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终究无法像大人一样厉害，即便十岁发配边塞也能建功立业，拥有一支属于自己的军队。为了报仇，大人卧薪尝胆的苦，谁也比不了。”钟兴已经完全变成林川的迷弟了。</p>
林川笑了笑，“不用说得那么高大上，不过是些杀人的勾当，侥幸活了下来而已。你身手不错，你去你也行。”</p>
“不，我办不到，其他人也办不到。只有方渊大人，你背负的人命比我们所有人都要多，只有你敢面对朱棣的残暴。我连父母被杀死……都只敢缩在柜子里瑟瑟发抖，只知道怕死。”钟兴握着马鬃的手紧得马都吃疼了。</p>
“害怕没有什么好自卑的，是人就会害怕，说不怕的都是装笔，跟我久一点，你也会装笔的。”林川安慰道，但钟兴却是高兴的，恨不得立刻下马给林川磕一个。</p>
“方大人愿意收我了吗？我可以当你的兵了？”钟兴听到了话里的重点。</p>
“我不是这个意思，唉，算了，懒得解释了，往哪走？”林川最不会处理的就是这种崇拜粉，反正等一下，很快他们就都要死了。</p>
走了足有一个时辰，林川和钟兴终于来到了那深山里的山神庙前。</p>
这一次钟兴没有再记错，两长一短地敲击，打开了破败的房门。</p>
老六队已经戒备到了山脚下。</p>
肺痨鬼抽出了户撒刀，楼燕复合战弓带了百支箭，熊瞎子的亮银枪拆成了一枪一棍在手，于谦的蟒蛇左轮也打开了枪机保险。</p>
林川跟随钟兴走进了山神庙内，收于身后的手里，握着装满加长弹匣的塔兰战术手枪。就在他以为会面对一群凶神恶煞的杀手时，山神庙里烛火燃起，一群衣衫褴褛的少年少女走了出来。</p>
他们的脸上脏兮兮的，眼睛却格外的明亮。他们几乎人人都有残疾，看上去最大的也不过与钟兴一般年纪，小得甚至还没有朱瞻基大。</p>
“他们，都是靖难遗孤？”林川难以置信道。</p>
“对，他们都是我从各地找来的。怪我无能，不能给他们好的生活，只能做些乞讨的伙计，顾个温饱。”钟兴深感自责。</p>
“大哥说什么话呢？我们那叫行乞吗？那叫情报收集，为了报仇尽一份力！”独臂少年举手叫道。</p>
“是啊！老大把我们照顾得都很好，刚来的时候我都快死啦！是老大找人治疗我的腿，我这才保住了一条小命啊！”跛脚少年哈哈笑道。</p>
“就这样？就这么一群靖难遗孤，你们想报仇？”林川不知自己该笑还是该哭，那身后握枪的手都颤抖了。他吗的心理医生都治不好的反社会人格，在这一刻都快被这群家伙治好了。</p>
“方大人不要瞧不上我们，我会飞刀，钟兴哥哥教我的。”一位只有十岁的小女孩走上前来，她和熊瞎子一样，只有一只眼睛，但她眼窝的伤口分明，是被人挖走的……</p>
“记得我当初怎么教你们的吗？”钟兴想了起来，说道。</p>
大家立刻从低到高地排成了两排，整齐划一地向林川抱拳单膝跪地行礼，齐声道，“靖难遗孤，在此向方渊大人行礼。祝天佑方渊，早日诛杀仇敌，告慰父母在天之灵。”</p>
“你们在跟我开什么玩笑？你们连活着都费尽，还想着报仇？”林川关掉了手中的枪机保险，他可以滥杀，却不能滥杀如此的无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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