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敏摇摇头说另约了地。 </p>
吴岩便斟酌着说：“那就可能出现两种情况，早就被盯上了，或者是颜发会自己带了尾巴过去。今晚你们那儿有会议或活动吗？” </p>
文敏又是摇摇头说：“没有，若有颜发会应该通知我的。” </p>
吴岩亦摇着头说：“未必。听枪声人还不少。” </p>
文敏一下又慌了：“你放开我，我要过去看看。” </p>
松开了她的吴岩却叹了口气说：“这样的一个行动，现场已经被封锁了，谁都拢不去的。” </p>
此时的他脑海里演绎着五个月前三元路那惨烈悲壮的一幕。 </p>
吴岩甚至文敏翘首以待的重庆方面的复电，其实今日一早颜发会就收到了，全文仅六个字：桑蚕不日抵汉。 </p>
桑蚕，尚之霖的代号，“桑”取自尚的谐音，堂堂一军令部的次长将抵汉，无论是视察抑或专程为梁尚乾而来，对中统武汉站都是一件了不起的大事，或者说是他颜发会的一种无上荣耀，他必须得送上一份大礼。 </p>
一星期前，颜发会就在谋划一场针对汉口特别市市长的刺杀，预备与数日后付诸实施，那么这份大礼就是他了——将刺杀日前提。 </p>
一个命令下去，执行刺杀任务的相关小组负责人于这日晚齐集沁心茶楼，对此行动进行筹划。考虑到文敏被日本人盯上了，颜发会并没有通知她出席此次会议，准备会后另行知会一声即可，基本上他把她当尚之霖的花瓶看待了。一个大后方的少校文职人员，他想不通怎的就坐上了特派员的宝座，动辄对他和张振江颐指气使。 </p>
七点半，新上任的行动科长米开福和他下面的三个行动小组的组长陆陆续续进入了茶楼二楼的一个包间，摆开了一桌麻将。 </p>
当颜发会说出他将刺杀行动前提的打算后，米开福便作出一副难色，几位组长亦纷纷表示，行动前提存在诸多不确定性，极难保证刺杀任务百分百完成。 </p>
颜发会便开导说：“你们说的情况我都知道，但能不能将不确定性转化为确定性，就看诸位的了，否则真以为我缺麻将搭子招你们过来打牌的呀。清一色一条龙，我和了。”他夸张地展开双臂欢呼着。 </p>
可其他人依然一副愁眉苦脸的神态，米开福问他：“站长，电报上说的不日尚难确定是哪日，尚之霖次长若是行水路，恐也得一礼拜之后……” </p>
颜发会立马打断他道：“他若是坐飞机从宜昌直飞当阳，由陆路抵汉呢？” </p>
彼时临江口之战已经结束，中方惨胜，顺势一鼓作气夺取了宜昌至当阳大片区域，颜发会所称尚之霖乘坐飞机抵达当阳转行陆路是极有可能的。 </p>
米开福把牌一推：“若是这样的话，这个牌就没法打下去了，咱们几个得好好地谋划一番。站长，您另找牌搭子吧，我们去旁边屋商量一下再给您回复可好？” </p>
颜发会便有些不乐意了，跟着把牌一推说：“就不能当我面聊这个事吗？来壶好茶，我也帮着你们参谋参谋。” </p>
米开福和几名组长无奈随颜发会走到一边的沙发上坐下，刚端起茶几上才沏好的茶，楼梯那儿响起嗵嗵嗵急促的奔跑声，随即一名青年跑了进来，惊慌失措地对颜发会说：“站长，茶楼附近出现了多名陌生人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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