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岩只得骗她，是单位的两个赌博佬，赌钱赌输了跑来找自己借钱。 </p>
信以为真的秀儿点着头说：“这就对了，这种人就不能惯着，有了一回就有二回。” </p>
吴岩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说天太冷让她关了铺子泡个脚躺床上睡个好觉。噘了下嘴的秀儿似有话要说，吴岩却已返身向屋里走去，她突然想起什么嚷了起来，说你还冇跟我说那个电话是么意思咧，进了屋的吴岩已经反手关了门。耳听秀儿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吴岩窃笑一声正打算回屋，耳畔传来东厢房的门“吱呀”声，扭头一看，穿戴齐整的董妈妈走了出来，他忙转身走过去。 </p>
“姆妈，你冇睡呀？” </p>
用一双狐疑的眼神瞅着他的董妈妈嗔怪道：“你们那两个同事又是拍桌子又是吼的，让我么样睡？他们是你单位的同事吗？我么样看倒他们都不像好人。” </p>
吴岩只得揽着她的肩头朝她屋里推去说：“想多了姆妈，他们确实是我单位的同事，也不是你想的么事坏人，不过是来找我借钱我冇借，心里不痛快。快睡吧，我可能要出去一下。” </p>
老人当即不悦道：“才回又要出去啊，搞么名堂？” </p>
吴岩好言好语哄着老人进了屋，在堂屋里立了一小会儿，回了西厢房，走到床头柜前拿起话筒要了老潘的电话。 </p>
铃响了五声，老潘才接了，颇不正常。果然老潘听出是吴岩的声音后，便埋怨道：“你小子真会挑时间打这个电话，有什么事不能等明天啊。”但凡梁尚乾出行找他是办公室的事，与吴岩无关。 </p>
吴岩简洁明了道：“紧急事，等不了。” </p>
那边的老潘便泄了气，扔下一句“我等你，”一手掀开被子，对里面蜷缩着的一个赤身女子吼了一嗓：“给老子起来，马上走。” </p>
女子听话的穿衣起身，也不言一声就拉开门走了。 </p>
老潘这头靠着床头抽了支烟后才穿衣起床，拿起热水瓶泡好两杯茶，恰恰的，吴岩敲门而入。 </p>
朝他翻了个白眼的老潘将手里的茶杯直筒筒地往他怀里一塞，吴岩后退半步接在手里耸了耸鼻子为缓和气氛开了句玩笑：“满屋子劣质香水味真难闻。” </p>
老潘一脚蹬去：“放屁，老子的女人用的都是正宗的法国货。” </p>
抱着茶杯暖了暖手的吴岩简明扼要地跟他说了颜发会找过来的事。老潘果然阴了脸说：“难怪你急着过来。阎罗王是个睚眦必报的家伙，且耐不住性子，他若要一个人的命基本就玩完了。” </p>
俩人一直商量到后半夜也拿不出一个万全的方案来。想要梁尚乾的一条命，在老潘现有的安全措施下，有三条路可行：远距狙杀；近距爆杀；借日本人的手除之。后一条是因为去年上海76号的李士群被日本人毒杀而受到启发，概因梁尚乾对付**军中统三方大都出自被动而非主动而为。 </p>
两人最终商定出一个针对前两项的办法：但凡梁尚乾出行，一，事先派出一个先遣小组沿途查勘；二，增派一辆后卫车；三，梁尚乾并非固定坐在专车里，可前卫车亦可后卫车，前提是要让梁尚乾能放下身段；第四，就没有这个第四条，日本人那边他要动你怎么防范也无济于事。 </p>
老潘送吴岩出门时，半认真半开玩笑地对他说：“阎罗王临别送你的那句话，其实你可以考虑一下的。” </p>
吴岩头都难得回挥挥手什么也没说，心里却说，但凭天意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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