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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清风明月4

“这位小娘子素衣淡容,想来不会是烟柳风尘之女,兄台唤人家小姐,着实唐突了些。”</p>

一阵青翠的声音,在夏琉的背后响起。</p>

夏琉回头循声望去,发现是一位身穿靛青色道袍、手握一把修长银剑的年轻道士。在他的身后,还躲着一位穿着相同样式的道袍、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的及笄道姑。</p>

夏琉仔细琢磨着“烟柳风尘”与“小姐”的关系,俄而才意识到了问题所在。</p>

这个世界的人们,也许和宋朝一样,都是称呼青楼楚馆里的女人为“小姐”。良家女子,得称呼为“娘子”。至于“姑娘”,那是称呼姑母的。</p>

如此这般,夏琉便清楚了那位姑娘此前令人疑惑的言行举止。原来不是姑娘的行为奇怪,而是自己的说辞不对。</p>

夏琉顿觉苦楚,这个世界,就像是各朝各代的交汇点,诸如名为大商的皇权、宋朝的称呼习惯、明朝才会出现的土豆等等,这些痕迹总是会让他产生一种既亲切又怪异的感觉。</p>

夏琉拱拱手,对着年轻道士谢道:“多谢兄台言语,是在下冒昧了。在下姓夏名琉,夏至的夏,琉璃的琉。不知二位,如何称呼?”</p>

那年轻道士微笑地回礼:“小道李清风,木子李,清风明月的清风。家师乃是天子都浮丘峰,天心道祖师爷浮丘公。”</p>

随后,李清风将躲在身后的道姑推到跟前,又介绍道:“这位是我的师妹,李明月,清风明月的明月,同为家师关门弟子。”李明月只觉浑身不自在,又躲到了李清风的身后。</p>

天子都、浮丘峰、天心道、浮丘公,全是夏琉不曾听过的名词,想来应该是某个有名的道教吧。时人热衷修道,但是道之一途,仙缘渺茫,天下多是芸芸众生,难以跨入修道的门槛。</p>

“夏某今日能够结识二位,实在是荣幸之至。”</p>

“此言差矣,能够与夏兄结缘,才是我和师妹之福啊。”李清风拉着李明月的衣角,又靠近了夏琉一些。</p>

“家师说我是天生琉璃眼,才得以照见魑魅魍魉。适才见夏兄与那位小娘子交谈,才终于是又遇到一位与我相同境地的人,只觉亲切,故而鲁莽出言,还望夏兄莫要见怪。”</p>

原来是这样,夏琉倒是不觉得鲁莽,反倒是解了他的困惑。只是这琉璃眼,想来自己是没有的,夏琉觉得还是说清楚比较好:“师傅并未说过在下有琉璃眼,只说在下是天生剑种。”</p>

噗嗤。</p>

听闻此言,李明月不小心笑了出来。许是觉得不太礼貌,李明月背过身去,继续轻笑。</p>

她觉得眼前这个叫夏琉的道士,虽然生得美丽好看,却也是真的奇怪,自称天生贱种,连名字都叫下流,贱兮兮的。</p>

笑容是会传染的。</p>

李清风忍着不笑,倒是夏琉也跟着笑出了声,接着三三和六六也笑了,到最后,李清风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连那位始终望着西方的姑娘,也忍不住朝他们瞥了一眼。</p>

李清风边笑边作揖赔罪:“还请夏兄莫要怪罪我这个师妹,她是天生玲珑心,不太会掩饰心中所思所想。”</p>

夏琉自是明白的,因为这是他第一次看到白色的烦恼丝,此前见到的烦恼丝都是黑色的。他原先就以为这是李明月有些奇特之处,却没想到是所谓的玲珑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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