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文霆想到自己就要离开京城,而且以目前大明的交通状况来估算,哪怕就是到离京城不是很远的大名府转上一圈,很可能会花上十天半个月的时间。 那么自己总得对相关的工作做一些相应的安排,于是胡文霆就在高大强的陪同下,范爱卿,你们都是朕的得力助手,以后你们可要多亲近亲近,携手共同为大明效力。” 胡文霆率先恭敬的向对方行了个礼,口称:“晚辈见过少司马,晚辈才疏学浅,以前所接触的只不过是一些难登大雅之堂的杂学,陛下开玩笑似的称晚辈一声老师,那是对晚辈的抬爱,少司马您千万别当真啊。今后,晚辈还想从您那里多得到一些教诲呢。” 胡文霆这一百八十度的态度大转变,顿时让朱由检觉得有些好奇,但他随即就想到,这个范景文很可能又是在史书上很有名的一个人物,胡文霆才会如此郑重的向他行礼。 再说回范景文,尽管他对胡文霆并不了解,甚至还一度对他产生了敬而远之的念头。因为在大多数文人眼里,只要不是通过选举途径入仕的官员,都有很可能是幸进之辈,完全是凭借着投机取巧的本事才能得到皇帝的信任的。 但毕竟有名俗话叫,伸手不打笑脸人,范景文在看到胡文霆毕恭毕敬的向自己行礼,表现出了对自己的充分尊重之后,他也不能在皇帝面前太拂了胡文霆的面子,于是他也淡淡的回了一礼,并开口说道:“镇抚很客气了,陛下天纵之资,他认可的人怎么可能没有一些真本事呢。” 寒暄过后,朱由检率先笑着开口对胡文霆说道:“老师,这次范卿回京是来办理军饷事宜的,当初朕派他到通州练兵的时候,也没能拨付出多少军饷,您看?” 朱由检的意思是想问胡文霆,是不是从他自己的内库掏一部分钱,用来支援范景文练兵,胡文当然也明白朱由检的意思。 可不知就理的范景文他不明白啊,因此他对朱由检的态度感到非常纳闷,心想,南镇抚司和军饷发放可是没有任何一点关系啊,陛下怎么会就军饷的事情去征求胡文霆的意见呢。 于是,他就用充满疑惑的目光分别看了朱由检和胡文霆两人一眼。接下来,范景文就听到了一番让他终生难忘的对话。 胡文霆随后就满嘴跑火车的对朱由检说道:“陛下,您那边的两个小钱,就不要拿出来显摆了,还是先放在您那边捂一捂,等您捂够了之后再说。 少司马的事,暂时就由我这边先帮着解决吧,反正我估计户部那边也抠抠搜搜的拿不出多少钱来。” 朱由检连忙笑着对胡文霆说道:“老师,那多不好意思啊。” 胡文霆淡淡的说道:“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本来我这边的这些钱,也是陛下您暂时存放在我这里的,我这边付和您那边付也没什么两样的。” 随后,胡文霆就恭敬的问一旁的范景文道:“少司马,您这次回京打算向兵部申请多少军饷啊,不妨您先告诉我一声,看看我这边能不能先帮您解决一部分,然后您再去向兵部讨要,不管能要来多少,那都是净赚的。” 范景文听了胡文霆的话之后,先是朝朱由检看了一眼,见到他微笑着朝自己点了点头之后,才相信他们这不是在和自己开玩笑。 于是他就谨慎的开口对胡文霆说道:“按最低需求估算,通州那边每月需消耗粮食五千石,白银五千两,如果按照三个月的储备量来计算,那就是本次最好能带回去一万五千石粮食和一万五千两白银。” 报出这些数字之后,范景文紧接着又问了一句:“这么大的数目,难道镇抚你也能帮着解决?” 听到范景文报出的这些数字之后,胡文霆先是朝王承恩看了一眼,在王承恩点了点头之后,胡文霆又把征询的目光看向朱由检。结果朱由检笑着对他说道:“东西都是从老师您那里支出的,您直接拿主意就行。” 于是胡文霆就微笑着对范景文说道:“少司马,正好前一阵子我在陛下的大力支持下,搞到一点小钱,能帮助解决您的所有需求。 不过这份情您可千万不能记在下官的头上,下官完全是按照陛下的意思办事,没有陛下的英明领导,下官也不可能搞到这些钱。” 