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四海将萧从瑛推出去,自己却两脚用力纵身跃起,空中两个前空翻,车子从下方擦身而过,疾风拂得他长发飘飞,他轻巧地双脚落到机动车道外,就这样和死神擦肩而过!大家惊异地看着他,他微笑着捋捋发型,拉起发呆的萧从瑛潇洒离去,大家仍愣愣地看着他潇洒伟岸的背影远去。 熊四海二人来到市商会大门口守卫室前,两名全副武装的武警立正姿势站在门口,守卫室里面坐着两名武警。熊四海到窗口前掏出香烟奉上点上火,才出示身份证登记,登记的武警完成后打量着二人,冷漠地问道: “公干吗?” “不是。” “上诉吗?” “不是。” “探亲吗?” “更加不是。” 武警不耐烦地皱眉思考一下断然道:“你改天再来,会长要马上外出。” 熊四海急忙恳求道:“林会长叫我们来找他的,劳你大驾通报一下。” 武警怀疑地问道:“你有什么凭据呢?来找会长的人多如牛毛,而且人家多半开着豪车,拿着邀请函!” 熊四海拿出手机拨打林会长基地用的号码,可是无法接到。 萧从瑛早已忍耐不住,拍打着窗玻璃大声叫道:“你是在审犯人吗?你就通报一声,见或是不见!” 几辆高档轿车从里面大院驶出,武警紧张地低喝道:“快躲到边上!” 二人来到边上,自动大门打开,轿车鱼贯而出,外面武警毕恭毕敬地敬礼,轿车徐徐驶上公路没入车流之中。 窗内登记的武警大声地质问道:“还说会长叫你们来,他怎么不给你们打招呼,请你们进去呀?” 熊四海吃惊地奔上前急问道:“难道刚才是会长一行?” 那名武警不高兴地训斥道:“不是大会长,难道还是小百姓吗?” 萧从瑛闻言,鼻子都几乎气歪,怨恨地大声骂道:“什么东西,到乡下来握手拥抱热情邀请,我们来市区他却招呼都不打,马上就开车溜走躲开了,真是太过分了!” 熊四海赶紧厉声阻止道:“你啰嗦啥?不会讲话就永远闭嘴,没人当你是哑巴,他根本就没有看到我们!” 萧从瑛气不打一处来:“一市会长多牛啊,两眼望天,哪里看得到我们这些卑微如蝼蚁的小老百姓?” 熊四海狠狠瞪她一眼,向登记的武警微笑着恳求道:“同志,我们是挤时间从大老远专程赶来的,拜托您想想办法,比如把他手机号码给我。” 那名武警皱眉反问道:“你们连他电话都没有,还说他请你们来,你们不会是他远房穷、亲、戚来攀高枝的吧?” 萧从瑛跳起来准备开口大骂,熊四海闪电般拉住她捂住嘴巴,厉声喝令道: “你再开口就立马滚蛋!” 萧从瑛怨恨的盯熊四海一眼,不服气的拧着脖子看着远处,可是憋屈得扭曲着身子。 熊四海又赶紧装烟点火,把他和林会长的交集大概讲了一篇,还不能暴露林将军基地电话号码。 武警才麻利地写个号码给他道:“这是会长周六的热线电话,其他的等他回来上班再说吧,我们也无能为力。” 萧从瑛听得气不打一处来,低声嘀咕道:“周六热线?我们不可能等五六天,市里什么消费呀,下午不见面就旅游去了!” 熊四海掏出自己侦察部队的复员证、工作证微笑着呈给武警看,简单介绍了自己高管身份,再递上两张名片叫转交林会长。四名武警迅速改变了对二人的态度,满口答应下来。 二人拿回证件在路边耐心地等候着,熊四海埋怨自己道:“我当初以为找会长没人敢阻拦,也没要他现在的联系方式,真是出不尽的洋相,长不完的见识。” 萧从瑛蹲在地上又站起来:“都是你的错,真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花大把钱影子都看不到,这虚无缥缈的事太难搞了,干脆去新加坡算了!” 熊四海只得认命接受这个满身负能量的女人,将来扬长避短做个品管员也好,还是耐心鼓励道:“不经数月霜雪冻,哪来满鼻梅花香?这点挫折算什么?不过是耐心等等而已。” 萧从瑛又不耐烦地蹲下,伶牙俐齿地最后通牒:“我警告你,今天下午等不到,姑奶奶就不奉陪了,我们去旅游玩个痛快!” 熊四海紧紧皱起眉头,扫视一眼这个女人,严肃地思考起来…… 晚上,况太岳家三楼客厅的茶几上,仍然点着光线微弱的蜡烛,父子四人都在场,很显然,况平原已经从市里赶回家了。 