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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蒙古勇士们聚首一堂献计献策准备拿下基辅城

“这些蒙古鞑靼人究竟是什么人?假设与波罗维茨部落相比较,是不是更愚昧、更普通不过的一个部族吧?他们那边到底有多少人马?” “阔坦汗之前跟阿兰部族联手跟他们打过一仗。阔坦汗说,他们那帮人心特别齐,进攻的时候齐心协力,打起仗来那叫一个威猛。他们是从老远的北方来的,路过奥别兹那些国家,还跨过了铁门关什么地方啥的。就波罗维茨一个部族,根本挡不住他们的进攻。自从到了这片草原,蒙古鞑靼人就跟到了自己家一样,占了波罗维茨部落的地盘不说,还抢了人家的大姑娘小媳妇,还把人家的牲口顺手牵羊地都给顺走了,更过分的是,连阔坦和他手底下那些将军的财产也不放过……听说他们抢了好多好东西,就跟吃了死牲口的野狗似的,把抢来的一大堆东西藏在黑海海湾边的一个仓库里。” “现在,这些蒙古鞑靼人正轻装待发,骑着战马向俄罗斯这边奔来。我这么做,这么想都是为了从保住俄罗斯家园着想,假如有人对此表示怀疑,说我这么做纯粹是为我如今一贫如洗的老丈人阔坦汗处处着想,这简直上一派胡言乱语。” 人们聚精会神地倾听这位着名的姆齐斯拉夫公爵的讲话。当他刚说完后,就有人喊了一句,说道: “我们这儿距离哈扎尔海还远着呢,光走路得走二十八天的路程呐。” “历史上,我们不是第一次遇到过光顾我们家园的不速之客。基辅大公既然摊上这等事儿,一时无法避免,那就让他独自个儿来操这个心吧!” 这话一说出口,人们开始在底下叽叽喳喳地议论开来。大家心里头都有一本账,这公爵们之间根本没有一点兄弟情义之情,缺乏一个统一的意志,这大脑里塞满了过去他们之间发生过的陈年老账,过去的新仇大恨何时了的这样一种愚蠢的想法。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一阵儿歌声。正当公爵们争吵的不可开交、昔日心仇大恨涌上心头的关头,一群身穿绸缎法衣的神职人员来到现场。走在最前面的是身宽体胖的四个助祭,他们挥动着手中拿着的香炉走来,紧随其后的是几个男童,他们手里拿着燃烧的粗大蜡烛,几个上了年纪的大司祭手举金属十字架紧跟他们走来,之后紧跟着头戴着一顶黄色大法冠、脸上留有黑胡子、一脸乌黑阴沉着脸色的大主教。大主教是个希腊人,他在两个儿童的搀扶下走了过来。这些神职人员一面唱着音调冗长的祭歌,一面走到台阶前便停了下来。歌声也嘎然而止。院落里立刻寂静下来。 基辅大公走到大主教面前,双手交握,向他鞠躬并吻了吻大主教的手,然后压低嗓音说道: “神父,现在开始进行布道仪式吧!请规劝大家不计前嫌,同心同德,同舟共济!” 大主教走到台阶上,向左右以及正前方等三方施祝福礼,开始用不太娴熟的俄语布道施礼,他咏颂说: “我可爱的兄弟们、孩子们!要悉心领会‘新约’的教诲,把自己培养成一个虔诚的教徒!为了主你们要多行善事,不做坏事!守住口、勿使性、勤劳作、戒发怒” 基辅大公垂下头部,全身心聆听。加里奇公爵姆齐斯拉夫显得有些躁动不安,不时地东张西望朝外观望,其余在场的人张着嘴,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大主教人站在台阶上说教。他说: “即使丢失了东西,首先一定要学会忍受,不要轻易泄私愤图报复;即使在遭遇仇视、驱逐时,也要学会忍耐!