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鼎天对高景轩的言辞置若罔闻,他默默地咀嚼着羊肉,直至腹中饱足,方缓缓开口:“赵将军,云某虽出身草莽,却也深知‘信’之一字重于泰山。既已受雇主之托,未能完成任务已属失责,岂能再行背信之举?若我云某真如此行事,岂非枉费了这身皮囊,更愧对江湖中人的称号?” 高景轩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言之凿凿,谈信义,道江湖。但你我之间,不过是一笔交易,何来深厚情义?你倾尽所有,却仍欲为那幕后之人保守秘密,此乃愚不可及,更是将你麾下兄弟推向了深渊,致使他们或死或囚,你可知罪?” 他语气一转,透露出一丝隐秘:“昨夜,我将你部众俘虏交予城主府,不料深夜之时,竟有神秘势力潜入大牢,悉数救走。此等举动,难道你不觉蹊跷?” 云鼎天闻言,不禁放声大笑:“原来如此,难怪城中喧嚣不断。哈哈哈,这官府的日子怕是要不太平了。” 高景轩神色淡然:“在我到来之前,除却零星逃脱者,其余皆已重新落网。然而,你所不知的是,那夜之事,实则是为你而来。他们意在除你灭口,未果之下,方施此计以乱视听。但有我在,此等阴谋定难得逞。你若仍执迷不悟,我便不再多言,直接送你往生,让你来世再图大业。不过,在此之前,我有一场好戏欲让你亲眼见证。” 云鼎天眉头紧锁:“你意欲何为?” “随我来便知。” 在张强的精心布置下,高景轩领着几位随从,将云鼎天押至醉仙楼二楼的一间雅间。室内温暖如春,桌上佳肴美酒一应俱全,气氛看似闲适。高景轩示意解开云鼎天的镣铐,邀其入座,并吩咐道:“云大当家,稍安勿躁,好戏即将上演,我们边饮边赏。来人,去隔壁春香楼请两位佳人助兴。” 云鼎天满脸疑惑,却也依言坐下,目光不时扫过桌上的菜肴,最终落在高景轩身上:“高景轩,你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高景轩轻笑,举杯相邀:“云大当家,赵某虽与你立场相异,但对你的行事风格略有耳闻。你虽为匪,却未祸及无辜百姓,此等侠义之举,赵某佩服。此杯,敬你!” 云鼎天冷哼一声,并不领情:“云某行事自有分寸,你我道不同不相为谋。” 正当两人对坐饮酒之际,街面上突然涌动起大批蒙面人,他们迅速包围了对面的客栈,并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攻击。客栈内,唐军士兵严阵以待,与入侵者形成对峙。 一名随从匆匆入内禀报:“将军,他们动手了。” 高景轩微微一笑,对云鼎天道:“云大当家,好戏开场了。熄灯,开窗。” 随着灯火熄灭,一扇窗被推开,高景轩指向对面:“云大当家,对面便是你昨日所囚之地。且看今日,谁能笑到最后。” 客栈内,喊杀震天,蒙面人虽勇猛,却难敌唐军的严密防守与精准箭术。张强指挥若定,箭如雨下,将外围敌人一一射杀。客栈内,蒙面首领见状,急令部下突围,然而,后门刚启,又是一波箭雨袭来,瞬间击溃其希望。 “弓箭手准备,自由射击!”张强沉声下令。 箭矢纷飞,蒙面人纷纷倒下,惨叫声不绝于耳。片刻之间,客栈外围的敌人被清除殆尽,而客栈内的战斗也逐渐接近尾声。 云鼎天目睹此景,心中五味杂陈。他未曾料到,自己竟会成为这场斗争的焦点,更未料到高景轩会以此种方式揭露真相,迫使他面对现实。 高景轩身负云鼎天,其手脚仍被镣铐束缚,二人自醉仙楼缓缓步出,直至唐军弓箭手的坚实防线之后。高景轩深吸一口气,运足中气,向对面客栈内震声喊话:“客栈之内的匪徒们,听我一言!我乃拨换城新任守捉使、游击将军高景轩,尔等已被我军重重包围,逃脱无望!若执意顽抗,唯有玉石俱焚,死路一条!我给你们一个活命的机会——丢弃武器,双手抱头,走出客栈投降!匪首的归宿,非我所能定夺,需由疏勒镇镇守使李晔将军裁夺。但尔等小卒,非主谋而为从犯,多数罪不至死。望尔等珍惜性命,勿以卵击石! “从你们的作战手法,我深知你等皆是军中儿郎,因一时之误,受奸人蛊惑,走上歧途。你等本应为大唐边疆安宁而战,今却沦为匪徒,此非大耻乎?莫非真要自己打自己的脸,不觉得羞愧难当吗?此刻悔改,尚有余地!我给你们一刻钟时间考虑,过后若仍无投降之意,则视尔等同匪,必当严惩不贷!” 高景轩之言,如春雷乍响,震撼着客栈内的每一个角落。蒙面匪徒们闻言,心生动摇,纷纷躁动起来。蒙面首领心中暗惊,生怕部众被高景轩之言动摇,急忙高呼:“弟兄们,切莫轻信他的鬼话!他们岂会轻易放过我们?出去便是死路一条!” 然而,动摇的种子已然种下,有匪徒反驳道:“留在这里同样是死,不如拼一拼,或许还有一线生机!”此言一出,应者云集,数人率先丢下武器,毅然决然地走向投降之路。 蒙面首领见状,怒火中烧,挥刀砍向落后的两人,血溅当场。但这一暴行非但未能吓退众人,反而激起了更大的反抗。有人急中生智,高呼:“他想让我们陪葬,我们不能上当!抓住他,献给赵将军,方为赎罪之道!” 众匪徒一听,纷纷响应,一拥而上,将首领按倒在地。经过一番激烈搏斗,首领终被制服,众匪徒丢下武器,押着首领,排成队列,走出客栈,来到客栈门前。唐军士卒见状,迅速行动,封锁了所有出路,将这群曾经的敌人牢牢控制在掌握之中。 这一刻,高景轩的目光中透露出复杂的情绪,既有对胜利的欣慰,也有对人性复杂的感慨。他深知,真正的挑战与考验,或许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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