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妻子说要给明年高考的孩子祈福,全家驱车前往一个比较着名的寺庙。 一步一步走向山顶,紫云寺便是我们要q前往的目的地。 父母上了年纪,但是身子骨依旧非常硬朗,看着他们在前面有说有笑的样子,我感觉很幸福,家人身体都是健健康康的。 由于两老经常锻炼,身体都没什么问题,父母退休之后也没有在家待,致仁也长大了,他们也不用照看,退休的这些日子里,她们拿着退休金开始周游世界。 周毅的父亲跟他说:“我们有我们的世界,你有你的,孩子有孩子的,我们彼此关爱就行了,节假日我们全家聚在一起就行了,至于玩乐我们有我们的圈子,互不打扰。” 周致仁看着爷爷牵着奶奶,爸爸牵着妈妈,他自己也是很羡慕。 周致仁看着自己的父母头上的白发,他想起自己的父亲跟他说的话:“父亲年纪大了,能扛起这个家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再过十年,也该准备到你扛起这个家的时候了,你谈恋爱我不反对,但是你要想好你自己要的是什么,再去看,去找,去品。” 我和庭婷看着自己的儿子,两个人同时伸出手想体会一下快乐的一家三口:“儿子。” 致仁看了看,无语的翻了翻白眼:“爸、妈,好low啊,我不要,我自己走。” 我和妻子相视一笑:“这孩子,现在有自己的想法咯。” 看着山上的风景,妻子一路上一会扶着石头要拍照,一会找全家一起合影,玩的是不亦乐乎。 紫云寺是建在海拔只有几百米高的大山岭上,由于有开发商的投资,开发商把凹凸不平的山岭,给整理的平平整整。 山顶上密密麻麻布满了商家,有娱乐的、有吃饭的、烧烤的、古玩店、还有当地特色民族服饰的店,特别是过年这几日,这里简直是热闹非凡。 一家五口进入寺庙,站在前面的儿子看了看头香的价格,毅然决然的选择了普通香。 黄庭婷想让周致仁去抽签,但是周致仁认为浪费钱表示拒绝,但在他妈妈的软磨硬泡下,周致仁才勉强答应去抽签,为寺庙的建设添砖加瓦。 抽得一次上上签之后,母亲和妻子高兴不已,但是这一顿操作下来之后,居然就花了几百块。 当看到寺庙的僧尼们开始跟妻子和母亲推销寺庙的特产,有佛珠、佛牌、经书、平安符什么的,周致仁看到后二话不说果断拉她们离开,每一份特产都是上百元,生怕她们为这次消费添上一个零。 我们相聚在广场的中央,看着周围琳琅满目的商家,我们商量好下午5点在下山路口集合,现在各自去玩各自的。 妻子和母亲说要去逛这里的集市,而父亲则是去禅院参观,顺便找找这里的大和尚,看能不能论一论佛法,至于儿子嘛~早早答应了一声就跑的没影了。 我漫步走在山岭的边缘,若是要围绕着山岭走上一圈,最起码也得要一个多小时,山岭上的各种小道构建成一个庞大的公园,10年前周毅曾来过这里一次,那时的山岭也只是小小的集市,时过近迁,如今的小山岭就如同一个繁华的小镇。 我边走边心里想着:“也不知道那个道观还在不在。” 十年前周毅的父亲带着周毅来到此处,此处的后山处有一座道观,那时候的道观里,零零散散的住着几个道士,至于和前面的紫云寺相比,那简直是天差地别。 一条通向后山的小道上,水泥铺盖的道路两旁郁郁葱葱,两旁的树木与十年前相比起来,除了变高大之外就没有什么特别的改变。 熟悉的路线,熟悉的风景,路面上的落叶被人清扫在两旁,前方的道路上一名身穿深蓝色的道袍的道士,正拿着竹扫帚低头清扫,刚清扫完的落叶还没来得及堆砌,身后的枯叶又飘落了下来,道士慢悠悠的把路面的落叶一遍又一遍的扫在一旁,仿佛不会厌烦似的。 来到道观门口,望着青云观的牌匾,还是原来的样子,门口的树下插着一把木剑,呵~还是那熟悉的配方,树下躺着的还是熟悉的人,我还是用熟悉的操作说道:“喂,小玄子~” 睡觉的人稍微一捏捏的动了一下,我可以肯定百分百在装睡,我露出恶趣味的表情,然后调侃的说道:“你要是再不醒来,我就拿你的剑去耍了哦。” 