倘若遭到别人的诽谤,要学会沉默!主告诫我们,战胜敌人和超越自己有三大法宝,这就是忏悔、泪水以及施舍” 姆齐斯拉夫忍不住便敲不响地走到四个助祭跟前,低声地对他们埋怨了一句,说: “这个希腊人真糊涂了。他把事儿都给弄颠倒了。现在谁还听他讲这一套。他这是在给公爵们布道,而不是跟那些百姓、奴仆说教来着!给我们唱一段圣歌或者祭祷歌比什么都好,我给你们每人送一只羊!” 大主教仍在嘴里念念有词地嘟囔着什么,突然,四个助祭拉起嗓门唱起了祭祷歌,大司祭和儿童们也跟着分别用低沉、细声细气腔调插进来,唱了起来。大公手下的人一看这情形觉得太尴尬,很快过去走到大主教身旁,将其搀扶着走进大公会客厅去了。 这时年轻的罗斯托夫公爵瓦西利科走到台阶最顶层,想说点什么。 “我来自遥远的北方,来自罗斯托夫。为了保住俄罗斯家园,为了耶稣,我想给诸位说说自己的一点想法。基辅大公姆齐斯拉夫 罗曼诺维奇向我们派来信使,说要我们带着自己的病慢,到前线去打仗,抗击外来蛮夷,保卫俄罗斯家园。我这次来,还带来了一支小分队过来。说来说去,我们这些人当中最有实力、最强势的大人物要算苏兹达里的尤里 弗谢沃洛多维奇?公爵了,你瞧!这一阵儿,他在这儿还进行占卜呢----蒙古鞑靼人这次来是否会攻打苏兹达里还是会绕道而行,还没完全拿定主意。今天在这儿,我还听了不少人们议论,有的说‘各自打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刚才神圣的大主教做了一番说教,我感觉不合时宜,尤其对持枪拿刀的军人来说更不恰当。假如我们的官兵个个都温顺恭谦,见不得血腥味,那怎么才能保住这块俄罗斯故土呢,怎么才能制止和抗击来犯之敌呢?” “说得好!瓦西利科说的好!”人群中有人赞许道。 “一支前所未闻、实力强大的敌人正朝我们袭来,且日夜兼程……我们应当汇聚众人之力,去迎战这个不速之客,而非一味逃避,退避三舍。我们要有迎头痛击他们的勇气和志气,让他们再也不敢来此。蒙古鞑靼人与我们一样,都是人,他们不可能长出翅膀飞过德聂伯河。即使飞过去了,也总有落地的时候,不是吗?一切就看上帝的旨意了,最终结果如何,到时自会揭晓。。” “用刀剑、斧子迎战他们!” “诸位京城公爵们,”瓦西利科继续慷慨激昂地说道,“我衷心期望各地的公爵们能如约来到,与姆齐斯拉夫?罗曼诺维奇聚首和议,按照我们古老的习俗,紧密地围坐在同一块毯子上商讨面对外来之敌,是用泪水和忏悔还是用父辈们留给我们的斧头以及锋利的刀剑方式,去勇敢地迎战他们等重大问题。” “瓦西利科公爵说的极是!”顿时从四面八方不断传来呼喊声。 “既然这样,那由谁来牵这个头呢?谁来统领军队呢?倘若让姆齐斯拉夫?罗曼诺维奇来当这个主帅,我就不参加了。”这时有人喊了一句。 “那就让加里奇公国的姆齐斯拉夫 ?姆齐斯拉维奇出任这个职位。难怪人们叫他‘乌达特内伊’(俄语词,意即成功、获胜,马到成功),是有一定道理的。他一定会成功的。” 为了最终作出诸位公爵一致认可的一个决定,这二十三位公爵都走进了大公会议大厅。他们坐在一起,这心里各自都在打着自己的盘算,随后提出了不少建议,要采取的对策,即使如此,最终未达成令各方满意的一个统一计策。 就在这时,姆齐斯拉夫 乌达特内伊却提出了一个主意,就在适当的时候对蒙古军设在海湾一个营地发起攻势。在谈到这一计谋意义时,他说,‘一旦攻占和夺取这一重要货仓,在座的各位都会发大财的,不仅公爵们有了难得的发财机会,就连一般的普通士兵也将获得不少战利品的。’