况太岳自信地道:“我们的论证报告抓紧时间写,我们有现成的造纸厂生产着,条件比熊四海好一半,自然比熊四海更有把握搞到商会的钱,他臭狗熊已经搞得满城风雨,到时候被我们搞得鸡飞蛋打,他不跳楼自尽都难哟!” 况平伟赶紧推脱道:“抬石头扛木料我内行,这个我是糯米打粑——当面告磁(辞),老爸和平原都是聪明人,你们看着办就好。” 况平原赶紧陪笑推卸道:“要找我吹牛皮,我可以吹三天不打草稿,可真要我打草稿,我三天写不出一句,就是把我倒吊起来三年,也流不出一滴墨水,所以只有老爸一展雄才大略了。”他已经忘记自己在向有为面前夸下的海口了。 成善淑骄傲地笑道:“全村要说有文才,也只有刘文达、臭狗熊和你爸三个秀才,你爸是第一名,讲话稿经常是长篇长篇的。” 况太岳有些心虚,因为自己的讲话稿,大部分都是从报纸上抄袭的。但是他不动声色,好像自己就是个文武双全的大文人。 况平原赶紧道:“是啊,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确实非老爸莫属!”他从包里拿出一本厚厚的书,“这是我特别买回来给老爸写作的书,老爸论证报告肯定是没有写过的。还有,向叔交待一定要重点写纸厂如何促进绿化,但是我头都想破了,就是想不通,这造纸厂明明需要大量的竹木,就好比大象风卷残云一样呑食饲料,天天吞噬着森林,怎么还能促进绿化呢?砍一根它就是少一根!” 四个人都沉思起来,良久,况太岳点头道:“好办,让向有为复印一份熊四海的材料给我们,我们抄袭一下就行了。” 况平原的神色立马难堪起来,弱弱地说:“这关键是他挖空心思也还看都没看到那材料,那材料在主管干部手中,好像都提防着他,他只是答应再想办法,我看太难了。” 况太岳断然道:“他不能成功就算了,我况家男人也不是吃素的,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我们自己来讨论,熊四海能想出来,我们也一定行,甚至比他的更先进更科学更全面更实用!” 况平伟苦思着叹息道:“那你说如何促进绿化?纸厂用一根就已经砍一根,用一车就砍了一大片竹木,谁还能傻不拉叽停下工厂生产,等待竹木长到密密密麻麻吗?!唉……” 况太岳欲言还休,苦思冥想好久,最后无奈道:“我先写其他材料,说不定啥时候灵感一来,老爸一下就想起来了,你们也不要放弃,争分夺秒地找到对策。”他拿上那本书,走进自己的寝室关上门。 成善淑叹息道:“老娘看着生下看着长大的臭狗熊,为啥就这么聪明呢?” 况平原想起自己带回的小姐还安置在县城宾馆等着自己,他急忙起身告辞:“我纸厂行政部还有急事要处理,必须先走了。” 成善淑赶忙交待:“我们一定要想出促……促……那啥的办法,压倒臭狗熊!” 况平原已下楼去,仍回头道:“妈放心,一定压倒他!”他心里笑道:“当然是一定压倒她!这现有的造纸厂都买不到原材料,再增加一个工厂又有什么用?” 晚上,古井村张黑牛家中,客厅里已经亮起电灯,简朴的客厅就一张旧饭桌和几条破木凳,小宝在饭桌上聚精会神地做作业,张黑牛拄着一对钢拐在烦躁地走动,他父亲的寝室中,传出老人痛苦的低吟,他母亲端着自己采药熬的中药去了。 张黑牛终于在儿子面前停下,犹豫着道:“小宝,我不放心……你妈,你下……下午……看到……到了吗?” 小宝浑身一震,赶紧扔下笔,从书包中掏出一封信递给父亲,天真地说:“你不问我都忘掉了,妈给你写了情书,要我晚上给你,她去姨妈家了。” 张黑牛接信坐下,心急火燎地取出信纸展开,歪歪扭扭的字体映入眼帘: 黑牛对不起! 家里一直贫穷,大女读大专全靠贷款,现在更加上三老一病一残两小读书,更是难上加难,再加上连年灾害家贫如洗,我实在受不了了,我唯一能做的,只有一走了之。 我妈暂住你家,我会很快接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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