺拔外延的雪衫树挺立在村长木屋一旁。 起初村落尽头传来一只狗几声短促且尖细的嚎叫声,之后这一犬叫声渐渐变得拖长的叫声。不久,其他狗也附和着一起叫了起来。不一会,雷神林全村的狗都此起彼伏地叫了起来。这时不远处传来轻轻地敲门声以及马儿发出的一声响亮的鼻子打喷嚏的动静来。 住在村头的奥帕廖尼哈突然从睡梦里惊醒,她轻手轻脚地从睡炕上下来,轻轻地拉开窗栓,透过结着霜雪鱼鳔缝隙小心朝外看去,这时瞅见一个身穿长皮衣、头戴尖顶帽的黑影子正在翻越院子篱笆墙过来。只见此人翻过篱笆,跳到院里,向储藏室方向走去。 “韦氏尼扬卡,快起来!” 奥帕廖尼哈用手推搡了熟睡的姑娘说,“你听,狗在叫呢。是他们来了!有个坏蛋爬进了院子正朝着储藏室走了我担心,他可能会袭击我们俩!男人们都不在这儿,我们两女人家能对付了吗?” 这两个女人穿上皮靴,用头巾将头包住,穿上短大衣。她们再一次朝窗外张望。在银色月夜,户外的一切显得那么宁静如水,除了那些脖子上拴着铁链的狗一心想挣脱束缚, 愤怒地叫个不停之外。 “奥帕廖尼哈婶婶,我好害怕!会不会有啥事儿要发生啊?”姑娘有些胆怯地轻声问道。 奥帕廖尼哈麻利地系好宽布腰带,把手套叼在嘴里,用大方布包了一些路上面包之类的食物,又从长椅子下面找了一把斧头,说道: “我想,这不该是蒙古人已经到了这一带吧?给把这切面包的刀子、还有木碗拿着,别忘了把火镰也带上。” 两个女人从木屋里轻手轻脚地走了出来,很快消失在阴影里。那个陌生人在储藏室里折腾在寻找什么,还不停地地打着火镰。 从村落镜头那边传来了一声可怕的呼喊声。在这百年沉睡的古木苍天的大森林里还依稀听见了喊叫的回音声。紧接着又一声受重伤女人痛苦的哭喊声,喊叫声里充满令人恐吓的痛苦。霎时间全村被这声响吵醒。庭院里的大门发出咯吱咯吱关门声响。大道儿上传来马匹甩开蹄子奔跑的声响。一个头顶没戴帽子、未穿大衣骑着一匹没备马鞍马匹的老人,沿街跑过来,突然大声呼喊起来: “着火啦!蒙古人来啦!救命啊!” 奥帕廖尼哈偷偷地朝着那个在储藏室弄东西的家伙摸了过去。 在明亮的月光下,奥帕廖尼哈才看清那个人身上穿的一件古怪式样、拖地长皮袄,脚上穿着一双用白色狗皮材质制作的皮鞋,只见他腰间还管着一把弯刀。当这个不速之客把脸转过来时,说时迟那时快,奥帕廖尼哈早已挥起斧头朝他猛地砍了下去这一斧砍的真准 被斧砍死的这个人面朝地面倒了下去。洁白的雪地上留下一滩鲜红的血迹。 “赶快跑,穿过院墙后面,穿过菜园子往前跑!” 奥帕廖尼哈压低嗓音说道,“快走,朝那边暗处走!” 然而,逃跑的路已经给堵死了。蒙古人的同伴们把皮袄前襟绑在腰带里,翻越篱笆墙来到院子里了。两个女人只好躲进柴火堆里藏了起来。 这时村落有好几处都燃起了滚滚大火。位于村落一侧的两个木屋、堆积的柴火堆也燃烧起来。 燃烧的大火吐出了长长的火舌,顷刻间燃烧起来的火苗的越来越旺,火苗带着黑色的浓烟直往天空上窜。 被这突如其来的慌忙地将母牛、马匹赶到路上的这些家畜不知所措地嚎叫着,从牛马的无奈叫声中让人感到周边笼罩着令人恐吓不安的阵阵寒意。到处弥漫着女人们绝望的嚎啕大哭声、哭泣声不绝于耳。还有那些女人因恐慌不知所措,不知该往那儿逃跑。有的冲进大火焚烧的木屋将留在木屋里吓坏了还在大声哭喊的孩子抱了出来,有的拖着面口袋急忙往外走去。 从这片大森林里还传来此前从未听过一种呼喊声,而且这种喊声越来越近: “呼!呼!呼!乌拉格什!” 一队队蒙古骑兵顿时涌到村子里,引发了一阵阵骚乱。