上站 攻打蒙古俊德海湾仓库的提议得到了在场不少人的一直赞誉。不过,无论怎么商议,在场的公爵就由谁来挂帅,来指挥这支联合军的问题达成较为一致的看法,并立刻形成决议起,立即从霍尔提察岛上渡河过去,与即将到来的蒙古鞑靼队伍一决高低。 扯来扯去,这些公爵们就以下几项事宜达成了较为一致的协议---就是要求每个公爵必须自带一支队伍,按照上定的约定日期前往这一地区集结。即使先期抵达海湾,率先攻占并多去蒙古军仓库的,无论是谁,其所获战利品必须要在公平合理的基础上在各个公爵之间平均分配。身,告别 接下来,现场举行了亲吻十字架和宣誓仪式——在这个过程中,不管是谁,也不管他有什么动机,只要对其中的公爵发难、威胁,其他公爵都会毫不犹豫地承担起责任,一起对他发起攻击。仪式很快结束后,各位王侯公爵们相互碰了碰脸就告别了。不过,他们当中有两个人是例外,这两个人就是基辅大公姆齐斯拉夫和姆齐斯拉夫·乌达特内伊,他们的告别方式很特别,竟然是背靠背,用后脑勺互相碰了碰。。 当公爵们从地摊上挺起腰身,彼此告别离开时,只有瓦西利克公爵显得心事沉重,一脸一筹莫展的神态出来。他情绪低沉,挪动着步子走出了会客厅离。哪位年长的歌手在台面上一直在等待,这时向他迎了上去。开时,只有瓦西利科公爵心事重重,一辆一筹莫展的神态。他心情低沉地走出了会客厅,年长的歌手在台阶上等候并向他迎了过去。 “我有一种不祥之兆,我们将很快就要遭殃了!”瓦西利克边走边说道,“这一仗绝不是这种打法。有些人只知如何抢占别人的财产,本末倒置,却忘了什么是最主要得了。只有狠狠打击对手,才能使他们不敢轻举妄动的,还有,分散行动,各自为政,这种做法无异于自找苦吃,自己给自己添麻烦嘛。” 又一个温馨的夜晚来临了。大公府邸的上方,星星们一闪一闪地眨着眼睛,闪耀着明亮的光芒。院子里摆放着几张橡木长桌,上面摆满了各种馅饼和烤鹅肉。来宾们围坐在长桌旁,开心地品尝着美食。宴席上,手持火把的少年们站在一旁伺候着。借着火把闪烁的光芒,人们看到了坐在高台阶上的老歌手格列米斯拉夫。他轻轻地拨动着手中的“古力斯”琴,弹奏出一阵阵悦耳的琴声,同时抬起他那失明的双眼,用他那略带颤抖的嗓音唱出了一首人们喜爱的歌谣,动人心弦。 他用歌声唱出了伊戈尔?斯维塔斯拉维奇征战波罗维茨部落英勇场景,用歌声嘲弄了公爵们永不停息的你争我斗、互不相让的可笑滑稽的画面,歌唱了为此而白白送命的那些视死如归的俄罗斯士兵大无畏的情怀,用歌声讽刺鞭笞了因内讧不和使外敌乘虚而入、随意撬开通往俄罗斯大地门坎的悲惨现状 在场的人们当听到一首首动人心弦、寓意深刻的歌谣,无不感动,顿时陷入沉思:即使在此时此刻,不正是由于公爵们的不和以及相互仇视,敌意,致使像洪水一样侵害、威胁着人们的联合协作、携手并肩为保家卫国出力献身吗? 速布台勇士召见手下的十位千户长。哲别诺颜带着自己的十位千户长也来速布台勇士帐顶谋事。这二十来个年长的、年轻的将帅围坐在毡毯上,聚精会神地聆听哲别诺颜的训话。哲别诺颜的目光越过这些千户长们的头顶,向远处望去,似乎看见了他们不曾看不见的什么东西似的。 “基辅这地方是一座富足的城郭,犹如一颗璀璨的明珠……”哲别说着,“他们祈祷用的场所顶层建着高耸的圆形屋顶,屋顶上缀满了赤金,就像繁星点点的夜空,我们要把这些金子拔下来,铸造一尊像洁白的色特尔马一般大小的纯金马,敬献给成吉思汗,将它摆放在成吉思汗大帐门前。” “是啊!我们一定要给成吉思汗献上一匹金马!”蒙古人齐声呼应道。 “俄罗斯这地盘上有很多分散的小汗国。