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公子还闲得慌！</p>
怕他惊动护卫，程令雪闪身到他身后，匕首抵在他颈侧。</p>
“不想死就别瞎凑热闹。”</p>
那公子竟是个不要命的，他悠闲地背对着她，将她盖在他脸上的面纱摘下，淡漠而嫌弃地往后一抛。</p>
程令雪接住面纱。</p>
她正要把他打晕，那公子却悠然轻叹：“钱府的舞姬也太无礼，吓着宾客，不说两句客套话就要走么？”</p>
青年嗓音微哑慵懒，似有淡淡醉意，言辞温和有礼。</p>
却让她心头森冷。</p>
这森冷之感陌生又熟悉。几个月前在贼窝，程令雪就有过同样的感觉，只是后来相处时日渐长给淡忘了。</p>
不会吧……</p>
她的气息顿了半瞬。</p>
很细微的变化，可青年却敏锐地转过身。隔着她手里随夜风飘扬的面纱，就着月光，他与她四目相对。</p>
程令雪目光猛一震。</p>
夭寿！</p>
这青年不是她家公子是谁？！</p>
公子眸光倏然一漾。</p>
抬起的手悬在半空，他袖中有个极小的东西掉落在地。</p>
但他定定凝着她，不动。</p>
第30章 030</p>
风停了，少女的杏眸中微波震颤，清凌凌的目光似月下的湖面。</p>
熟悉的眼波稀释了夜色，少女昏暗中的面容亦开始清晰。</p>
姬月恒死死地盯着她。</p>
程令雪也愣住了。</p>
她十四岁开始替师父办事，凭着一身轻功和剑术，闯过多少戒备森严的宅院，师姐说她是一条蛇，谁也抓不住。</p>
可眼下，她脑中一片空白。</p>
远处忽地传来人声。</p>
“她在那！”</p>
是书房前护卫的声音！他们定是察觉到东西遭窃追了来！逃命要紧，顾不得别的，程令雪扬起面纱，一把甩在公子的脸上遮住他视线。</p>
随后趁他失神时离去。</p>
她如鬼魅，闪身隐入花丛，红裙没入夜色，如一只惊动了丛林的雀儿，本热闹的钱宅被她激起喧嚣。</p>
“有刺客，速速回避！”</p>
“抓刺客！”</p>
“刺客是一个舞姬！”</p>
在这喧闹中，搅乱一切的人却已逃之夭夭。很快，程令雪逃离园中，跳上了钱府最外围的墙上。</p>
只是往下跳时——</p>
“嗖！”</p>
利箭破空之声从始料未及的方向传来，她迅速闪躲，箭矢擦着身侧而过，在小臂上留下一道口子。</p>
这点伤对她而言不算什么，她不以为然，咬着牙，奋力跃至墙下。</p>
如朱漆滴入墨池，清姿融入浓重夜色，甩下身后的喧嚣。</p>
.</p>
姬月恒拿开脸上薄纱时，身侧的舞姬早就已经远去了。</p>
隐在暗处的亭松现了身。</p>
公子原本不打算赴宴，临了突然改变主意，来之后与杜二公子见了面，见竹雪没来，又没了兴致。喝过几杯酒，公子来园中吹风，还突发奇想，下了轮椅试着走上几步并让他隐匿起来，自己坐在树下独自望月——公子近日总是满怀希冀，时而心事重重……</p>
静坐片刻，墙后传来动静，是一女子教训调戏她的男子。而后一个轻功绝佳的舞姬借树跃下，亭松想上前保护公子，却被他拦住。本以为公子是对舞姬面纱落在他面上而不悦，打算亲自给些教训。可没想到，公子对着舞姬失了神，让人逃走了，还不让他去追。</p>
那舞姬好生放肆！</p>
临走前还故意把她戴过的面纱扔在公子脸上，这跟调戏有何区别？</p>
然而此刻，公子低头，怔怔地看着手中舞姬留下的面纱。</p>
良久，他忽道：“是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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