我正准备去拿剑,剑嗖的一下,被他拿抢到怀里,躺着那里的道士微微起身说道:“十年不见,你怎么还是这幅德行,怎么说好歹也是一个做官的,好歹也是客人,在人家地盘居然这么没礼貌。” 这名道士双腿盘坐了起来,伸了个懒腰,“啊~呼~”用手在嘴巴上拍了拍,打了一个哈欠,斜着眼睛撇了我一眼说道:“来这干嘛,你爸呢?” 我双手交叉放,扯着八字步望着他调侃道:“哟呵~小玄子,我呢是来履行十年前你师公和我爸的约定,怎么?不欢迎?不欢迎我就走了啵!” 这位被我这么一声道士给憋住了,然后无奈的说道:“我只是问你爸来了没有,谁说赶你走。” 我摊开手说道:“我爸他说不来了,他让我过来履行诺言,小玄子你快去通报你师父。” 小玄子抿了抿嘴翻个白眼说道:“死一边去,什么小玄子,我又不是太监,我叫玄道子,ok?” 小玄子站起身,拿起怀里的木剑耍了个剑花,然后收剑进鞘,然后转过头上上下下打量着我说道:“你?行不行啊,你这么跳脱,确定论道能搞定我师傅?” 我无所谓的摊摊手道:“管他呢,反正你师公自己说认输的,说什么十年后的今天来拿东西,我也只是个来拿东西的人,论什么道呢。” 玄道子叹息一声说道:“唉,师公也真是的,明知道你父子俩性格那么无赖,还想和跟你们再论一次道。” 玄道子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站起身走向道观,边走边说道:“我师公去云游了,只有师傅在道观里,你要拿东西就去找他,话说你爸真的不来了?” 我冲过去一把搂住他的肩膀说道:“走啦走啦,我爸他那性格就那样,说不来了,就不会来了,喂,小玄子,透露一下,到底是什么东西?” “叫我玄道子!” “好的小玄子,没问题的小玄子。” “我去n的,滚蛋!” “别闹!别闹!” 我和小玄子两个人互相搂着肩,讨论着他师傅有没有藏什么好酒,一会我去偷,两个人一起喝,他就说是我拿来的酒,他就不会被罚。 两个四十多岁的人,像小孩一样在那好像密谋着什么,笑得贱兮兮的。 进入道观内,也有一些游客来此游玩,但观里的道人,却没有像和尚庙里的和尚如此热情,道士问了声好之后就去干自己的事了。 我调侃道:“你们怎么不学学前面的和尚?搞点项目,搞点套餐啊,这样香油钱不哗哗的来?” “懒~我们道观就这样,你爱信不信。” 玄道子像没睡醒一样,又打了个哈欠说道:“我师傅就在前面的厢房里,你自己找他吧,我找地方睡一下。” 我望着他背影说道:“你算自己上辈子,什么投胎的,这么能睡。” “关你屁事。” “咚咚咚” “进来。” 里面传来了浑厚有力的声音。 我打开房门,走进这间简易的房间,一张床,一张桌子,几张椅子,一个简单的杂物台,如果算得上是装潢的话,也就房梁上古典的雕刻,还有那个瓦顶的那个天窗了。 我打了句哈哈,然后问候道:“哈哈,张道长,好久不见。” 张道长看了看我身后,发现并没有我父亲的身影,就疑问的说道:“原来是周毅啊,你父亲呢?他不来吗?” 我摊了摊手无奈的说道:“我父亲说只是来领东西,所以他就不来了,这不就让我一个人来了吗?” 张道长开始去拿茶壶,拿了两个瓷杯说道:“这样啊,真是可惜了,你父亲他不上山吗?坐。” “他上山了,不过他自己去游玩了,你也知道,谁管得住他?” 我自己找了张凳子,然后坐在张道长对面,我搓着双手对着张道长道:“我父亲说让我来领战利品,张道长到底是什么战利品?” “战…利…品?你这父亲也真的是啥话都说,没有什么战利品,是我师傅留给你的,当初他们在静庙论道,看看谁能说服谁,输的一方留下一样东西当作纪念,其实也不是什么贵重物品,就是一块玉佩,你父亲眼睛可真毒哦,在我师傅的箱子里一看,一眼就看中箱子里的这块玉佩,听我师傅说这块玉佩很有年代了。” 我接过玉佩,拿着玉佩在手里把玩,这块古玉通体青色,里面有一丝白色,上面篆刻着某种建筑,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古楼,我想应该是楼阁之类的建筑。 我随手放进荷包,拿起茶杯轻酌了一口问道:“大师公就没其他要交代的了?如果没有话我就回去了。” 张道长伸手拦住我说道:“那么急着走干嘛?