按他们的说法叫做‘公国’。老大统称为大公。他们这些公爵就像各地游牧民看家狗一样,根本不让其他狗靠近它们守护的地盘,相互撕咬,彼此间隔阂很大。其实,打败他们很容易,不是啥问题。他们没有成吉思汗这样的人物,能把这些分散在各地,各自为政的大公们紧紧拢在一起,龙仔自己身边的灵魂和能力。” “像我们伟大的成吉思汗这样的领袖人物,恐怕世界上再没有第二个了!” “我要求你们抓紧时间准备,尽快打过去,打到他们地盘上去,将其火攻抢占,然后在攻下基辅后”哲别诺颜说到这儿,停顿了下来。 “什么时候干这件事儿?” “这事儿要在我们收到‘唯一独尊者’回复之前一定办完。” “成吉思汗肯定会下令的,等他到来再议。成吉思汗也想来基辅城走一遭儿!”蒙古千户长们议论说,“我们这一路打过来,先后攻克了布哈拉、撒马尔罕、玉龙杰赤等各大城市,拿下基辅城不会有太大问题。我们一定要采取尽快行动,拿下基辅城。” 在座的转过头望着速布台勇士,想听听这位经验丰富、曾被‘咬伤爪子的老虎’有何高见。速布台勇士怂拉着头、倦怠地坐在那儿,用他那敏锐犀利的目光环视了一下在座的各路长官。 “我想说的是,打败俄罗斯人并不想哲别诺颜想象的那么简单,轻松。”千户长戈蔑别克出插话说道,“俄罗斯、钦察人等部族加在一起就不少了,大约有十万人马,相比之下,我们只有两万,况且我们这儿有一万人马都是良莠不齐杂牌军,都是一路上招募来的流浪士兵。一旦有所闪失,我们被迫后退,到那时这些人就像树上的麻雀一样一哄而散,跑个精光。俄罗斯人中也不乏强悍的对手,若贸然而进,可能凶多吉少,对我十分不利。现在攻打基辅城还不是时候我们就此罢手,向后撤,回到成吉思汗强有力的庇护之下可能是最好的” “英武的戈蔑别克勇士!你应该还记得,当我和你,还有其他众多勇士冲击长城以北金国大片农田地势,当时金人的人马比现在的俄罗斯人还要多,不是吗?”哲别诺言接着话说道。 速布台勇士向前欠了欠身子,举手在空中挥了挥。在座的都抬起头,深情地望着他。 “在决定一件事儿之前,一定要想想我们‘唯一至尊者’是如何在行动前谋略的。此外,还要想想若他在我们这一处境上他会怎么办,”速布台勇士不紧不慢地拉开话题说了起来,“首先我们得讲一点策略嘛,先要使一些计策,把手伸出去把敌人身上的杂毛捋一捋,使他眯起眼睛,将肚皮朝天舒服地躺下,使锋利的爪子向外神展开去,等敌人上当受骗后,再趁机向他猛扑过去,一口咬断他的喉咙,击中其要害部位啊!” 一听这话,说的浅显有理,在座的都为之精神振奋起来,一个个擦拳磨掌,相互传递出赞许的目光。现在他们更清楚了下一步该怎么办了。用不着再过多地考虑什么从哪儿撤退以及如何长途奔袭,打回到成吉思汗那强有力的庇护之下躲藏起来,过上更安逸舒适的日子了。速布台勇士接着如数家珍地长谈起来,他这样说道: “俄罗斯人那边,的确,有不少人马,也不乏精兵强将,弄不好就像骆驼一脚踩死在路上走着的蝗虫一般很容易把我们吃掉的。但是,虽然他们强大,但他们是一群乌合之众!他们公爵们之间长期不和,积怨深重。他们就像是散养在草原上强壮公牛一样单兵散勇,四处游荡不过,他们有自己的哲别!他叫什么‘姆齐斯拉夫’的勇士听说这个年迈的姆齐斯拉夫身经百战,还是个常胜将军哩。但是,他们缺少像双速布台一样的有勇有谋的勇士,在年迈的姆齐斯拉夫陷入全军覆没境地时,能及时赶到并助一把力的人物!” “让我们把这个老姆齐斯拉夫活捉,带到成吉思汗面前请功!”蒙古将帅们齐声说道。 “我在这儿向你们郑重保证,”速布台插话说,“谁先活捉这个老姆齐斯拉夫并摘掉他头上的金盔,谁就可以亲自将他押解到成吉思汗那儿请功。” 