胡文霆的这几句话,让范景文和朱由检两人同时都是笑容满面,范景文高兴的是,因为这次居然能不打丝毫折扣的拿到所需军饷,而且还不需要自己四处去求爷爷告奶奶的走关系。 而朱由检高兴的是,胡文霆能在做事的时候,处处把自己这个皇帝摆在首要的位置,把一切功劳都算在自己头上,让他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胡文霆接着对范景文说道:“少司马,这样吧,这次我先向您提供三万石粮食和五万两白银,如果少司马有需要,我可以安排人把所有东西直接给您送到通州,在您当面验收完成后,您再向陛下说一声就可以了。 还有,今后少司马如果有少量的粮食或钱方面的需求,也可以直接来找我,我可以先想办法帮您解决之后,再向陛下进行汇报。 毕竟陛下要关注着天下的大事,不可能为了几千石粮食或者几千两银子的事去费心劳神。 当然了,如果数量过大的话,您还得先向陛下请示之后,带着陛下的旨意再来找我。” 于是,在胡文霆说完这番话之后,范景文和朱由检两人又是一个惊一个喜。 范景文惊的是胡文霆居然有这么大的手笔,能在不皱一下眉头的情况下,就在自己所报需求的基础上,直接答应翻倍拨付,而且皇帝好像也对此事习以为常,并没有感到任何的惊讶。 范景文不由得在心里暗自想着,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来路啊,居然有这么大的能力,而且还能得到陛下完全的信任,怎么自己在之前从来都没听说过京城有这么一号人物呢。 朱由检高兴的是,胡文霆能在有外人在场的情况下,处处维护着自己的面子,看来他在后世肯定也是一个非常懂规矩的人,自己今后可以更放心的让他办事了。 随后,范景文客气的对胡文霆说道:“胡镇抚能帮忙解决掉通州的一应所需,这已经让本官感激不尽了,怎么能再劳烦镇抚还把东西给送到通州呢,运输的事情就由本官自己来安排好了。” 心情大好之下的朱由检也就顺嘴帮胡文霆说了几句:“范卿,就按老师说的办吧,你只要负责专心练兵就是了,运送物资这些事情,老师可能会比一般的人安排得更好。” 于是,范景文在连声向朱由检和胡文霆两人表示感谢之后,就怀着激动的心情告辞离开了乾清宫。 在向胡文霆道别的时候,范景文一再表示,有机会一定要和他喝上几杯,以示感谢。 胡文霆也谦虚的对范景文说道:“下官曾听说过少司马的一些名言,比如‘天地人材,当为天地惜之。朝廷名器,当为朝廷守之。天下万世是非公论,当与天地万世共之’。 因此下官对少司马的一身正气和处理政事的能力,都是万分的钦佩,下官还希望今后能从少司马那里多得到一些教诲。” 在范景文离开之后,朱由检就急不可耐的问胡文霆道:“范卿也是一个在史书上留名的人物,老师您能不能多向我透露一点关于他的消息。” 对于史料胡文霆还是抱着比较审慎的态度,因为史料都是人负责记载的,作为一个人,难免就会有自己的好恶偏向,那么在书写时往往就会掺杂进一些个人的情绪在里面。 同样一件事,同样一个人,同样一份史料,在不同史学家笔下,写出来的结果可能大相径庭。而且还经常会出现这么一种情况,一些史料中在描述一个稍有作为的人时,往往就会出现一种一好遮百丑的情况,把他给捧上了天。反之,则会把一个人一脚给踩到地底下。 即使坚持客观为上,只把史料列出,让史料说话。但史料这东西,也是人写的,同样不是百分百的可靠。面对这样的两难局面,孟子说:“尽信书,则不如无书。” 不是还有一句话叫做“历史是一位任人打扮的小姑娘”吗?意思就是说, 历史没有真相,也不讲道理,历史只是被人利用的工具! 于是,胡文霆只是大致的向朱由检说了一下史料中记载的,关于范景文的结局,其它的则暂时不予置评。 随后,胡文霆就离开皇宫,回去安排往通州运送物资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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