村里一下子陷入了一片马匹的嘶鸣声,蒙古人的呼喊声以及这些面目可憎的人群身上散发出来的一股奇异的怪味儿。 狗群跟着这些在村子里转悠的异族骑兵身后不停地犬叫着。这些骑兵挥舞着弯刀,在街面大路上在奔跑,逢人便砍,见到逃跑的女人就甩出套马绳活捉。 蒙古骑兵从村子首尾两头进村,将村子人都集中到村落中心附近空地上集合。 被遗忘的小村从此热闹起来了 在环绕城墙一周后,拔都汗率近臣左右一行离开这里,来到河对岸一个小村镇利。蒙古骑兵们被安置到被逃离居民遗弃的这些木屋里住下。他们骑马在街道上转悠,看是否有喂养马群的干草货源的地方,有的抱着一捆捆干草往回走,还有的干脆从屋顶上将用于覆盖房屋漏水的干草也拔了下来,总之,只要能找到适于马群喂养的干草料就算达到他们的目的了。房屋烟囱里开始冒出炊烟---蒙古人把那些抓捕的女人们叫来为他们起火,做烧饼,备干粮。 拔都汗骑着一匹额头上长有白点的白腿枣红马穿越了这一村镇的街道。他那被风吹日晒晒的黝黑的脸庞上一丝表情都不见,眯缝着的眼睛望着人们的头顶上方----谁也说不清楚这时他的脸上画着啥表情,紧随其身后的那些都是他贴身的王室近臣。他们一行呈三人一排的队形走过大街。这些人戴着千户长、万户长等荣誉头衔,手下没有一卒一兵。他们的主要职责之一就是出席并参加拔都汗举办的各式各样规格的饮宴,一般规格为四人一桌,边吃喝便讲一些笑话,或者找一些有关前辈勇士传奇故事的话题展开话题,谈笑风生。当这些人单独与拔都汗谈话时,他们就会乘机向拔都汗打其他汗王以及自己周边亲近人的小报告。有时,拔都汗听着他们的报告,会皱起眉头,悉心听完他们每个人的报告,听到有趣的情节时还会发出“扎扎”的赞誉声。他需要通过这些人了解打听包括成吉思汗家族极其诸王部队所发生的各种传闻和新鲜事儿,所以,他容忍他们的存在,因为他需要这些人的有些作为。 在这一无名小镇巡视过程中,管家带着拔都汗查看了在一处宽敞的一所住宅,建议他在这儿过夜歇脚。 “此前这木质结构的宅邸是谁家的?” “这是一所俄罗斯萨满巫师住过的房屋,他们管他叫神甫。” 拔都汗有些不悦,挥了挥手想起身离开。 这时拔都汗的军师速不台勇士骑着他那喜爱的黑鬃黄褐色战马走过来。他拉开嘶哑的嗓音说开了: “圣上怎么能住在萨满巫师的宅邸呢?况且还是俄罗斯的萨满巫师的。这还能叫房屋吗?”他用马鞭指着带有高高尖屋顶、屋顶上方还带有镀金的十字架的木质结构的建筑问道。 “这是俄罗斯人供奉神仙的庙宇。” “圣上应该在神仙住的地方下榻才是。”速不台勇士义正言辞地插话说道。 拔都汗朝双眼低垂的管家以及附和速不台勇士的诸汗瞟了一眼,然后调转马头向教堂那边走去。 看到这情形,管家急忙跑到教堂门口。在这所教堂门前台阶上,坐着四个蒙古士兵。 “这儿不允许旁人进出。”其中一个说道。 管家与这几个蒙古士兵争论起来。 “你们是哪个万户的?是谁派你们过来的?”速不台勇士走过来问道。 “是贵由汗百户长蒙格?萨勒。” “从这儿走开!回去告诉他,让他在别处为汗王找一处更合适的住宅。赶紧走!走!” 这四个蒙古士兵对视了一下,吹了一声口哨,撩起大衣前襟,踏着深雪,向拴马栅栏走去。其中一个走到一半路,回头朝速不台勇士说了一句: “贵由汗用板子抽打我们脸颊时,你不该为我们求情说话吧?” “你一只耳朵咋没的?”阿拉普萨问道,“你小心点,我会把你另一只也给你割下来。” 这个蒙古人咬着牙,蹲下把刀从剑鞘中拔出来又退了进去。然后,迅速跃上马背。 “你也有这一天的。”说完,他一溜烟跑掉了。 阿拉普萨望着他的背影,气愤地说道: “贵由汗又向拔都汗遣派黑手了!” 在这时,就在附近的更房里诺呼尔们找到了一个老者并把他带了过来。只见老者头顶上戴着一顶尖顶狗皮帽,上身穿着一件衬衫,下身穿着一条粗布裤子,脚上蹬着树皮鞋。他冻得全身青灰色,直打哆嗦,没有因此受到一丝的惊吓。老者用钥匙打开了门上的大铁锁,门被打开。管家第一个走了进去,然后双手交叉放在腹部,恭谨地站在门口迎候主子。拔都汗从马背上跳跃下来,稍事休息,活动了一下有些麻胀的手脚,走进教堂。蒙古人尚未来得及毁坏这所教堂。即使阳光已透过扎着鱼鳔狭窄的窗户将一缕光线投射进来,屋内还是显得十分昏暗。眼前是闪烁着金灿灿光亮的祭坛,一侧是通向祭坛的雕花木门。圣象前点着神灯,神灯光线照亮了圣人们双眉紧锁、抑郁、暗淡的面部表情。 拔都汗走进祭坛,绕过供桌一圈。在一张小供桌一角他发现了五个又白又圆的圣饼。他让紧随他身后的管家尝尝这些小圆面包,看能不能食用。管家立刻从供桌上拿了一块放嘴里了咀嚼,然后说道: “哎呀呀!愿长生天永远保佑你我安康!这面包太好吃了!” “把灶火点起来吧,”拔都汗说着,“给我煮奶茶。” 管家一听这话,慌忙起来,不知所措。他赶紧跟通译以及刚才带来的老者商量一番,他最后不得不壮着胆儿立刻向拔都汗禀报道: “圣上!据说这儿不让点火。生火会惹恼俄罗斯的诸神,这房屋还会燃起火灾的。” 速不台勇士这时下令让他的军事助理—尤尔特奇们主宰俄罗斯萨满巫师住过的房屋内。倘若仔细查看,这座木屋是由前室以及两个房间构成,房屋是用土墙隔开的、房屋中间带有用石块以及泥巴混合切成的一个方块形状的火炉,一旦生火后,里外两个房间均受热。 四个尤尔特奇和两个畏吾尔穆斯林书录员安排住在第一个房间,第二个房间由苏不台勇士本人住下。速不台勇士看到梁赞老臣—变节分子格列布在和尤尔特奇先聊着,便走过来问道: “啥叫荞麦饼?” “这怎么给您解释呢,要不尝一尝再说。给您找个‘巴巴’(俄语,意即女人),让她每天给您烙上几个吃一吃,您一定会高兴的。” “巴巴是啥意思?” “这院子里就有个蒙古士兵在卖两个‘巴巴’呢。你把她们买下来吧!” “他卖多少钱?” “我现在过去把他带过来。” 格列布走到院子里,身后带着一个蒙古士兵走了进来----这个蒙古士兵随手在前面推搡的两个女人也走了进来。一个女人身材高大,穿着蓝色无袖长衣。她走进房屋内用眼睛四处搜寻着,看到墙角上神龛还留着一帧尚未撕破圣象,便急忙面朝墙角虔诚地连做了三次祈祷仪式。然后,她将双手交叉在丰满的胸前,目不转睛地盯着速不台勇士看了一眼,速不台勇士坐在紧挨凳子旁铺在地上的马鞍垫上。这女人身旁还依偎着一个小姑娘。他长着一头淡褐色的头发和一双因害怕充满出战战兢兢神态的眼神,她穿着一件破旧的书羊皮皮袄和一件红色无袖长衣。 “这就是刚才说的两个很能干的‘巴巴’”格列布老臣用蒙古语说道,“这一个年纪较大的是一个富有经验的厨子,那个年轻的是花园里一朵花朵—罂粟花序” 速不台勇士向这两女人瞟了一眼,便扭过头去。 “跪下!”格列布老臣说道,“你们眼前的这位是赫赫有名的汗王。自此以后,你们就是他的奴仆,要衷心为他效劳。” “他到像个大汗,但不是最大的可汗!”年纪大的女人回答说,“为啥要跪下呢?你瞧,这地多麽脏,就像是被暴徒糟蹋过似的。” “我是说你要向你的主人鞠躬施礼!” “我的主人死了差不多十年了。