我们聊聊天。” 我疑惑的看着张道长说道:“张道长想和我聊什么?” 张道长轻酌了一口问道:“当年听你爸跟我师傅说,你其实也是很有思想的,我也想听听你对他们讨论的空这一字,有何看法?” 我思索一阵后:“空?空的概念有太多了,不同的人不同的思想,造就不同的空,你想了解的空是什么样的?” 张道长问道:“此话怎解?” 我手掌指向张道长:“比如说您,您求的道,是心中的疑惑,还是心中的向往?” 张道长低头思索了一会说道:“我求的是道,一种觉悟。” 我微笑的朝他说道:“我是这样理解的,你或许求的是一种不再疑惑的思想,能够套用所有你能见到的一切,可以拿来解释你现在所想、所做的一切,可以让你不会产生任何负面情绪或者影响,对吧。” 张道长低头想了想说着:“可以这么理解。” 我微微的一笑,拿起茶杯晃了晃说道:“其实你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但是呢非要给它盖上一层思想,然后开始隔着盖上的东西,去解密,去理解,对于我来说,本就道化仙,何求天上灵。” 此时的张道长站起了身子,双手作揖朝我一拜:“望周施主解惑。” 没想到这位比我年纪还大的道长,居然向我作揖,这就给我整的不好意思了,我急忙拦住他道:“咦~别啊~我乱说的,张道长你别这样,你这样搞我会很尴尬的,如果你想听我就多说点,没有必要这样。” 我冲张道长摆了摆手,张道长收回礼仪解释道:“达者为师,智者解惑,我向你请教,施个礼很正常,别觉得奇怪。” 听完张道长这么说,我也放下了心,举起茶杯喝了一口说道:“我个人觉得哦,为什么你师傅这么大年纪还去云游?是因为他想把本身融入到自然里,用一句道法自然来说,你和动物有区别吗?” 张道长想了想说道:“除了思想没有什么区别。” 我点头说道:“对了嘛~用我父亲的话就是说,人之所以烦恼就是给自己披上一层枷锁。” 张道长疑惑的问道:“这枷锁如何脱掉?” 周毅伸出手掌说道:“心中的道就如同这只手。” “嗯?贫道愿闻其详。” “这手既可以握拳,也可以成掌,还能提拉抓,它之所以能进化成这样,就是因为自然的环境里,需要它有灵活多变的能力,适应着不同的环境,人的思想就好像这手,不能一直握着,不能一直勾着,能伸展自如才是正常的,如果它保持着一种姿势,这样的手难道不是有病吗?” 张道长低头沉思说道:“原来如此。” “你身为修行之人却一整天都端着干嘛,你端着给谁看?自己想做不敢做,想说不敢说,这就是你追求的无为逍遥?那跟你追求的道有何关系?” 张道长叹一声:“哎~周施主看得如此透彻。” “你的徒弟他想睡觉,立马可以原地躺下睡,你年轻时候也是这样,为什么年纪大了就端着了?道长您非要给自己的手带上饰品,自然会被这些饰品所影响,不管做什么都怕弄坏这些饰品,久而久之就会影响手的舒适度。” 我继续酌了一口茶:“都说大道至简,你师傅和你徒弟都在做减法,你倒好做起了加法,我给你的建议就是,好好想想为什么你会带上饰品,饰品是怎么产生的,跟你自身有什么联系,至于怎么处理,我就无能为力了,好了,我也该走了,我还有好多地方没逛呢。” 张道长拱手作揖道:“贫道谢过张施主,贫道送你出去吧。” 张道长把周毅送到道观门口挥了挥手说道:“慢走啊,周施主,恕贫道不能远送。” 周毅留给张道长一个背影,举起手摇了摇喊道:“不用送了,张道长拜拜咯!有缘再见!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 张道长低头想着,思绪了良久他看向不远处的玄道子,此时的他正舒服的睡着,而张道长却闲庭信步的走到玄道子身后,瞄准屁股用力一脚踹去,一脚过后拂袖而去。 被踹翻的玄道子爬起来一脸懵逼,看着他师傅的背影心想道:“嗯?我是谁?我在哪?我招谁惹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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