这次会议开了很久。为了保密起见,预防门外执勤的诺呼尔耳闻蒙古将帅们做出的重要决定,参会人员发言时都要求压低嗓门,以防泄密。 第二天一大早儿,哲别诺颜遂率领所属的土绵向西开拔,速布台勇士手下的土绵人滞留在卡尔卡河畔休整,为即将爆发的一场决战做充分的准备。 八、哲别率领一支骑兵土绵向德聂河畔挺进,分兵部署茶马两道一侧 这年春天仿佛被施了魔法般格外温暖。一连几天,干燥的风儿像一个顽皮的孩子,在大地上肆意奔跑。初春时长出来的茂密旺盛的野草,如今也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变得枯萎起来。炙热的阳光无情地烘烤着大地,恰似速布台勇士那只敏锐犀利的独眼,悬挂在空中,散发出令人胆寒的光芒,使得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形压力和紧迫感。 哲别诺颜根据自己的作战想法和部署,将自己所属的土绵化整为零,共划分出五个分部。他亲自率领约两千人的骑兵分队,正往德聂伯河方向推进。其余四分部兵马沿着草原上蜿蜒的茶马古道两侧部署妥当,以备不测。 不仅如此,还有数百名鞑靼士兵被派遣到草原各地,星星点点地散布在草原内陆的各个角落。而牧人及其畜群则被强制驱赶至这条存在了数百年的茶马古道两侧,随时听候调遣。 哲别诺颜和几百名风尘仆仆诺呼尔们先期抵达了河面宽阔、闪着银光的德聂伯河河畔。蓝色的河面上船体涂着树脂的黑色船只在河面上穿梭来往,一派繁荣景象。 “瞧那儿!他们是俄罗斯士兵啊!”随军通译解释说。 俄罗斯士兵头戴铁盔、手持短矛站在河岸边一座山岗上放哨的身影顿时映入人们的眼帘。他们用手遮住刺眼的阳光光线,正朝这边的草原方向了望。他们看到来着不是钦察人,而是一群衣着扮相截然不同的一队队异族骑兵正朝这边赶来的情形后,他们便迅速转身,加快步伐,一口气跑到河边,跳上船上,划起船儿向对岸快速驶去。 哲别诺颜头戴尖顶钢盔,他那被风吹日晒成古铜色的脸上呈现出一副抑郁寡欢的神态。他骑着战马,站在河岸陡峭的高坡上,用他那一双眯缝着的细小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视、观察起河对岸起伏不平间或有山岗的平原地形,沉思起来。远看去那儿像是黑压压一片营地隐约可见,营地旁停放着辕木高高撅起的马车。沿营地四周散养着不同毛色的马儿。平原上步兵、骑兵来回穿梭,在阳光光线的照射下,士兵佩戴的金属佩件不时地反射出光亮来,特别刺眼。 岸边附近的水面上,有几只小船在忙绿着。划桨手们用力地划动双桨,小船轻盈地向前驶去。从船里有人大声朝岸边喊了起来: “喂!你们这些不速之客!你们到这儿来干嘛来了?是什么邪风把你们给吹到这儿来了,啊?” 两个跟随哲别诺颜的流浪人,紧接着把喊话翻译给了哲别诺颜听。 “我们不是来找你们的,是来找钦察人的!”一个流浪人用洪亮的嗓音回敬道,“钦察人是我们雇佣的马夫、奴隶。你们要狠狠地揍他们,把他们的牲畜也给抢走。这些钦察人给我们干了很多坏事,听说自古以来,他们也给你们制造了不少麻烦呐。我们与你们一直都想和平共处。我们不想和你们打仗。” 这时船上又有人喊话道: “你们派使者过来,我们想跟他谈谈。” “那好哇!我们跟谁谈呢?你们那儿谁是主事儿的长官,啊?” “我们这儿有很多公爵可以谈。他们可以和你们的使者沟通。” 