好吧,韦氏尼扬卡,我们一起来向这个主人鞠个躬吧!” 她们两深深地鞠了躬,将手指触摸到地上施了鞠躬礼。 这时速不台勇士转过头来仔细打量着眼前的这两个女人一番,然后眯缝着眼睛再次端详起她们来。然后,他看了一眼格列布,站起身来。他把皮鞋脱下来,摆在长椅子上,乘势也爬到长椅子上,就势盘腿落座。 “她们叫什么来着?”他问格列布,格列布再把他的问话翻译过去。 “我叫奥帕廖尼哈,她呢叫韦氏尼扬卡。” “她是你的女儿吗?” “不是,是我家邻居的孤儿。我收留了她。” “你为啥叫这个名字?”速不台勇士问道。 “我丈夫是被滚烫的开水煮死的。” “在谁的手下死的?是死在我手下的蒙古人吗?” “哪里!那是一群来自诺夫哥罗德的强盗。自那以后,人们就叫我现在这个名字。她叫韦氏尼扬卡,因为是在春季出生的,她长得很漂亮,像春天里的花朵一样美丽。” “俄罗斯人的名字很难记啊!”速不台说道,“你们愿意为我效力吗?” “我这一辈子总是在为别人干活。我们女人命运就是如此苦唉。” “那就让他们为我烙饼子,准备干粮,烤制大面包。” “只要有谷物做的酸格瓦斯和面粉,就可以了。” “等一会儿,叫撒克拉姆老头准备好一切,给你们送来,”格列布老臣说,“也许,他的俄语还可以用上排场。” 两个女人向站在她们身后的速不台的老仆人转身,并关切地问道: “你是梁赞本地的?老佣人?” “我当俘虏已经有四十个年头了。你看这腿跟镣铐粘在一起啦。你们也好不到哪儿去。绞索一旦套在脖子上,这一辈子就休想摘掉它的”老头儿长叹了一声,“这是你们要用的面粉,这是格瓦斯”他把一个面袋和陶瓷瓶顺手放在了炉子旁。他一走动,脚脖子上的铁链就跟着叮当作响 “我的天哪!” 奥帕廖尼哈拍着双手惊讶地喊了起来,“你这双腿四十年来都带着铁链啊!” 奥帕廖尼哈边说着,一边用手指朝着面无表情仍坐在原地观察她一举一动的速不台威胁似地指了指。 “好啦,这事儿我们以后再说吧现在我去抱一捆劈柴去!”老仆人说完走出去了。 “唉!维尼什扬卡,战争归战争,这面还是要和的。” 奥帕廖尼哈也叹了一口气,朝火炉旁走去,这时却被一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蒙古人拦住了去路。只见这个蒙古人从自己的脖子上抽下一根皮带下来。奥帕廖尼哈无奈地面朝速不台坐的方向望去祈求援助。这时速不台对着那个蒙古人问道: “你是从那儿抓到这个女人的?” “我是跟随我的百户长绕着村落走了一圈。后来,我们又来到一片大森林里。森林中有好多女人们在逃跑。我们杀了一些,剩余的就赶到我们的营地。” “是这样。” “这两个人是我抓到的,我用套马绳将她们套住并带到这儿来的。” “是这样。” “我想用这两女人换一双新皮鞋。” “你是什么意思?你是想让我把皮鞋脱下来给你,是不是,啊?你是想来抢劫你的长官,是不是这样?你这样做将面临啥样的下场,懂吗?” 一听这一席话,这个下巴颏长着一撮花白胡子的上了年纪的蒙古人当即被吓坏了,他张着嘴,双眼顿时充满了某种无可名状的恐惧的神色。 “我绝不是这个意思,伟大的汗王!请宽恕我。这两个女人就算送给您。愿永恒的长生天永远保佑您!” 这个蒙古人立即放下手中的皮带,乖顺地从房间迅速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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