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不留遗憾

李家坡坐落在一个向阳的大斜坡上，坡的顶端有一个小道观。 李轩熟门熟路，抬腿迈进道观的偏房。 “师父，我回来了！” 李轩每次回家，都会第一时间来道观。 屋里有一位老道士，穿着灰色道袍，须发全白，正伏案写着一幅字，并没有理会李轩。 李轩则静静地站在旁边等候着，师父曾经是远近闻名的道医，医术精湛，治好过不少的疑难杂症，只不过这几年年事已高，精神大不如前，所以也就逐渐不行医了，书法成了他平日里唯一热衷的事。 等所有的字都写完了，老道才放下笔，开口说道：“成山的病是情志不疏、气滞血瘀、邪毒内侵所致，气血调理、恢复肝脏的机能这都好办，可就是这扩散全身的邪毒难以祛除啊！” 李轩的父亲叫李成山，村子里男女老少，全都是老道从小看着长大的。 “师父，有办法能让癌细胞不扩散吗？”，李轩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我已经开了药了，今天应该就有功效，一切都看成山自己的造化了！”，老道若有所思，随即又说道：“你呀，不肯学医，我这个师父算是白当了！” 从小，老道就认下了李轩这个徒弟，可奈何这小子就是不愿意学，自己空有一身本领，却无法传承，这让老道心中总是放不下。 “我实在是看不了医书，更记不下药方，嘿嘿！”，李轩挠了挠头。 “可惜啊！”，老道说着走出了房门。 李轩回到自家院子里，几个人正在争吵。 姐姐晓慧正将手里的卡往小叔兜子里塞：“叔，我有钱，不能用你的，还要娶我婶子呢！” 小叔也急着说道：“都什么时候了，婚不结了，等你爸好利索了，再说！” 秦叔站起来说道：“看病的钱我来，你们都不要管！晓慧，你和苏伟刚上班哪有什么钱？还有成光，你自己的事儿不能耽误！” 看到李轩回来了，小叔走了过来，拍着李轩的肩膀说道：“轩儿，我们刚才商量了，找京城最好的专家给你爸做手术，一定能治好！” 李轩有些难受，不知该怎么说：“秦叔、叔、姐，能不做手术不？” 姐姐看着他说道：“为啥呀，小轩，医生说目前最好的方案就是手术，而且一流专家成功率很高！” “刚才师父给我说了病情，癌细胞已经扩散到了很多脏器，做手术解决不了问题！”，李轩这时候只能把师父抬出来了，这样可信度才高。 小叔这时说道：“手术以后，再配上化疗！放疗！现在医学很先进的！你不用担心！” “咱们吃这几天的药，先看看效果行不行！”，李轩想着过这几天，恩值够了，一切问题就会迎刃而解。 小叔有些着急：“现在病情十万火急，道长这两年都已经不看病了，我们不能把你爸的命寄托在他身上啊！” “是啊，中医的效果普遍不如西医的效果好，现在医学这么发达，咱们要相信专家的能力！”，秦叔也分析着说道。 姐姐也上来劝说：“时间拖不得，越早治疗，效果也能更好，秦叔已经联系了专家，咱们明天就动身！” “可我不想让爸受这份罪了！”，李轩继续说道： “你们想过没有，即使手术成功能延长1年的时间，可大部分时间都在医院和床上度过，而且还要承受难以想象的痛苦，这样的日子是爸想要的吗？” “更何况手术的成功率还不到30，如果手术失败了，不光痛苦，恐怕连这仅有的三个月也没有了！” “我想让爸通过中医保守治疗，同时我还想带着爸出去走走，即使最后真的挽救不了，我也想让他平平静静，不留遗憾的走！” 李轩把自己心里想的都说了出来，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上一世的痛苦再来一遍。 “李轩！你想干嘛！那是你爸，是我哥，你想让我们眼睁睁的看着他就这么没了吗？”，小叔咆哮起来，从小到大，李轩都不曾见过小叔如此发怒过。 