哲别诺颜随即挑选了四个诺呼尔做使者,一个流浪人做随团通译,要他们即刻渡河到对岸去谈,一探虚实来。派去的使者们到了对岸,要尽量能见到基辅城大公,与此同时,还要想说明,要他们把钦察人全部赶回草原地区,没收他们的财产、畜群,等他们回到草原,蒙古鞑靼人好去收拾他们呐。 准备过去跟河对岸的俄罗斯人和谈的使者们不停地交替地变换双脚,还用马鞭杆儿搔弄着发痒的后背,他们还说: “我们跟俄罗斯人有啥好谈的?干脆跟他们干上一场算了。这么啰嗦干嘛!” “那么,我带着一个通译过去好了。”哲别诺颜说。 他身边的随行急忙前来阻止: “那可不行!你不能过去!这队伍没有头儿不行啊!到了那边,他们会把你皮剥下来的。你不能去!我们走!” 四个诺呼尔带着通译向河岸边走去。到了河岸,他们招呼俄罗斯人把船划过来。不一会儿,一只小船很快靠岸了。蒙古使者们上了这条小船,便向河对岸划了过去。 哲别诺颜很不放心,长久地站在河边悬崖高坡上,向对岸望去,仔细地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在一片浓雾的笼罩下,平原上的草场、树林以及蓝色的下河湾不断向远处绵延、延伸;向远处伸展的大道儿上顿时尘土飞扬,推测那是俄罗斯队伍从内陆正往这边集结、调度的征兆。 到了夜里,哲别诺颜裹着羊皮袄,躺在山岗一处点燃的篝火旁歇脚。他心急如焚,日夜期盼着派出去的使者们能早日归来。可是,使者们再也回不来了。钦察人把他们给杀害了。 草原大地上,遍地燃起的篝火星星点点,火光闪烁。在这广袤的原野上,平原上正在经历着一种不寻常的氛围。一队队骑兵队形慌乱地穿越草原、向宽大的一个冲沟走去,到了夜晚,他们燃起了篝火,使人们从远处就能看到篝火闪动的火光 这一夜哲别诺颜彻夜未眠。凝重的思虑、交谈的片段、熟悉的面孔像画面一样不断在他脑海里浮现、翻滚。使他一会儿狂怒不止,一会儿又昏昏欲睡令人恐吓的戴着镶嵌着狐狸尾巴的铁盔以及那双淡绿色猫一般连眨都不眨眼睛的成吉思汗、速布台勇士瞪你看的那一只犀利的独眼、空中铮铮作响的刀光剑影,一次又一次展现在他眼前 现在正面临一场与俄罗斯部族之间的生死鏖战。这些俄罗斯士兵人人虎背熊腰,英勇无畏,他们非但没有丝毫退缩之意,反而展露出主动出击的令人胆寒的勇气。的确,要想将他们一举击溃绝非易事!如今哲别正面临着一场异常艰巨的思想鏖战,这也是考验他是否还能续写他曾在中原屡立奇功、战无不胜的传奇的关键时刻。 无非两个结局,要不哲别在这一片草原上抛头颅洒热血,战死沙场;要不在这场战斗中哲别以超长的智慧、非凡的斗志、奇异的战术,率军彻底打垮俄罗斯、钦察等部,成为活捉老姆齐斯拉夫,摘取其头上金冠、凯旋而归并受到成吉思汗慷慨赏赐、赢得蒙古着名将帅声誉的一个风云人物。他的故事,如同一颗璀璨的明星,在历史的长河中闪耀着无尽的光芒。。 一大早,贴身的一个诺呼尔叫醒哲别诺颜。 “你起来看看,河对岸不知在干什么呢?俄罗斯人从上游弄来了很多船,他们用这些船在河上搭建了一座浮桥。有些大车已经上了浮桥。那边集结了大批步兵、骑兵。看这情形,他们是想很快就要渡河,要过到这边来了。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 “不管他们!”哲别诺颜下令说,“退至草原,继续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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