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武老大冤得很,回府后专心陪伴金莲安胎,王家之事全是西门大官人一手操办。 换句话说,半年前,王家的浪荡子还敢在他面前嚣张,半年后,武老大对王家这等小角色根本不屑一顾,连亲自出手都懒得,西门庆就能让他王家栽个大跟头。 话说西门庆对当初王家少爷企图赎买秀红以示羞辱之事耿耿于怀,加之武老大近期的麻烦让他心中憋火,王家竟还敢跳出来,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再者,武府家将伤亡惨重,又无法触及蔡京,大家满腹怨气,于是推波助澜,西门庆对付王家时,众人更是添了一把火。 众人添柴,火焰熊熊,周侗、卢俊义、武松以及梁山好汉们,江湖关系错综复杂,齐心协力一呼,东平府上无人敢与他们抗衡。 这是武府上下的一次集体爆发,当然,武老大和童英除外。 即便如此,被刺史大人抛弃的王家,立刻便被压得抬不起头来。 王家覆灭,耗时半月左右,武老大也大致安抚了金莲。 夫妻之情需不断灌溉,如此方能长久。 家务事料理得差不多,武老大便要对付敌人了。 比如,那位封了武氏作坊的刺史大人。 还有,蔡府一次次派遣刺客,也该还以颜色了。 (建立了一个书友群,感兴趣的朋友可以进来聊天,对本书有何想法也可畅所欲言~) 诱之以利 武老大苦思对策,与刺史大人较量的突破口就在眼前,毕竟武氏作坊已被封。 但也有问题。 当初作坊被封,因刺客潜入引发混战,刺史大人派人取证,这里找不到可供利用之处。 况且,西门大官人派人在作坊门口守卫,刺史大人的人根本进不去,武大也无法借题发挥。 不过,智者自有妙计。 武老大思虑良久,备下厚礼,前往拜访县令大人。 现在的武老大,身份不同以往,不说其他,光他那七品武骑尉的官阶,就与县令大人平级。 县令大人亲自到门口迎接武老大,“武大官人真是稀客,怎么想起我这把老骨头了?您平时可是很少……?” 话说一半,戛然而止。 但武老大听懂了,县令大人嫌自己来得太少,抱怨自己似乎有些势利眼。 武老大苦笑一声,故作无奈地说:“县令大人,您清楚,我只想在这乱世求生存,挣点银子混口饭吃,没料到麻烦接踵而至,怕给您添堵,自然就来得少了。” 与朝廷官员打交道,要学会机锋,话不能说得太直,免得惹人反感,也不能云遮雾罩,以免让人多想。 武大之意很简单,刺史大人看不起他,汴京蔡府也对他不满,他不想给县令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这次不敢贸然登门。 别小看了区区七品县令,能在武老大翻云覆雨的阳谷县屹立不倒,既不得罪上司,也不得罪武大,这人精明圆滑。 果然,县令大人立刻明白武大的意思,哈哈大笑,眼中适时流露出佩服的神色,说:“武大官人愈挫愈勇,年轻有为,日后必非池中之物,小小的阳谷县怕是留不住您啊。快请进府详谈,今年的新茶,请武大官人品尝。” 县令大人的府邸并不奢华,简朴得很,家具都是些破旧的老物件。 这才是为官之道啊,武老大心知肚明,这老头从自己手上拿的银子能买好几座院子,但他藏着银子,不露富。 仆人上茶后,识趣地全部退出,给县令大人和武老大留下足够的私密空间交谈。 “武大官人,请。” 武老大不懂品茶,但装模作样还是会的,浅尝一口,称赞道:“好茶。” 县令大人是茶艺高手,自然看出武大不懂茶,但他并未揭穿,只是呵呵笑道: “武大官人喜欢就好。” 武老大心知肚明,对这种官场老狐狸,若不直截了当,县令大人是不会回应的,所以他也不兜圈子,直奔主题,问: “县令大人,今年阳谷县的赋税如何啊?” 