李轩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叔！我心里也很难受，但我相信师父” “你！”，小叔气的双眼怒瞪。 这时，父亲从屋里走了出来，慢慢地说道：“我不做手术，我也相信道长！” 母亲搬了把椅子，父亲坐了下来：“我们都是道长看着长大的，我相信道长的药，即便是效果不好，我也认了，在医院里活受罪，那还不如死了的好！” “还有你，成光，你的事儿不能耽误，三十多了，你还想让雨菲等到什么时候？”，王雨菲是小叔还未过门的媳妇。 秦叔上来劝解父亲：“成山，没你想的那么不堪，现在医院的条件都挺好的！” “就算再好，那也没有自由，花钱住监狱我不干！” “老天爷想收我，谁也拦不住，你们要想我好，就带我出去逛逛，我还没坐过飞机，还没见过海，我还想登登泰山” 众人都沉默了。 最终，大家决定推后几天做手术，先带着父亲出去走走。 第二天，李轩和秦叔陪着父亲，三人坐飞机直飞青岛。 飞机上，父亲透过舷窗，看到了无边的云海，也看到了太阳从云海中升起的壮观景象，透过云层，他还看到了地上的建筑成了一个个的小方块儿。 到了海边，父亲坚持要到海滩上吹吹海风，听听浪花的声音。 在海滩上，感受着海的气息，父亲默默地注视着远方，久久不愿离去。 为了防止玩的太累，他们没去太多的景点，就是在酒店附近的海滨公园、纪念馆看了看。 在青岛玩了两天，三人又来到了泰山。 全程缆车，直上泰山之巅，来到了古代帝王封禅之地，看到了历代文人墨客留下的精美石刻，虽然没有看到云海奇观，但站在天街之上，也体验到了一览众山小的山河壮丽。 回到山脚下的酒店，吃过晚饭，李轩用热水把药温上，这次出来，姐姐提前煎好了五天的药，让他们带着，他每天按时给父亲吃药。 今天玩得有些累，父亲和秦叔聊了一会儿，便都有了困意，李轩忙把药给父亲喝下。 父亲躺在床上，心满意足地说道：“启明、小轩啊，这几天我上过了天，看到了海，还上了泰山之巅，到过了皇帝的封禅台，今生已经没有遗憾了，咱们明天回家吧” “爸，儿子做的不好，让你受苦了”，李轩心头一热，眼眶有些湿润。 “成山，啥也别想，好好养病，咱兄弟俩的缘分还长着呢！睡吧！”，秦叔躺在床上回着话。 渐渐，两人都不再说话，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啪嗒！”，秦叔床头的书掉在了地上，李轩捡了起来一看，是他们公司的内部期刊。 打开的这一页，是一则公告：处理决定：现接到孟桐、孟瑶两人的实名举报，举报公司副总经理秦启明包养情妇、乱搞男女关系，经公司研究决定，做如下处理 看到这儿，李轩想起来为什么这次秦叔有时间来陪父亲了。 上一世，秦叔在升职总经理的关键时期，被实名举报，从而被停职调查，举报人一直没有露面，虽然最后调查的结果是查无此事，但秦叔还是被调到一个闲置上，几年后选择了内退。 “神火，能帮忙找人不？”，李轩问起了神火。 “不能！乾坤鼎肯定可以，但它不听你我使唤！” “好吧”，李轩有些不甘，有心想帮秦叔度过这次难关，可茫茫人海，让他去哪里找人啊！ 躺在床上，李轩又关注了一次恩值的变化，现在才刚到18万！离神火说的治疗需要的数值还差两万。 学校已经开始新生军训了，小攻略的作用已经逐渐减弱，恩值的收获越来越少，光靠小攻略很难凑够这两万的差值的。 可明天就要回家了，回到家以后，接着就是要去京城手术。 这该如何是好呢？ 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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