县令大人一凛,双眼微眯,“尚可。” 老狐狸毕竟是老狐狸,死活不上钩,武老大只能更直接地说:“我武家可没少为您出力……” 县令大人苦笑。 话说到这份上,聪明人都明白,县令大人已知道武老大的来意。 但他确实不想插手此事,于是极其难得地对武老大说实话: “武大官人,您与刺史大人的恩怨,本官实在不想插手,也不敢插手,您就放过我这把老骨头吧。” 能当上一州刺史,岂是泛泛之辈?县令大人的确不敢管。 但武老大既然来了,自然做了充分准备。 “县令大人在阳谷县任职多年了吧?难道,您不想再往上爬爬?” 县令大人下意识地看了武老大一眼。 升官谁不想?但这年头,升官并不容易。 “武大官人,您究竟意欲何为,不妨直言?” 武老大端起茶杯浅尝一口,缓缓道:“我知道县令大人是茶艺高手,人亦如茶,需慢慢品味方知其香气是否适合自己。武某自入住阳谷县,一直承蒙您的照顾,我个人认为,以您的能力,留在县令这个位置上,屈才了。” 县令大人沉默良久,未作回应。 武老大又淡淡说道:“在下虽不懂茶艺,但也明白泡一壶好茶,对水质、茶具要求极高,犹如为官之道,要学会站队,且要站对队,选错不仅终身无缘升官发财,恐怕随时会有生命之忧,您觉得呢?” “器具选定,煮茶之法更是精妙,需烫壶温杯,又有高冲低泡之别,概而言之,可归为备、洗、取、沏、端、饮、斟、清八字,武某所言可有不妥?” 县令微眯双眼,说道:“武大官人竟也是品茶之人,真是意料之外。” 武大心中暗自苦笑,难道他会告诉别人,他前世家里开的便是茶馆,不然如何指点王婆那老妇经营茶肆?口中却道: “烫壶温杯,正如大人需做些出彩的铺垫,准备充分,升迁之路自是坦荡。武某不妨直言,童家在我工坊中持有份额。若县令大人能助我一臂之力,童家必会心领神会。” 县令沉思良久,问:“武大官人以才智,解除工坊封禁应易如反掌,何需扯上本官?” 武大摇头:“武某毕竟非官场中人,若擅自行动,恐有违规矩,诸多不便。” 县令早已猜到武大的来意。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官场亦如此。武大在阳谷引发风波,他作为县令,必须抉择,否则两面不讨好。 “本官出手,武大官人可保我无虞?” 武大微微点头:“自然。” 两人相视一笑,达成默契。 “武大官人之工坊遭禁,阳谷税收大受影响,明日便有人往刺史府喊冤!” 其实武大不必亲自与县令周旋,工坊封闭后,阳谷百姓大多重回农耕生活。以武家在阳谷的影响力,只需稍加引导,百姓自会向县衙诉苦。那时,县令别无选择,只能拿出应对之策。 然而,武大并非那种不择手段之人,不愿昧着良心利用阳谷淳朴的乡亲。一番权衡利弊后,他未久留,径直出城,来到童英的军营。 一来,他需先告知童英,并请其提供蔡氏信息;二来,他要继续特训,提升武艺。 那次密林遇袭,武大深感无力。若有所防身之术,不说斩敌于马下,至少不会让张良牺牲才得以脱险。他不敢奢望成为卢俊义那样的武林高手,只想学得一技傍身,足矣。 与童英密谈后,武大来到练兵场,不料遇见了丁卯。丁卯手脚皆有枷锁,形如行尸,对一切漠不关心。两名负责看守他的士兵看到武大,走来低声解释: “前几天,他执意要出来走走,小人如实禀报,不知童帅如何考虑,竟真让他出了囚室。” 武大点头,不顾士兵阻拦,走到丁卯身边,说:“上次之事,多谢了。” 丁卯木讷地瞥了武大一眼,缓缓道:“蔡氏父子如何了?” 武大叫人拿来两壶酒,递给他一壶,坐在地上:“依旧,你提供的线索还不足以扳倒蔡家。” 丁卯沉默。片刻后,他问:“这次又要我做何事?” 武大拍了拍地面:“我不喜欢仰头与人交谈,坐下。” 丁卯微愣,喝了口酒,坐定。 “别以为所有人都利用你,我此行是来习武,不是专程找你。” 丁卯显然不习惯这种对话,愣了许久,无言以对,只闷声喝酒。 他从不知父母是谁,自出生就被当作死士培养,一生信条便是忠于蔡京,后来受命于蔡{。上次招供,其实已背叛了蔡家。坚守数十年的信念轰然倒塌,本以为会痛苦,却不觉有何感觉,与从小接受的训练理念截然相反。 冷静下来,他不知为何活着,但他清楚不想死,因为曾多次试图自杀,自第一次被人阻止后,后续几次他都狠不下心来。 人都是这样,死士也不例外。或许起初不畏死,但尝过死亡滋味又被拦下,就再也不会想去死了。 “你觉得这些士兵如何?”武大忽然问。 丁卯抬起眼皮,扫视训练中的士兵,面无表情地说:“一般。” 身旁的士兵气得鼻子都歪了,心想你一囚犯,口气不小。 “哦?” 武大笑眯眯地问:“说来听听,何以‘一般’?” 丁卯沉默半晌:“我没上过战场。” “没上过战场竟敢妄加评论?真是贻笑大方!”一尉官凑来向武大道了声礼,随即黑着脸对丁卯斥责:“这些儿郎将来要为国杀敌,你区区囚犯,莫胡言乱语。” 虽说大宋识文断字的武将不少,但这尉官能如此直言已属难得,想必是童家心腹。武大看了他一眼,对丁卯说:“无妨,你说下去。” 丁卯摇头:“无可比较。他们在战场上如何我不清楚,但若在此地一对一,我能杀死他们二十个。若让我放手……” 尉官面色极差:“放手又能怎样?” 丁卯淡然道:“三日内,屠杀整个练兵场。” 尉官怒不可遏,正欲发作,武大伸手制止,问:“用毒?” 丁卯看武大一眼,意思显而易见,他不屑于用毒。 武大沉吟片刻,起身去找林冲。 今日练兵者是林冲,武松则镇守武府。卢俊义与梁山好汉虽在武大危难时出手相助,但他们并非武大的附庸,参加了低调的拜师礼后,纷纷离阳谷而去。唯独花荣留下,不知何故。 “师兄,帮我挑二十名勇猛的士兵,不,麻烦挑二十名未及弱冠的孩子。” 林冲八字眉微皱,看着丁卯。他早注意到武大与丁卯私下交谈,但并未过问。 不久,二十名十二三岁的黑黝少年站在武大面前…… 他们皆为孤儿,幸得武大收留,供他们衣食,更送入此地习武强身,研习兵法。武大领着他们来到丁卯面前,道:“就托付给你了,三日之后,我要他们与猛士交手,你若胜出,往后……嗯,也算给你找个差事。” 武大方才听丁卯言明,能在正面对决中独自斩杀二十名猛士,而非仅仅制胜,加之丁卯曾在武府显露神威,武大不愿亲身试其杀人手段,故此设此计策。然而,丁卯毕竟曾杀武府家将,武大岂能因他艺高胆大,任其在军营中闲逛,又怕他胡思乱想惹出乱子,于是找些事务让他忙碌。 丁卯目光一亮,旋即恢复平静,“你不担心我会……?” 武大朗声笑道:“丁卯,你太高估自己了,这里是阳谷,我的地盘!” 武府杀手营的第一批成员,由此诞生。 按常理,武大高调归乡,拜师仪式理应大肆操办,让江湖豪杰共睹,但周侗却拒绝,仅让武大行礼敬茶,便算完事。 周侗近来繁忙,具体何事却不与武大详述,武大不便多问,只隐约感到似乎与君山会有关。既然他无暇,卢俊义又离开,教授武大武艺的便成了豹子头林冲。 林冲擅长枪棒,也是周侗亲传弟子,自然通晓鹰爪翻子拳,虽非精通,教导武大这样的新手绰绰有余。初夏已至,天热气躁,武大在练武场上汗如雨下,苦练翻子拳第一式“当头炮”。武大资质平平,但勤能补拙,尤其这一招上次救了他一命,令他得心应手,于是狠下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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